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城市进入寒潮天气,我又是阴冷体质,呼吸之间脸颊和鼻尖都带着寒意。
母亲告诉我,爷爷在世时曾经召开过家族大会,商讨财产分割的事情。
黑纸白字明确写着将所有房产、商品房、存款以及所有变卖财物的价值总和平分,但我父亲的尸体上并没有找到那份遗产分配的字条。
联想到父亲离世前每每在房间中发呆和痛哭的表情,以及现在化成轻飘飘的魂灵跟在我身旁,不禁心里一阵恶寒。
我比谁都清楚,张家这些妖魔鬼怪只是披着张人皮,手段个个心狠手辣。
可我还未成年,如果真的想夺回遗产或者查明真相,只能将所有烦心事委托给我唯一的法定扶养人———我母亲。
她不能再被牵扯到张家的漩涡中了。
“你小姑前些天在店里拦住我,说要到法庭立案遗产分配,不愿意给你比例分配。”母亲消沉地坐在沙发上,姥姥和姥爷默不作声地给她端来水果。
“大姑是不是也被他们兄弟几个找麻烦了?”我夹起一块新鲜的黄桃塞进母亲嘴里,她口齿不清地回答:“…嗯…说要将店转让掉,把钱平分。”
“她愧疚又无能为力,毕竟立案的当天肯定是肃城市的大新闻。昨天她打电话给我,说推荐你去考育婴师的证,妈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小孩子吗?”
“我感觉还不错,而且薪资也高…我试试。”我平静的反应让母亲也安定下来,开始考虑以后的生活。
屋里除了姥姥姥爷,还有姨妈一家:我姨妈孙秀、姨夫张峰和堂弟张恩捷。
姥姥家原先也住在银杏山庄,拆迁后重建的小区位于市中心,由于那里有一棵枝叶茂盛的百年参天槐树,也被称为南槐小区。
姥姥姥爷居住在二层,姨妈一家住在三层,而我和我母亲住在五层。
从此之后,我也只有这些家人了。
张恩捷与我从小一起长大,并且在同一所小学,比我低一级。
父亲在世时与姨夫关系不太好,姨夫瞧不上我父亲吃喝嫖赌惹祸连连,而我父亲看不起姨夫心安理得做个赘婿。
“宝宝,你别压抑着情绪…再影响回学校学习。”姨妈生性老实温和,她攥着我冰凉的手,眼眶里泪水在打转。
我一抬头,发现姨夫也红着鼻头,典型妇唱夫随。
“别别别,别来这出…我明天就回学校了,我估摸着班主任也得过来安慰我。”
“老姐我请你吃肯德基,咱们南槐小区附近开了一家新店…”
“恩捷真懂事。”
张恩捷你这个小子,没白替你打过那么多次架。我有些得意地看了张东泯一眼,心想看看你兄弟姐妹都是些什么东西,奈何我父亲的脸色无法有任何变化。
姨夫疑惑地自言自语:“宝宝…你…你看啥呢?”
次日
果不其然,我人刚到班级门口,班主任就踩着七公分高跟鞋步姿稳健地走过来,后面还跟着数学老师、科学老师、体育老师,敢情临时组建了慰问团啊?
我长叹一口气,靠在白墙上苦笑着说:“李老师,我知道您昨天给我母亲打电话了。谢谢您关心,但我真的没事。”
李东葵将我搂在怀中哽咽地说:“可怜的孩子啊…你们以后可怎么过。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们这些老师…”
我很想扯出感激的表情,但是脸上每块肌肉像是被寒冷的天气冻住,无法动弹。
尝过生活的苦涩,即使接收到暖意,也不能第一时间品到甜味,反而更多是积压在心头的负担。
母亲说过我不笑的时候,眼神与表情锋利地如同一把刀,处处写着生人勿近。
我就带着这样的表情踏入班里,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注视着我,后背不禁冒起冷汗。
震惊?怜悯?同情?
可是我不需要啊。
这些施舍于失败者的多余情绪。
我藏在背后的拳头紧握着,指甲嵌入掌心,强撑着身体走向自己的座位。
现在唯一能支撑我挺胸抬头,并且一直保持着骄傲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我父亲悄无声息地跟在我身后。
他再也没有酒精麻痹或者丰富刺激的娱乐活动,只能保持清醒地亲眼见证我活着。
我要继续绘制成功者的蓝图,昂起头坚定地生活下去,让他悔恨、妒忌、痛苦…
成渝泰坐在最后一排,宋启飞坐在第五排,他们双双抬头注视着我。
可恶…
我说了我不需要!!!!
流浪Miss:下一章是李一华儿子的故事线,以及黑雾与女主能力的真相。
流浪Miss:写这一章的时候也会使我回想起往事,想起自己曾经麻木不仁的状态。希望不要给大家带来不好的观感,祝生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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