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马上就要开放中央本部了。
这是戴因告诉我的。
『戴因,你怎么了?』
“葬仪先生,我,我感觉很不好。”
这孩子还抱有一丝希望,但这镜花水月般的希望已然被脑叶公司独特的残暴打破了。
“人都是该死的吗?”
『不,孩子,没有人是该死的。』
“那……为什么必须是我们?玻璃碴死了,像个消耗品。”
『因为你们是义人。』
“义人?”
『你们是承受着普世苦难的人,是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大义之人。』
『你们的哭喊我听到了,所以,我想要帮你们解脱。』
“我当不了义人。”
『因此,我不能为他们作出决定,只能等待。孩子,你只是需要一颗钢铁般的心。』
『学会承受苦难与哀伤是你成为一个合格葬仪的第一步。』
『我会一直看着你。』
——
难道我真的变成了一个毫无人性的家伙?
我痛苦地思索着我急转直下的人生。
我当然能笑着调侃自己是个黑心主管,但那只是游戏!
可现在呢?!
变成怪物的模样就真的不当人了?
别开玩笑了!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这算是下地狱了吗?
『……掉下来了?』
我看着手心细细的蝶翼碎片,这显然来自我蝴蝶形状的头部。
我的身体开始崩溃。
连棺柩中潜伏的蝴蝶们都不再活跃。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压迫工作的真正本质,就是否定异想体的存在目的。』
我在压迫自己。
压迫工作说得很浅显。其实除了形式上的单纯“虐待”,最关键的压迫是否定异想体存在的目的,否定其“异想”的内核,这是对于异想体刺激性最大的“压迫”。
亡蝶葬仪的意义就是带着他的悲悯与苦痛为人带来解脱。
而我否定了自己,认为自己不能为别人带来解脱,更没有人需要我。
这样下去,我会消亡。
异想体的身体没有泪腺。
我连哭泣都做不到。
——
“主管!就是,亡蝶葬仪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hod一路淑女跑到主管办公室,累得呆毛都不翘了。
“嗯,已经在处理了。”
“主管,需要我做什么?”
“谢谢,安排戴因去做一次洞察工作。等我的命令。”
Angela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
警报响彻整个设施……
所有收容全部失效……
尖叫。
尖叫。
尖叫。
撕裂声。
金属断裂声。
碰撞声。
血肉咀嚼声。
我跌跌撞撞破开收容室大门。
一片狼藉。
收殓尸体。
收殓尸体。
收殓尸体。
『神啊,救救这些可怜人吧……』
我的内心挣扎着,犹如丢入滚汤。
这个女孩还带着她喜欢的蝴蝶结发圈,我记得她叫奥黛丽。
那个小伙子到死还紧握着他的匕首,他的名字是弗洛伦撒。
玻璃碴?啊,他早就死了。
……
我忽然意识到,我能做的,只有为这些孩子带去无数个轮回中微不足道的,更体面的死亡。
——
大部分尸体已经被妥善安放,我却始终没有看到戴因。
我知道,她会战斗到最后。
只要不失手,waw级别的圣宣足以使她成为最后倒下的人。
假如活下来,她会与我一起收殓遗体;假如死去,她也必然带走一位杀死同事的凶手。
『在哪里……』
她的尸体在哪里呢?
——
啊,找到了。
她被撕得七零八落,肠子流了一地。
那可恶的恶犬还在撕咬她的内脏。
『波迪。』
我并未后退,而是指挥着我孱弱的身体准备与这怪物决战。
“嗷——吼——”
这可恶的畜生似乎是被我震慑了,只是在远处观望。
『有一句话叫做: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希望你的可怜脑子能明白这一点。』
我话语里的嘲讽明显激怒了这条肌肉狗,它把爪子在地面摩擦了几下,磨刀一样。
“噌”的一声,这条狗就以人眼几乎无法捕捉到的速度疾驰而来!
笑死,我现在可不是人!
『来得好!』
我抬手一枪正中面门,腐败的坟墓气息自指尖释放,纯黑蝶群喷涌而出。
“嗷呜!”
『一招激将法就中计了,真是愚蠢。』
『只可惜现在我的状态不佳,亲爱的,你很幸运。』
缓缓踱步至退化到原本幼犬模样的波迪面前,皮鞋发出喀喀的响声。
我决定一脚碾上去。
这一脚是为了戴因,我可怜的孩子。
『还有……Angela,这样的你真的让人失望。』
——
重新开始这一天
——
“葬仪先生,你在想什么?”
戴因的最后一个问题来源于她的好奇。
『在想踩——采花。』
『不觉得这里花朵太少吗?』
我露出一个人类看不懂的微笑。
开心 :)
作者:Angela为了让亡蝶葬仪见证自己存在的意义放出了所有异想体,手动创造大量需要收殓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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