第64章凄惨的病人

齐大柱身为爷爷坟墓被刨的第一目击者，应该能提供出有价值的线索，好让我找到那两个深恶痛绝的人。

我决定先从此事问起。

我开口道：“泥菩萨的坟墓被挖，你是第一个看到的吗？”

齐大柱如实的点了点头，看他那一副严肃的表情，似乎真不打算有所隐瞒。

我继续问：“那你看清楚…”

我还没讲完，齐大柱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抱歉道：“不好意思，先接个电话。”

我‘嗯’了声，没再说话。

齐大柱接通后，微笑道：“小康啊，怎么了？”

随即，我就看到齐大柱眉头猛然一皱！道：“什么？你别慌！叔马上就来！”

齐大柱挂断电话后，对我说道：“杨先生，我现在得赶紧去一个地方，人命关天！等处理完了再回答你问题好不好？”

他模样焦急，态度又近乎哀求，我的心也是肉长的，难免有些恻隐，赶紧问道：“怎么了？用不用帮忙？”

齐大柱想了下，说：“也行，那事好像真有点怪，你给看看啥情况。”

我点点头，表示可以。

齐大柱拿出车钥匙，就要去开他停在旁边的一辆旧别克越野车。

林先生不知所措，问：“我要不要跟你们去？”

我正要说话，听到那辆别克越野车打了几次火都没打着的声音，应该是年限太长，出现了故障。

齐大柱气的狠狠拍了下方向盘，眼眶发红，看样子都要哭了！

“码的！关键时候掉链子！”

我赶紧让林先生去发动他的宝马SUV，然后跑到齐大柱旁边，说：“要不坐林先生的车子去吧。”

齐大柱感激的看了眼我，又看了看林先生，重重点点头：“杨先生，你是个好人，放心吧，等这事儿完了，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我让他这种时候先别说其他的了，带着他坐上了林先生的车，然后齐大柱说了个地址，宝马SUV在嘶吼的马达声中，飞速赶去！

齐大柱一路上都心急如焚，不停的抓着自己头发，催促林先生再快些，违章什么的都由他来交！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我们就来到了金陵城郊的一家医院，这里的盈利应该不怎么样，因为建筑有着很强的年代感，都是些上世纪盖起来的楼房，有的墙体还能看到裂痕，而且设备陈旧，还有些脏乱差的感觉。

齐大柱先是找到大门口的ATM机，因为银行卡每天只能取两万块钱，所以他换了很多张银行卡，跨行取了总共有十三万，最后真没办法了，问林先生：“那三十万现金你带了没？”

林先生点点头，说在后备箱里。

齐大柱道：“你先借给我，我给你转去三十万，行不？”

林先生让齐大柱先拿去用，不着急还。

齐大柱感动的眼眶泛红，林先生那三十万是用黑色大麻袋装的，齐大柱把手里的十三万也放了进去，然后拎着来到医院缴费处。

“把康博的欠费给交了，然后再充三十八万。”

齐大柱把钱提了起来，里面的工作人员见是一个大麻袋，立刻把玻璃门打开，然后拿了进去。

他们点完以后，便开始在电脑上操作，然后给了齐大柱一张卡，说：“之前的卡因为欠费已经不能用了，你拿着这张新卡去看病就行。”

齐大柱接过去卡，转身朝着楼上跑去，我和林先生紧随其后。

齐大柱三十多岁了，又长的有些胖，不经常运动，竟然一口气跑上了五层楼，着实令我吃了一惊。

到五楼后，我们跟着齐大柱跑了没几步，就听到前面一间病房里，传出了一个人痛苦干呕的声音。

齐大柱带着我们去的，正是这间病房，刚刚进去，就闻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令我胃里一阵恶心，看到床上那个…那个‘病人’的时候，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肚子里像是有东西要往外涌！

这是一个老人，他的身上长满了黑红色的脓疮，很多还烂掉了，往外流着黄白色的粘稠液体，他此刻正爬在床边，单薄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对放在地上的一个脸盘不停呕吐，里面都是些散发着腐臭味的黑色血块，等到再吐不出任何东西后，在护士和一个年轻女孩的搀扶下，慢慢躺了回去。

他的双腿一动不动，而且，那两颗凸出的眼球，在和我对视的瞬间，并没有任何的变化，我没猜错的话，他又瞎又瘸。

这触目惊心的场面，令我脑子里仅剩下了一个字。

惨！

齐大柱进去后，帮忙把‘病人’的被子盖好，那个年轻女孩哭着说：“齐叔，你可算是来了，我真怕爷爷…爷爷他挺不过去…”

齐大柱嗔怒道：“乱讲什么？你爷爷一定会没事的！对了，我充上钱了，不是需要送到ICU吗？赶紧的，别墨迹。”

年轻女孩点点头，带着齐大柱去了缴费窗口，刷了卡以后，女孩的爷爷就被从普通病房，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期间，这个人一直处在深度昏迷中。

ICU门外的走廊上，齐大柱摸着年轻女孩的头：“小康别怕，你爷爷一定会没事的，齐叔给你认识下，这是林叔，这是杨…杨哥…”

我才二十岁，喊我叔叔确实不合适。

我和林先生都笑着向这个女孩打招呼，通过齐大柱的介绍，我们才知道了发生在女孩身上的事情。

女孩叫康燕，病房里的老人是她的爷爷，康博。

康燕父亲死的早，母亲跟别人跑了，只留下她和爷爷相依为命，她爷爷没有什么手艺，靠着年轻时候看过的几本风水书，在公园，车站等地方看相算命赚钱。

康燕知道，爷爷的那些知识，也仅仅能跟人胡乱扯扯，并不能真算出，或则看出什么，也是因为没有‘真手艺’所以收入很是微薄。

康燕知道爷爷辛苦，在学校的时候非常刻苦，经常名列前茅，三个月前的高考，她以全校最高的分数，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学（因为这是真事，所以具体到什么大学就暂且不讲了）爷爷特别高兴，特意拿出二十块钱，给康燕买了个她早就想吃的汉堡。

可康燕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她告诉爷爷，自己十八岁了，可以出去找工作了，不去读大学，也照样能够养活自己，还可以帮爷爷分担。

爷爷很生气，让她不要有这个念头，可康燕知道，爷爷根本拿不出大学高昂的学费，她不忍心爷爷拖着年迈的身体，再为自己到处奔波，她和爷爷起了争执。

爷爷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说：“这个大学，必须去读！读了才能有出息！”

康燕捂着脸，疼痛和委屈令她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爷爷见状，鼻子一酸，也哭了起来，他一把搂住康燕，说：“乖孙女，爷爷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

“你不用担心，爷爷会把你读大学的钱凑到的。”

“你不读大学，以后也想像爷爷一样，没什么本事，过这种凄苦日子吗？”

康燕见爷爷哭，心里也乱了，她很难过，紧紧抱着爷爷：“爷爷你别哭，你别哭，我去读大学就是了。”

第二天早上，康燕的爷爷就离开了家，直到晚上才回来，他激动的说：“燕燕，爷爷给你凑够学费了，开学的时候，就会有人给咱送钱来！”

康燕奇怪的问爷爷怎么办到的，爷爷并没回答，只是让她等钱就行了，没想到学费没等来，却等来了爷爷的双目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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