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口哨声彻底沉寂。
艾米丽依次为我们处理了伤口,轮到玛尔塔时,她摇了摇头。
玛尔塔·贝坦菲尔:不用给我了,我也不会再用这东西了。
艾米丽·黛儿:用了会极大的缓解你的痛苦。
玛尔塔·贝坦菲尔:就让我疼吧,就当让我分分心。
云长安诶,你好歹得把伤口包一下吧。
玛尔塔·贝坦菲尔:没什么,我的愈合能力你又不是没见过,比狼爪子更深更毒的伤我又不是没受过,我甚至可以顶着它们牵制那家伙直到电机全开完,你又不是不知道。
玛尔塔擦去脸上的血珠,收拾好佣兵扔下的包裹,径直往前走。
云长安你要去哪!现在还不一定安全呢!
玛尔塔·贝坦菲尔:去找他,他还活着呢。
特雷西·列兹尼克:哥哥活不了……
机械师在这时候发话了,她清澈的眼眸下出奇的冷静,她跟上空军的脚步,身手把她拦住,小小的身体只顶到了玛尔塔的肩膀,但她不甘示弱的昂起头,说出的话好像不属于她这个年纪。
特雷西·列兹尼克:别骗自己了,这是不争的事实,现在你最好是处理伤口,做好消炎,然后回到瓶子房继续找出口。
玛尔塔·贝坦菲尔:你听到炮声了吗?没有对吧,那说明什么?他或许还有一口气。
特雷西·列兹尼克:慈善家死的时候你有听到炮声吗?
这话让玛尔塔停下了脚步,她手里的匕首滑落在地上,好像我们每个人的希望,被狠狠地砸落在地。
不过那匕首与地面碰撞所造成的响声对玛尔塔来说却像是一针兴奋剂,她立刻弯腰捡起,别在腰上,回头看了看我们。
玛尔塔·贝坦菲尔:就一次,原谅我,我就任性这一次。
说完,她拔腿就跑,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赶紧跟上去。
谁不想任性那么一会,但她任性了,我们得给她做好保障,外面的狼也许不是那么多了,我们几个人一起的话,会降低很多风险。
玛尔塔一刻不停的跑着,灵巧的穿梭在通道和各个房间中,不带丝毫犹豫,她好像知道自己要去哪,哪怕这个迷宫她只走过三遍不到。
但她熟悉,我们却不熟悉,她知道该去哪,我们不知道,很快我们就走散了,因此两两组队,分头寻找,最后在瓶子房集合。
我拉着机械师走的晕头转向,自己差点也迷路了,直到听到了玛尔塔颤抖的哭腔。
玛尔塔·贝坦菲尔:昨晚你才答应的我,要和我一起走出去,到时候我们好好打一场,你骗我!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和你打!
她跪坐在佣兵身旁,托起他的上半身在怀里,低声哭诉。
玛尔塔·贝坦菲尔:你还说我不守信用……你看看你做了什么……
这个房间也是一个死角,满地都是狼的尸体,房间的墙上也全是血渍,佣兵就像被血泡过一样,原本绿色的衣裳被染的鲜红,下摆被撕扯的像个破拖把,被咬掉一块肉的手还紧紧的攥着从未离身的军刀,刀上粘着血肉皮毛,满脸血污,有三道狭长的疤划破了眼睛。
但他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军人,一个正统的军人。
特雷西·列兹尼克:他很英勇,他是个真正的战士。
玛尔塔·贝坦菲尔:他不该死在这……
特雷西·列兹尼克:要不然他该死在哪?死在和你搏斗的过程中吗?我想,他宁愿死在这,死于保护大家,死于保护你。
特雷西·列兹尼克:毕竟,这是饥饿游戏,只能活下来一队,我们是两个队伍,就算撑到了最后,也是兵戎相向。
特雷西·列兹尼克:玛尔塔姐姐,你和他之前一定认识吧,那么你肯定就很了解他,比我还要了解他,比所有人都要了解他,这还不够吗?
特雷西·列兹尼克:振作起来,带你的队友出去,他是为了你们死的,那就带着他的愿望走下去。
不光是玛尔塔,连我都被特蕾西的话震惊。
我们现在,没时间悲痛了,我们得活着继续走下去。
玛尔塔·贝坦菲尔:好。
玛尔塔取下奈布系在刀套旁的装饰物,别在自己的胸口。
那是一个沾着血的挂饰,一个蓝白相间的羽毛,顶端拴着一颗蓝色的宝珠。
鹰羽。
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心理支撑到了极限,机械师扶着额头跌倒在身边,玛尔塔赶紧拦住她的腰才不至于她的头磕在地上。
玛尔塔·贝坦菲尔:怎么了?
特雷西·列兹尼克:头好晕,身上没力气……
云长安怎么会忽然头晕?是不是血腥味冲的?
特雷西·列兹尼克:其实我跑来的时候就有点头晕了,一直忍着没说的,现在忍不住了。
机械师的声音很虚弱,玛尔塔赶紧抱起她要往回走,她最后深深地看了奈布一眼,离开了。
等我们刀集合点时,其他人也到了,约瑟夫盘点着物资,海伦娜和园丁头靠着头歪在墙角睡下,医生守在她们身边。
玛尔塔·贝坦菲尔:艾米丽,你帮忙查查,她没事吧,艾玛这是又睡着了?还有海伦娜?
艾米丽·黛儿:又是惊吓,又是奔波,我多给了一点镇定剂,让她们好好休息吧。
玛尔塔·贝坦菲尔:那就好,我们修整修整再……
我和空军才发现,那扇被钢管堵住的门已经被打开,前方一片明亮,暖暖的光照亮了房间,好像漆黑夜里的明月。
玛尔塔·贝坦菲尔:第三层打开了?
约瑟夫:打开了,我们到这里的时候就开了。
约瑟夫:也许,杀死所有的狼,也是一种开门的方式吧。
紧绷的神经忽然松开,身上的疲惫几乎把我压垮,不知为何,我的视线出现了一刻的模糊,身上的力气好像被抽空,若不是扶着柜子,我怕是也要跪倒在地上。
约瑟夫:你也累了吧。
云长安还好吧,也不是很累。
特雷西·列兹尼克:我也没事,玛尔塔姐姐把我放下吧,我没你们想象的那么羸弱。
玛尔塔狐疑的看了看机械师,慢慢把她放下,见医生走过来,连连摆手。
特雷西·列兹尼克:我可没受伤,哥哥把我护的很好,我觉得我吃些东西睡一觉就行了。
艾米丽·黛儿:好吧,要是感觉不舒服了立刻喊我。
玛尔塔·贝坦菲尔:那大家都休息吧,我去隔壁房间了,这里太亮,我睡不着。
艾米丽·黛儿:我和你一起吧。
玛尔塔·贝坦菲尔:不用。
说完,空军就离开了瓶子房。
云长安她只是想一个人缓缓,给她点空间吧。
医生明白的点了点头,坐回去看着园丁,替她理了理头发。
左右也是无事,看着自己被撕破的衣服,干脆拿出了绣花针,从破损处拆了些线准备缝合缺口。
但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总觉得提不起精神,除了敲曲子和杀狼外再没有集中注意力过,一个失误,绣花针刺入了皮肤,疼的我一皱眉。
我怎么还能犯这种低级错误,上一次扎破手是什么时候?两年前吧。
我吮吸掉手指上的血珠,准备再起针时,一抹光干扰了我的视线。
不可能啊。
我把绣花针藏到了袖子里,不可置信的咬了下嘴唇。
我揉了揉眼睛,轻轻摇头,针尖沾着的血珠让我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分明看到了,绣花针的末端,那闪耀的黄光……
我在第五当红娘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