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花番外之养龙（七）

养小孩儿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尤其是当他粘人却不会气人的时候。

说白了，就是尚且不会说话的婴孩时代。每一次有意无意回应了大人无聊的挑逗的时候，甚至第一次抬头、第一次翻身、第一次爬行、第一次叫出除了啊嗯之外的音节等的时候，都能带给人满满的成就感与满足。

这是无论我与他，都不曾切身体会过的开心与快乐，也是我第一次失落，曾经那么多次见到的都是那个能跑能跳会调皮，心智偶尔还分外成熟的孩子。

果然，每一个婴孩都是上苍赐予的礼物。

长大的过程，便是拆去包装，书写贺词与期待的时候了。可能只是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见证到小恶魔露出獠牙微笑，礼物被世俗晕染成不知名的样子的时候。

在又一次被揪住了头发不放，生生拖着不得不跟在人身边陪人玩的时候，我这样想。

在一大堆人教人开口说话，只偶尔蹦出两句似是而非的音节，其他时候不是你连一句、他应一句嗯，就是不理不睬，活像个祖宗的时候，我更是如此想。

于是，被不知叫了多少次大父、大母、阿耶、叔父与小姑姑后，人终于有一次清晰的叫出父父的时候，老爷子甭提有多开心了。

甚至比我们每一个儿子取得重大成就都要来的欢喜。

甚至就那么不管不顾的抱了人出去，见人就炫耀一番孙儿的聪慧与可爱，非得等人变着法儿夸孩子与他祖孙贤孝才肯罢休。

按道理，能看到人如此欢喜开心的样子，我这做过人一世儿子，却少见其展颜松快的不孝子该是欣慰、欣喜的才对。

前提是，不要每时每刻都被人拽着头发，看人时时刻刻上演祖孙合乐的戏码。

也不是不可意看人高兴，到底有许多意难平罢了。

我不知自己出生时候，人是否也曾那般欢喜过。

可这样被人牵着走，时时刻刻也不放松的模样，哪怕是我记忆里，晚年双目失明时候，也不曾经历过好嘛！

从来不觉得自己自由不羁的我，也是有些受不了了的。

哪怕，随着人带我越走越远，我能离开剑身的距离与时间也越来越长久。

曾经盼望过多少次这样的自由，我就有多后悔，不曾珍惜过去只能在剑里修养，偶尔与少年时的自己心灵感应一番的美好日常。

等感应到我难得的失态与崩溃时，少年郎却没心没肺笑的很是开心。

庄花叶英：该！那麻烦精是你为我找来的，如今也算是自作自受了哈！

我无语的对人翻个白眼儿，哪怕不过是给瞎子抛媚眼儿，人压根儿就看不见。

剑灵英：早知他如此黏人，当初就应该将他直接抱给阿娘了。或许，如今还能有事没事儿与婧衣做个伴，免得那丫头又因为无聊而不开心。

想是这样想，可他到底是吸收了少年精血破壳的，若是真的离了我们的气息，怕是会很无助、很没有安全感吧？

想想一开始，他每次睁开眼便找人，找不到便落泪的可怜样儿，还真是舍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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