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新年的前第一天,十二月三十一日,阴。
市中心医院一间单独的病房内,一声声叫喊不断从里面传出。
“他疯了吧?”
“真是可怜他弟弟,还要照顾他。”
几个护士在门外窃窃私语,她们以为没有人会听见,但事实上里面的人早已知晓一切了。
至于我?我就是那个病房里的病人。
我叫许嘉平,一位有点病在身上的正常人,现在是我在这家医院住的第二年,我因为身体不好,加上无法控制情绪被送了进来。
言归正传,就算病房里不断传来声响,也不会有人愿意进来的。我平静的坐在病床上,现在是新年的凌晨十二点,我随手关掉了旁边吵闹的录音,准备睡下。
我抬起头看向病房窗户上的玻璃,上面赫然是我苍白无力的脸,我的眼睛布满血丝,可以视作一位五十岁工作的人的眼睛。我眨了眨眼,看向病床桌子边放着的照片,努力的捏了捏手,一脸茫然的看着外面燃放的烟花。是的,也许,我——
陷入了一个循环……
这件事情要从上一个十二月三十一号晚说起,那天是跨年,所以没有什么人愿意继续待在医院。我一个人推着轮椅在医院的小道上晃悠,阵阵风徐来,寒风的本性如此凛冽,我一时间晃了神,总觉得无数次出现在这里。
我陷入了自己的回忆,看着夕阳,看着碧波荡漾,一切美妙的事物与我格格不入,从我身边走过的人说着笑着,他们好像无视了我一样,说着那些我知道的字,说着那些我不知道的意思……也许,我不属于这个时代。
说到底,我许嘉平也是个神人,从小在无恶不作的坏人身边长大,从小被当做“药人”,什么意思?从小试毒,试药,生命危险系数直线飙升,我的童年里,只有生病,生病吃药,吃药生病这三件事情……
我当然不是亲生的,我许嘉平怎么可能是坏人的孩子!虽然我的童年悲催,见过血,见过伤,被人用脚踩着头蹂躏,被人拿辫子打,被割开伤口撒上盐,被浸在水里无法呼吸,但好像这些都不算什么?
记忆里,时常有很多新面孔出现在我的“养父”身边,他们看到我无一例外的都十分惊讶,紧接着,他们会向他们的老大,也就是我的“养父”问道,“这孩子为什么坐在轮椅上?”
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我身世悲惨,试过太多药了吧?那些新面孔总是会被打被杀,真是好笑,是打不死的蚂蚁吗?还是蚂蚱?不会放弃吗?真是一群蠢货,可怜人只会成为他们自己的。
童年里,有一位新面孔想带我走,毫不犹豫的,我举报了他。那时候我已经明白了很多事,或许我的“养父”才是最大的诱饵——
我需要取得他的信任。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快疯了,我逐渐发现这帮坏人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挺刺激的。但,我是谁?我是许嘉平啊,我是天生的自我主义者,没有人能改变我的。
在一次大型活动中,我发现了一名卧底,那时候我十二岁,没有人会觉得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会做出什么。包括那群老东西,我和卧底交易,我告诉他交易地点,而他要带我出去,他同意了,意料之中,毕竟谁会拒绝免费的提示?
最后在一家大型服装设计店的蒙面走秀舞台活动中,正义的一方与邪恶的一方对上了,我躲在幕后,看着两方黑吃黑,呸,真他妈的恶心。
结局是正义战胜了邪恶。
太老掉牙了吧?我带着活动的蒙面面具推着轮椅走上前去,是他。那个蠢的不行的卧底,他倒在地上,一脸笑意的看着我,他对我说,“我们赢了!”
也许是我的养父没死透,他吊着一口气质问我,拜托,我不是小羔羊啊,我踩上了那个煞笔的命根子,坐在轮椅上,微微弯下身捡起了地上的刀——还顺便拿了把枪。
刀当然是捅死了那个家伙的。
至于枪?我转过头,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倒在地上的卧底。
“对,我赢了。”
“砰!”
真正的结局是,我赢了,我杀了所有人,一群蠢货。
我在正义的支援到来前离开了那里,顺便提一嘴,我引爆了炸药,那个老家伙不会想到的,东西在我这儿。
通过镜子的反射,我看见了自己毫无血色的脸颊,上面划着一刀长长的口子,奇怪,我怎么没有感觉?
那一年,我知道了我的养父有一个新名字——毒枭。那名被我杀死的卧底也有一个名字——人民警察。
……
“喂!那边那个!回去了!”
这时是十二月三十一号凌晨,我被一边的小护士叫了回去。
“咚——”
新年的钟声敲响,我又一次躺回了病床上,等等!问题出现在这儿。
我发现,只要新年的钟声敲响,我再次醒来时时间又会回到新年前一天的早晨八点。
这是我第二次循环。
好,总结结束了,下一天见吧。
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不好奇?
我可是病人啊,我好奇有个屁用?
我只知道。
我本来就困在回忆里出不去了。
说了这么多,只是想发泄,想让人关心我,想让人知道我的过去,仅此而已罢了。
我听不懂这个时代的说辞,我像个老年人,不会用手机和电子产品,我是时代的过期品。
再见了新一年。
我不希望它到来。
我的时间不够我继续想了。
我只要过好每一天。
我就对得起所有人了。
“所以……我要说再见吗?”
“不是,你要说,明天见!槐序!”
“我不想一成不变的走完这个故事”
“我想改变。”
“我要的不是正视,是遗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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