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长安日常（12）

半块面具掉落在地上，碎成千万片，李人被声音拉回了神智，见自己差点伤了顾念后，又想起那一日李大人的惨死，眼泪不自主的流下。

“是我害了他，都是我的错……”

长剑落下，李夫人失声痛哭，上官婉儿和顾念沉默着，顾念长叹一口气，最终还是捏了个法诀。碎了的那半块面具，应该有足够李大人显现一柱香时间的法力。

“殷儿。”

李夫人听着熟悉的声音，猛的抬头，正好对上李大人担优忧的脸，李夫人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来话，她像刚出嫁时那样，扯他的衣袖，手却落了空。

“殷儿，我不怪你，如果我早跟你说明，你就不会干傻事了”李大人蹲下身来，刚想抱抱自己的夫人，却意识到自己已经是鬼魂，抱不了。

“殷儿，照顾好自己，我等你。”五分钟时间已到，李大人的身形开始渐渐消失，李人泪流满面，她用力抓扯着李大人的魂魄，大喊着不要，得到的，只有零星的尘土。

上官婉儿：李夫人，你可认罪?

上官婉儿冷声问道，她不是不同情李夫人，若是她今日放过了李夫人，那那些死去的奴仆又该如何处理?

天下之大，社会讲究的是法，若是无法，只看人情，那还有何公平所讲?

“认罪……”

李夫人擦掉眼泪，看向顾念：“我和官人的相见是您办的吧，请问，我该如何寻找我的官人。”

顾念：你和你官人本就有缘，虽然这一生见不得了，下辈子还是能遇见的。

顾念看着李夫人闪亮的眸子，又给她浇了一盆凉水。

顾念：不过你后来几辈子的荣华富贵是断然享受不到了。

顾念看向花园，李夫人知晓了顾念什么意思，心中苦涩不已，但仍向顾念行礼表示感谢。

只要和官人能够在一起，受再多的磨难她也愿意。

李夫人被官兵带走了，上官婉儿这才有时间审视顾念，虽然顾念现在的样貌看起来才不到20岁，但光这半张脸拿出去，怕是莲春楼里的花魁也不承多让。

上官婉儿：韩言你……

顾念“啊”了一声扭住脸落荒而逃，飞一般逃回自己的住所，陈晓晓连招呼都没打上，就看见顾念飞奔回屋，自己凌乱在原地。

上官婉儿原地沉思了，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比兔子跑的都快。

回到屋的顾念来不及休息，一股从天而降的威压直接扑面来来，喉间一股辛甜味儿传来，顾念硬生生咽回去，威压也开始慢慢消失。

脑海里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警告自己离开长安，说什么不是人类，也不是神仙，半神半鬼，就算吸收了天地之精华，也终究脱离不了鬼身，威压又猛的冲上来，顾念吐出一口血，视线模糊了几分，苍老的声音说这只是一次警告，若不赶紧离去，必死无疑。

顾念：这是……怎么了……

上次只是手心有几许透明，而这次….

顾念看看自己消失的整个手，默默戴上了手套，看来长安，住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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