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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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芙跳下车，揉了揉自己发痒的后颈。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从昨夜开始，她这后颈总是很痒，还时不时带了点刺痛。

可摸上去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很小的伤口，应该是昨晚躲城管的时候不小心剐蹭到的吧。

满芙没把它放在心上，回头对还坐在车上的马嘉祺感谢道。

满芙真的谢谢你。

满芙我已经离开家一整夜了，就先走啦。

离家越近，满芙就越归心似箭。

连这个奇怪男人到底叫什么她都不关心了。

道完谢后，满芙就快步地朝着熟悉的街道走去。

也就没有发现，车上的男人怪异的嗤笑一声。

像是在嘲笑，她那即将溃败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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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满芙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过。

这是第一次。

尽管她向来总是被倒霉围绕，无论做什么事都不太顺利，但这是第一次不顺利到没回家。

现在大概是早上七点左右，按理来说满芙家附近接近平民窟，七点该是热闹的。

大家都要起得很早然后坐上公交去往繁华的A区，B区，C区谋生计。

可满芙此刻走在路上，人少得可怜。

但满芙只是微微感叹了一下，并没有放在心上，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跟家里那位本来就身体不好的母亲大人交代。

干脆带束花哄哄好了。

这样想着，满芙走进一家花店，花店的老板娘和她关系不太好，平时总要刁难她。

可这一次满芙走进店，向来趾高气扬的老板娘看见她突然惊恐地尖叫一声。

配角：灾星回来了！灾星回来了！

然后不等满芙疑惑，只见老板娘惊恐地边叫边跑，就连额头撞到了瓷砖流血了都没管，嘴里还振振有词道：

配角：别杀我，别杀我……

然后从花店里跑了出去。

满芙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此情此景了，只觉得莫名其妙。

没办法，她只好自己包了几束百合，然后把钱放在花店台上，继续朝着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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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着怀里百合的香气，满芙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被自家母亲大人收养的那个夜晚。

她是被领养的。

满芙的身世说起来很可怜。

她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有意识的时候自己是在贫民窟的一家没有营业执照的医院。

她浑身都是血，那时候她还是个六岁的小姑娘。

她像是睡了很久很久，醒来发现自己手腕上插着细细的管子，里面源源不断地抽走着自己身体里的血。

而她躺在一间小小的封闭透明盒子里，只有头顶有个管子运输氧气进来。

一旁的心电图滴滴滴地汇报着她幼小的心跳。

她害怕极了，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但在有人到来时，幼小的她还是选择了装睡。

迷迷蒙蒙地听见有三两个人在讲话。

配角：真的很香，我都忍不住想尝一口。

配角二号：谁不是呢，可你尝得起这血吗？

配角二号：这血贵得要命。

要说满芙长大的抗压能力是哪里来的，那就是从那时候不小心听到的毛骨悚然的话开始的吧。

她当时害怕得眼睫毛直颤，可那两个人都没发现。

直到有一天，这间小小的房间来了一个人。

满芙没敢睁眼偷看，只听见那个男人清凌凌地像山间泉水的声音。

神秘男人：这血很纯净，难怪血族要花这么大劲儿藏在这里。

他的声音带着点哑，然后突然顿住。

神秘男人：你们是傻子吗？

配角：啊？域主大人，你说什么？

男人嗤笑一声。

神秘男人：人都醒了，瞎了吗？

那天被那个男人发现后，她就被灌了很多迷药，再次陷入了沉睡。

等到又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片荒凉的郊外，小小的自己被一个女人抱在怀里，自己和女人的白裙上都是斑斑血迹。

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女人的。

而女人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冲着她温柔笑道。

沈朱：别怕，从今以后，我保护你。

沈朱：乖，告诉我，你叫什么？

女人温柔的怀抱让一直心惊胆战的她第一次哭出了声，小姑娘抽抽搭搭地哽咽道：

满芙我，我不知道……

满芙我只记得我叫福福。

一片空白的记忆里，只有一个温柔的男声在那时她的脑子里唤她“福福”……

沈朱：福福？真是好听的名字。

沈朱抬头看向天上的圆月，默了会。

沈朱：那以后，你就叫满芙吧。

圆圆满满，也算是回了她心里那些还没来得及褪去的怜悯吧。

……

那夜后，满芙就有了妈妈。

幼小的她和母亲辗转几处后终于在如今这里安定下来。

半年后，沈朱生下了一个男孩，满芙就有了弟弟。

沈朱对满芙算不上很好，但绝对不能说不好，在满芙的印象中，好像自从沈朱生下了孩子，脸上的笑容就越来越少。

连带着对她也不怎么笑了，只是眼睛还是温温柔柔的。而到了她十六岁，沈朱便毫无征兆地生病了，并且怎么治都治不好，沈朱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不到一年就不成人样了。

而正是这时，邻里不知是谁先起的头，都说是满芙命中灾厄，把沈朱的生运生生吸走了。

可谣言也不是空穴来风，满芙有一串从她有意识就藏在胸口处的石头手链，上面是红色绿色般晶莹的不知名的晶石和银铃，铃铛上细看还有一些繁复错杂的花纹，像是刻上去的。

有一天隔壁小胖在打闹间扯到了满芙手里的手链，竟然不小心触碰到了什么开关，其中一个铃铛里竟然掉出一张细小的纸条来。

上面用细小的红字写道：灾厄命定，解需生还。

自那张纸条问世，邻里对她的讨论就层出不穷，甚至冥冥之中，满芙确实感觉自己越来越倒霉。

可说她要害死母亲，满芙是不信的。

回忆到此，满芙也终于走近了位于四通八达的小巷子里有自己家的那道巷。

可入目可及之处，黑烟滚滚，火光宣天。

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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