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米丽的强烈阻止下,奈布和艾玛没有把所有的糕点都吃掉。不过我做的确实多了些,满满一篮子的小糕点如此让人垂涎,为什么要独享呢?我往阁楼里面走了走,来到那个人人敬而远之的房间。
那里属于祭司菲欧娜。
她的房间实在是太偏僻了,在阁楼二层的一个阴冷的小角落里,没有其他的房间作为隔壁,而且面朝北方,温暖的阳光没办法洒进去。菲欧娜的行事作风也如此,她不会按时来吃饭,也不出来走动,唯一一次在花园里见到她也是来去匆匆,没有理会我的招呼,我也只看到了她的侧颜。
但一个侧颜,足以让我赞叹她的美貌。
我敲了敲她的门,好一会才有回应。
祭司:进来吧,小心脚下。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菲欧娜的声音,温柔而细腻,惹人沉醉,我推开那扇老旧的木门,扑面而来的阴冷气息让我不舒服的皱了下眉,我四处探望,打量房间的结构。
比我想象的大太多了,甚至比我的房间大上两倍,房间只有一个小窗子,少许光透进来形成光带,打在一个我看不懂的符阵上,桌子围着房间转成一圈,上面摆着不知名的祭品,我垫着脚绕过地上的符文,打量一圈总算找到了我看得懂的图案。
代表黄衣之主的特殊印记,看来菲欧娜真的是黄衣之主的信徒。
云长安菲欧娜小姐,我是绣娘云锦,我给你带了些点心来,你要尝尝吗?
我站在为数不多的空地上冲菲欧娜打了个招呼,她跪坐在垫子上看着手里的书,听见我的呼唤后,缓慢的把书合起来摆到架子上,站起身来冲我一笑。
祭司:那谢谢云锦小姐了。
紫色的斗篷包裹着鹅蛋一般光滑而精致的脸蛋,细而密的羽睫下绛紫色的眼眸闪过笑意,小巧的唇儿抿起,脸颊泛起梨涡,几簇红发垂在眉眼前,自然的蜷曲着。昏黄的烛火映出一抹光晕,朦胧之下尽显柔和,一根粗短的麻花辫从斗篷的缝隙钻出来垂到肩膀,头顶的羊角打了个旋儿,说不出的可爱与明艳。
我本以为我视为骄傲的容貌已算上乘,红蝶的娇媚才算得上是摄人,不曾想今日的菲欧娜才是庄园里真正的明珠,甜美的气息让她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异与常人的紫色眼眸不经意间就拂住了人的心神,如此惹人爱的女孩子为什么要呆在这种地方呢?她应该与百花争艳,与万物斗芳,为何要在这个阴暗狭小的角落里与世隔绝呢?
祭司:我这里有些杂乱,我给你搬个凳子坐下吧,你是客,别总是站着。
祭司的话拉回我的心弦,我点点头道一句麻烦了,把篮子的盖蓬掀开,香气四溢的核桃酥冲淡了阴冷的味道,给这个小屋带来了不少温暖。
祭司:这些是云锦小姐做的吧,手艺真好。
我们安坐后,祭司捏起一块糕点尝了尝,顿时眉开眼笑,而我,负责赏美人因笑而弯起眼眸。
这脸蛋比红枣糕还甜啊……
云长安叫我锦儿就好,总是叫小姐多生分,你若喜欢,我下回再做的时候还给你送一点。
虽然吃过了,但她的笑容让我着了魔一般的也拿起一块放到嘴里,哪怕之前吃的很腻。
祭司:还有下回么?云锦居然会想着来第二次,实在是勇气可嘉啊。
菲欧娜的目光躲闪了一下,继而满怀兴趣的看着我。
看来这里很少有人来。
云长安因为我喜欢菲欧娜你呀。
你这么美,我还想了解你的故事呢。
祭司:我本以为只有男人会对我的这张脸感兴趣,哦,除了他。
菲欧娜眼里的兴趣更浓了,她显然读懂了我的心思,只是说到最后时,她的目光黯淡下来,无尽的愁绪由此散发。
祭司:神明大人若是也可以像其他人对我的面容着迷的话,那该多好,可惜是不可能的。
没想到黄衣之主居然对菲欧娜不感兴趣,你那么多只眼睛是白长的吗!
云长安神明大人?那是谁。
我托着腮套着话,不过我也好奇现实中的黄衣之主是什么样的,上次在聚会中没有看见他,是不是因为怕被烤了才不敢出来啊哈哈哈哈。
祭司:是你们口中的黄衣之主,也许你们会叫他大章鱼吧。
菲欧娜用帕子擦尽嘴角的油渍。
祭司:锦儿笑起来也很美呢。
云长安咳咳,失态了失态了,那个,我们没有贬低他的意思哈,别误会别误会。
完了,得意忘形了。
祭司:我知道的,虽然他的相貌很奇特,但他就是我的神明大人,我第一次见到他就明白了,虽然我不明白为何他不搭理我,也许是我不够虔诚吧,但我知道的,就是他唤我来到这里的。
菲欧娜双手交叉在胸前,忽然向上挥动了一下,手指在空中摆了一个奇特的手势,也许这就是她祈祷的一种方式吧。
云长安你别太担心,他一定会看到的,不过啊,你为什么会把他作为你的信仰呢。
“”这是个核心问题。
祭司:没有他,就没有我了。
祭司:我们祭司一族,其实地位并不崇高,人们需要你了,才会来搭理你,不需要你时,视你为糟粕。我们这一族身体普遍不好,没有过多的精力去织布,也没有力气去打鱼种植,每到严酷冬季,都是靠别人的接济为生,不过别人也是因为每逢寒冬必须祭祀祖先才愿意接济我们的,人之常情嘛,我也不怪他们。
祭司:只是有一次大旱,让好几个村里的粮食产量直线下降,我们这一族的族长几次三番的祭祀祈祷也无用,到了冬季,天气反而比以往更寒冷,村里人以为是我们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把我们赶了出去。 那是我记忆里最冷的冬天,当时我才六岁,看着族人一个一个的冻死饿死却无能为力,只知道害怕和到处乱跑,寻找着可以吃的东西,直到有一次,我快饿昏了的时候,他递给了我一块面包,这块面包几乎救了我的命,它又香又软,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美的食物,等我抬起头来找他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轮盘的一角。 可是严酷的冬季不会结束,我们的族长命令我离开,我知道他们再也养不起我们这些孩子了,可是这种时候让我们离开就是送死啊,我和那几个小伙伴在风雪里走散了走散了,是他救了我第二次,给了我一个小小的避难所,每天多会给我送来吃的喝的,直到冬季结束,我每天只能从门缝里看到他的背影,但我熟悉他的气息。我的身体一直不好,但自从吃了他做的饭,我发现自己的伤口愈合速度很快,这一定是他的庇佑,我也一直在找他,我想要当面感谢他。他最后一次给我送食物时,留下了这个。
祭司纤细的手在空中一划,一枚小圆盘随即出现,这枚圆盘小到只有银币大小,可以藏在手心里,菲欧娜原地抛起它,这枚银币忽然变大,足有车轮大笑,祭司把它抱在怀里向我展示着。
祭司:这便是我和他唯一的联系了,我通过门之钥,也就是我拿的这件器物,可以自由穿梭多个空间,甚至可以在远方呼唤你们,把你们带到身边来,可惜你们并不信仰我的神明,所以穿梭后会留下残影,残影受伤,你们也会受伤。
祭司:后来我去了黄金之乡,找到了我的归属地,那里,人们尊敬我,爱戴我,哪怕我还很小,他们坚信我是神的使者,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神明大人,但我至少可以活下来了。
祭司:我十六岁的时候,刚学会打开通道,我的养母却告诉我要我去偷乡里的米面,我怎么能做这种事呢。还好我的养母没有太为难我,只是让我想办法可以让她也通过这个通道,后来我做到了,乡里的东西开始变少,养母的衣衫开始变的华丽。云锦你一定知道是因为什么。
祭司:我越来越受不了这种锦衣玉食却充满了负罪感的生活,养母察觉到我的不对劲,就把我囚禁在家里,只有她需要我时才会放我出来,本来我都快要疯掉了,这是他用触手掰开了囚禁我的那扇铁窗,为我做掩护,虽然我自始至终都没看见过他,但是我明白那就是他,那股气息我是忘不了的。
祭司:从前我们祭奉雨神谷神风神,现在在我看来都是没用的,只有他才是我的神明大人,救我于危难中的神明大人,就算他忘了他曾经救过的小女孩又怎么样,我相信,他会想起来的,一定会的。
云长安若他不是黄衣之主呢?你来庄园,真的是为了他?
祭司:不存在不可能,我找了他十五年,他必须是,就算这是场梦,我也要做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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