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艾米丽的技术太好还是庄园主给的药水太好,一夜下来,我的伤几乎全好了,胳膊上的剑伤只余下一道淡淡的疤,估计再等一段时间连疤痕都会消失,“西江月”完好无损的挂在衣架上,没有血,也没有泥沙。那两柄玉钗也被找到,摆在梳妆台上。
我身上穿着满江红,这件明显就明艳多了,水红色的丝绸上绣着淡金色的芍药,针脚细密,花瓣层层叠加,显出立体感,袖口是烫金的花边,这件衣服的开衩一直到大腿根,这应该不那么影响我翻窗了吧。
从餐厅出来,我直奔四楼,其实四楼我还没怎么逛过,前几天一直在学习各种技巧,很少去那,我也只知道那里有个图书馆和一些健身器材,还有个游泳池。甚至有个简易的小酒馆,不过我对那里没什么兴趣。
艾米丽可真淡定,就跟我昨晚好像什么都没和她说过这些话。
图书馆会有什么书呢?
各类小说,各种杂志,甚至有盲文书。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盲文书的,因为海伦娜正看的起劲呢。
云长安嘿,海伦娜。
我冲她打了个招呼,随意挑了本刺绣画册坐到她身边。
海伦娜·亚当斯:嘿,云锦。你也来看书啊,昨天你伤的好重,艾米丽和艾玛把你抬回来的时候整个楼道都是血腥味。”
云长安哈哈,这么夸张吗?以后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我不太好意思的捋了下耳边的鬓发,看着海伦娜不断的敲击盲杖。
云长安这样你就可以看得见东西了吗?
我说出我一直以来的疑问。
海伦娜·亚当斯:其实我只是根据声音的震动想象出来罢了,我以前,也看见过光明。
海伦娜故作轻松的答道,我能感觉到她内心的遗憾。
云长安颜色呢?
duang的一声,我吓了一跳,是海伦娜狠狠的用盲杖敲击了地面,放出很大的响声,然后她惊讶的盯着我的旗袍。
海伦娜·亚当斯:哇,好精细的图案,是刺绣对不对,好美好逼真啊,这是什么花,你们东方的花卉吗,我从未见过,没想到是金色的。
这动静,我算是明白为什么盲女使用盲杖技能会爆点了。
云长安这是芍药花,其实它是粉色的,只是用金色的线绣上了而已。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红药说的就是它了。
海伦娜的眼睛又闪过一道光芒,看来人在极度高兴时,空洞的瞳仁也会闪过异彩,以前我看她都是沉静的呆在角落,从未见她如此的灵动过。
海伦娜·亚当斯:这是你们东方的诗吗,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桥边的芍药开了一年又一年,却无人来观赏,那它们开的该有多落寞啊。
海伦娜又念了一遍,仿佛和词中芍药一样陷入了惆怅。
海伦娜·亚当斯:东方的国度果然神秘而美好,短短两句话就把自己的心迹表达的淋漓尽致,这么一比,感觉我的诗也不是那么美了。
云长安这可不能比,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文化,不同的文化就有不同的美和特色,海伦娜你能这么快就领悟这首诗已经是很难得了呢,别妄自菲薄了啊。
我赶紧安慰,姜夔的扬州慢这么高大上,本来就没几个人比的上。
海伦娜·亚当斯:也许我不该这么任性的跑来的,我应该再跟老师学几年,再多看些书,我也可以写出这么美的诗句。
云长安那你为什么来呢?
顺藤摸瓜,这次别这么急躁了。
海伦娜·亚当斯:我本来就已经看不见了,还要我装作听不见,这怎么可能呢,这是欺骗啊,我为什么一定要成名,我只想游历天下山水,走遍大江名川,把她们都写下来,写给我自己看。
海伦娜紧紧的盯着我,这可以说是盯着,我仿佛透过她的眼睛看到了她的童年。
海伦娜·亚当斯:没有光芒,那我就去寻找光明,你们不知道失去它的痛苦,可你们若是知道了,就一定会来同情我,我可不需要同情,盲人怎么了,不也是人吗?
海伦娜说到这激动的站了起来,这一刻,仿佛所有的光都找到了她的身上。
云长安海伦娜……我没有同情你,我好奇你所感知的世界,也倾佩你的坚强,我们做朋友吧。
这些话,是我发自内心的,我想不到,这个弱小的身躯居然有着这么大的斗志,内心的力量,往往是最强大的。
海伦娜·亚当斯:好啊,以后你要多来我的房间跟我讲讲你们东方的故事,我的房间在206,记住哦。
云长安一言为定。
不要小看身边的每一个人,能在这里活下来的,绝不是泛泛之辈。
艾米丽,也许你错了,庄园里有的不只是无止境的痛苦与绝望,也有希望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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