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上血色的裙摆,像是白雪中开出的花。
闵玧其开始频繁见到那个少女。
她是振翅而飞的蝶,穿梭在破败小巷里,无数日日夜夜趴在墙头翘首以盼。
闵玧其猜,她在等一个人。
那个人会是我吗?
少年在心底默默的想着,然后努力想方设法想要接近少女。
但那个人的视线从不会落在他的身上,每每当少女的视线轻飘飘扫过,闵玧其总是觉得自己十分卑劣。
“我的信徒……”
少女的长发飘扬在空中,声音低落的像是可怜小狗。
她有时从壁角拔出两颗野花,自顾自的编织丑丑的花环。
有时站在高塔前为自己下一场小雪,换上绯色长裙在雪中翩翩起舞。
还有的时候,她穿着针织白裙坐在巷子里唯一一棵橡树上,仰头去看星空。一颦一笑皆是万种风情。
闵玧其就在树下仰望着她。
现实生活的压力全部搭在少年的肩膀,那些监视者不再笑语盈盈。
他仍然上学,按时长大,父母的叹息声却像是要把他压垮。
监视者会坐在教室后方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快要窒息氛围里同学们会在下课一哄而散。
闵玧其的身边空荡荡。他明白自己给同学带来了困扰。
“这些人究竟是谁?”
闵玧其站在父亲面前,近乎崩溃的质问。
父亲的脸上又多了几条皱纹,四十多岁的年纪却像是垂垂老矣的耄耋老人。
“他们……就是很正常的人。”
“那里正常?我同学的身边都没有出现这样的人!”
父亲的逃避让闵玧其的情绪绷到一个临界点,仿佛下一秒就能不管不顾的发泄出来。
然后他听见父亲一声长叹,声音轻的快要被耳边风声吹散,连带着无厘头的情绪也跟着流逝而去。
“你不一样。”
闵玧其,你跟他们不一样。
……可是,究竟是哪里不一样?
闵玧其不懂。
他选择逃避。
他开始频繁的买安眠药,只要松懈下心神就吞两颗,确保自己快速陷入沉睡。
在监视者的眼中,闵玧其只是开始像个叛逆的青春期少年一样上课睡觉、不写作业、不爱交流。
闵玧其却觉得自己的生活变得轻松起来。逃避虽然不是一个好办法,却能取悦自身。
偶尔他会看见少女站在巷口,悄悄伸出一个脑袋观察外界。
更多的时候,少女都待在那座高塔中,悠然自得的陷入长眠。
这是来自闵玧其单方面的注视。
他絮絮叨叨说了无数句话,他知道少女听不见。他孤独又委屈,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
然后睁开眼,看见监视者们铁青的脸色。他们手里握着闵玧其的安眠药。
……
闵玧其被带去帝都治疗。
有人说他生病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的疾病。这些病让他拒绝与外界接触,甚至抵触现实。
闵玧其面无表情,甚至有点想笑。因为让他生病的罪魁祸首们正在互相指责对方的过错。
长时间的卧床令闵玧其精神消沉。心理医生为他争取到了二十分钟的外出时间。
于是闵玧其漫无目的的走在帝都繁华的大街。
他走进了一个花店。
花店老板正无聊的坐在桌前,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风铃声打断了老板的发呆,他站起身看着闵玧其,声音清朗。
“要买什么花?”
闵玧其不知道,他摸了摸兜里的卡,四周扫视一圈。
他想起少女坐在树上时弯垂下来的纯白裙摆,忽然弯下身点了点一支白色的花。
“这是什么花?”
闵玧其问道。
老板看了看闵玧其张扬的白发与冷淡的神情,忽然起身从仓库抱出一束山茶花。
“那是白玫瑰。”老板指着闵玧其说的花,然后将手中的山茶花向前递去。
“但是我想,你应该会更喜欢白山茶。”
闵玧其垂眸看了很久,然后弯唇笑了。
“谢谢。”
他仿佛回到那次叛逆的时光,在飘荡的小船上感受自由的肆意。
“不过,一支就够了。”
—
“我爱她晃荡在空中垂下来的裙摆。”
“我爱那四下无人时安静的纯白。”
“我爱上一支白山茶。”
“我将她供奉高台。”
—
存稿都发出来了QAQ因为这几天不会更新了,手里还有别的稿子真的不能再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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