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地之行（九）

李信刚出门就看见沐僮在跟小石子，而沐僮听到门开的声音则是惊喜地抬起头，看见李信就朝他喊了一句：“李信大哥哥！”

“你是叫…沐潼对吧？”李信想着下午沐彧柏和沐涟都叫了沐僮的名字，就直接跟着说出眼前十五、六岁少年的名字。

听到李信说出自己的名字，沐僮就显得更加兴奋了，止不住的激动：“没想到李信大哥哥还能记得我的名字！”

“话说你怎么还在这里等我？”李信记得沐潼是来找他和祁訸老先生去参加晚宴来着的，但大多数情况下不应该和祁訸老先生先走的吗？也不至于因为仰慕自己就在这里等自己，小孩子现在还在长身体，要多吃点。

然后沐僮一句话就证实了李信想的是正确的：“当然是想和李信大哥哥待一块，所以就和爷爷说想等李信大哥哥出来再走。爷爷知道拗不过自己就留了一句‘不要太晚’就走了。”

这使李信轻笑了一下，摸了摸沐僮的头：“下次可不许这样了，不要因为我是你的偶像就这样。你还要长身体，可别学长城里的那只小狼崽，天天被他哥喂蔬菜。”

按李信这么描述，沐僮猜到了李信说的是谁，经常被拿来调侃那些有哥哥的人：不好好吃饭可是要被哥哥喂蔬菜的，这其中也包括沐僮他自己。

想到这，沐僮嘟起了嘴，哥哥还真有那个可能喂自己吃蔬菜，不过彧柏哥哥会给自己夹肉的，还会问自己“够不够？不够我再去做一盘”。 比起彧柏哥哥，哥哥也逊色太多了。

“在想什么呢？小家伙。不带我去参加你们的晚宴吗？”看沐僮都快想出神了，李信就问道，还特地加了个尾音。

这道声音直戳沐僮的心脏，瞬间有了红晕，说话都有些结巴：“好…好的，这就带李信大哥哥去…去。”

说完沐僮立马低头，已经没有勇气去抬头看李信了，明明是自己的偶像，怎么可以这么撩人。

就这样沐僮带着李信前往到参加宴会的路上，一路上没有人讲话。

我倒觉得有必要改变一下自己了，你们不觉得沐潼他很像百里玄策吗？人信觉得没有任务在身上就一身轻松，感觉自己有一些小改变。

是很像百里玄策那只小狼崽，但比小狼崽听话多了。至少没他那么吵。光信在心里补充了第二句。

没和小狼崽怎么接触过，不知道。暗信表示，无论沐潼怎么样，在他心里还是比不过言。那么可爱的一只小龙崽，蜷缩成一团窝在他怀里，有什么能顶替得了言的地位？

没过几分钟，沐僮就带着李信来到村庄的最中心，也就是绿洲的最中心——一个羽毛形状的湖泊附近。

在这里，沐家村的村民已经等待许久。李信也是被这浩大的阵势给震惊到了，不过令他最在意的是湖泊的形状。

沐僮看见了沐彧怕和沐涟，就边跑过去边喊到：“哥哥！彧柏哥哥！”，然后就扑到沐彧柏怀里。

站在一旁的沐涟表示十分疑惑：我的弟弟他为什么不扑向我？为什么要扑向那个不喜欢搞卫生的人？难道弟弟心里没有我？

让沐涟以为沐僮心里没有他的罪魁祸首沐彧柏，除了伸手接住扑过来的沐僮外，还看向怀疑并在思考人生的沐涟，眸中藏着一丝温柔之意。

最后还是沐祁訸走到李信身边，举起李信的右手并清了清嗓子后，便大声说道：“好了，本次宴会的客人想必大家也都看见了，他便是现任长城守卫军的长官——李信！”

“哦！”全村欢呼，声音响到让树上的叶子颤了几颤，靠近湖边的鱼摆了个尾巴向湖中心游去，绕开一株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植物。

李信站在台上，望着下面朝他投出灼热目光的村民，这让李信莫名觉得村民们在朝拜不存在的神，而自己对天命一半信服一半怀疑。

小原…光信的语气有些慌乱，甚至带上了一些求助的语气。

怎么了阿光？人信问道，突然有些担心光信暗信是不是和他一样看到一些奇怪的幻象。

我看村民…感觉他们变成了虔诚的信徒，祭拜着…神祗。他们祷告着，祈望我这个圣子能带着他们走向光明和希望。光信看着自己的幻象，将自己所看到的概括出来，和人信的有相似之处，但很多地方是不一样的。

神…祗？人信有点迷惑，王者大陆不是没有过神，但早在上古时期时就已经销声匿迹了，为什么光信会看到自己是神衹？

…他看到的是神，而我是魔，世间唯一的魔。他们对神明十分狂热，但我从不相信祂们的存在，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暗信陈述着,他所看到的与光信的完全是两个极端。

那些愚蠢的信徒将我视为异类、叛徒，说我亵渎了自己和光信肯定是压制不住他的。

神明，想将我献祭给那群无用的神明。暗信的语气越来越冷，而他还没有注意到自己似乎是陷入了魔怔。

阿暗？阿暗！你醒醒！那些都是假的！人信立马喊到，暗信是绝对不能出事的，单凭他呃？暗信呆滞了几秒，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瞬间闭口不言。

感觉这是真实的，但又感觉这是不可能存在的。光信在自我怀疑着，虽然他不至于虚实不分，但这幻象逼真到让他都在怀疑真实性，并且总觉得那个神祗就是他自己。

又是神又是魔的，这些明明是不太可能存在的生物，但据你们所说的，我貌似看到了…一个神和一个魔…分别在一个人的旁边？人信见自己的幻象没了，以为幻境结束了，结果在最后突然闪出个画面，速度很快，但他还是看到了一金一蓝一紫的身影。

“嘶~”李信被一阵痛感拉回了现实，再看是一头银色的幼龙缠在他的手上，而他的手臂上还有一个牙口。

李信看着幼龙，三对带羽的龙翼证明了幼龙的身份——羽龙皇言，他的阿言。

手感摸起来就和小时候的一模一样，而且眼神也很像，也只不过是很像而已，一个赝(yàn) 品有什么资格顶替真品，何况阿言从不随意咬自己，就算咬是优先咬自己的脖子。

李信将假的幼龙提起来摔在地上，幻境才彻底破碎消失。

睁眼，李信便看到墨绿色的天花板，余光看到了桌上正在缓慢燃烧的蜡烛，发出着微弱的光芒。

境中境？不对啊，自己明明是在沐家村的晚宴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刚坐起身子，李信就听到一句“李信大哥哥你终于醒了！”，是沐僮的声音。乍一看，发现沐僮正趴在床边小睡着，沐僮也是听到李信发出的声响，立马醒来，瞌睡虫都跑了。

“嗯。话说我怎么会出现在这？我为什么会陷入幻境？”这是令李信最不解的，好端端的他怎么会陷入幻境。

提到这个，沐僮就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对于怎么出现就用了较小的声音：“在李信大哥哥陷入幻境晕倒后，爷爷说要两个人来抬你回去。大家为此还争抢起来，最后还是由彧柏哥哥和哥哥将你抬回来的，别提哥哥多不情愿和彧柏哥哥待一块。”

沐僮所说的直接让李信愣住了，真的没那个必要。接着就听到沐僮解释自己为什么会陷入幻境：“湖里有一株植物叫做夢(mèng) 花，它没有固定的时间开花，只有遇上合适的人它才会开花，让那个令它开花的人陷入了幻境，而幻境里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并且都是将来会发生的。不过也有代价，在那些事之前会有灾难发生，具体灾难是什么，没有人知道。这些都是爷爷说的。”

“梦花？”李信疑问，沐僮点了点头，答道：“对啊，草花头那个。怎么了？”

“没什么。”现在李信知道是哪个“夢”字了，突然发现自己可能认错沐僮的字，就问：“你的潼是哪个潼？”

对于自己的名字，沐僮的反应很迅速，立马回答道：“单人旁那个僮。”，几秒后沐僮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着李信。

李信苦笑了一下，无奈地说：“知道名的方式有很多，但名里的字不解释是不清楚的。就比如你的‘僮’，我以为是三点水的潼。不知道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沐僮点了点头，算是明白的样子，然后李信便对沐僮说道：“已经很晚了，你也快去睡吧，熬夜对身体不好。”

“嗯嗯！我知道了！”沐僮答应着，这时外边传来的几道号角的声响让沐僮的脸色瞬间煞白。

接着外边就传来沐彧柏的喊声：“快！先保护好孩子和老人！”

李信立马从床上下来，托住了因为腿软而倒地的沐僮，甚至能明显感受到沐僮浑身在颤抖。

“怎么回事？”这种情况李信不得不严肃起来，能在半夜出现的，除了马贼，就只有魔种。

“是…是魔种…”提到魔种，沐僮说起话来都不利索了，外边也是合人意地传来魔种的吼声。

魔种…李信陷入了沉默，他想到一回事，言是魔种，但大部分人是接受不了魔种，更何况还是魔种双王之一的羽龙皇。

魔种的吼声越来越频繁，李信能听出魔种不仅数量多，种类也多，看来是场硬战。

阿光。人信在心里呼唤着光信。

我知道了。光信回答，多次配合让他能够与人信心有灵犀，接过了身体控制权。

沐僮看着李信发生变化，那金灿灿的长发让沐僮愣了神。

“别愣神，跟在我身后。”李信将沐僮放下，前去拿过被放在门旁的自己的剑，对沐僮说出一番话后就夺门而出。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李信返身回来向沐僮要样东西。沐僮也是迅速找到那样东西，在交给李信后就紧跟着李信。

小剧场：李信的养猫日常第十九天

一次看见暗信独自带着幼龙言出门，有人询问暗信一些事。抓着暗信的手臂，头趴在暗信肩头的幼龙言看了来人一眼后，又闭上眼睛去小憩一会。暗信只是笑了笑，便开始回答为什么光信喊自己那个家伙：我和他都看对方不爽咯。某人注意到暗信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咬痕，上面还残留了一些干了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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