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小师妹结丹三两事（3）

楼之蔚拿着紫香果，小口小口地咬着。

一旁的谢兴怀摸了摸胡子，一脸欣慰，随即叹了一口气。

“今时不同往日，想当年，师父修炼时，那真是...”也不知道谢兴怀从哪里掏出一个葫芦，打开喝了一口，“啊！好酒。那会儿啊，群雄争霸，大罗金仙如蝼蚁，混元金仙多如狗，哈哈哈！”

“那会儿啊，为师呼吸之间，就可升为太乙金仙，哪像现在啊，结个丹都费劲。”

“还记得，以前，在那，那，什么山，我还有几个老坑货一起修炼喝酒，后来啊，有的死了，有的被封印了，也就剩我这个贪生怕死之辈还苟活世间。”

“哎，老了，老了。这一老啊，就爱提以前的事啊！蔚蔚，可别嫌弃为师唠叨啊！”

紫香果已经被楼之蔚解决了，她擦了擦嘴角，坐在那，静静地听谢兴怀讲以前的故事。

“为师一直叫你们师姐为人，为仙都要低调，她呀，也这么教你。当年，那么多大拿争权夺利，一个个都是名震四海，但一个个走向灭亡。曾经是那么辉煌，口舌之间就可以定一族生死，如今却灰飞烟灭。”

说着，说着，谢兴怀眼中亮起了星星，泛起无限怀念，追忆前尘。

“我们兄弟是不打不相识，又在一座山上修炼，便结成兄弟。后来，大哥为了保护小妹被一只怀了孕的凰吃了，二哥三哥为了妖族也死了，小妹年纪最小，也最爱美，在一次百花会上大出风头，和一个才俊结了伴侣，渐渐也断了来往。哈哈！”

笑着，雾气不自觉朦胧了谢兴怀的眼睛，但又很快散去，将羡慕投向远山。

“有的时候，看着你们，就不自觉想起以前，为师也曾这么快活过。”

“今时不同晚日，如今的灵气也不比以前来得充裕。只有结了丹，你才有存储灵气的本事，若是这点本事都没有，怕是只能为人俎上鱼肉。”

“就拿这紫香果来说，以前啊，紫香果那是长得满山都是，师父啊都不稀罕吃的，”谢兴怀摇摇头，装出嫌弃的神色，不一会儿又开怀大笑“现在放山下千金难求啊！哈哈哈！你说好不好玩！我们以前都不稀罕的东西现在却如此珍贵！只能说时过境迁啊！”

随即，他敛起笑容，正色道：“蔚蔚，之黎徒儿宠你是真的，对你严厉也是真的。她是江河鲤鱼成仙，无根无基，比起你几个师兄，她更明白修炼的不易，所以她对你们几个都严厉了一些。”

楼之蔚揪着小辫子，点点头。

谢兴怀睨了她一眼，就看出她心里还有怨，“心里还是不服气？说出来，说不准，师父可以帮你解决呐。”

楼之蔚撅了噘嘴，委屈巴巴道：“可是，可是师姐说话太难听了吧！”

谢兴怀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开怀大笑：“哈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就是这个。蔚蔚啊，之前之黎徒儿训责之稷徒儿和之缘徒儿的时候你可没少看好戏，我还见过你拍手叫好啊！怎么到自己身上就受不了啦？啊。哈哈哈！”

听了这话，楼之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红着脸，嘴角抽了抽，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捋了捋胡子，谢兴怀点了点她的头，“好了，哭也哭了，笑也笑了，快回去吧！霜降给你做了好吃的，快去吧！”

听到了好吃的，楼之蔚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她起身向谢兴怀行李，就打算走，却被拉住。

谢兴怀故作凶狠，“记得吃完回去，继续修炼，听到了吗？嗯~”

“知道了，师父。您放心吧，师父！”

说罢，这小小的身影就消失在群山间。

使得谢兴怀不住地感慨：“年轻人呐，总是沉不住气啊。是不是啊，之黎徒儿。”

“是啊，师父。”

在一旁隐身许久的江之黎终于现身，轻笑一声，“孩子大了，我呀，管不住她了。”

“孩子大了，就不要管了。你是她师姐，又不是她娘。就是做人亲娘的，也不能事事都管，总是要放手的嘛！老是事事包办，孩子会长不大的。”

“师父说得有理，蔚蔚也该长大啦！等蔚蔚结了丹也该让她下山游历一番，一来长长见识，二来平稳境界。”

“走吧，你不是还有事和师父说吗？我们走吧！”

瞬息之间，师徒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路平峰。

吃完了霜降做的银耳羹，拿上了一包青梅糕，她又开启了结丹之路。

这一次她没有操之过急，反而回忆起当初入门时江之黎教她的清心咒，当时她说

“这清心咒不难，短短几千字，但却格外重要。吾等修仙者，若不能清心，静心，那修再多的功法终究只是枉然。”

楼之蔚默念清心咒，开始气势，梳理好十几年来所学，她的丹田终于有了波动。

一丝波纹从海面上泛起，它跳出了大面，很快又回到大海，海面归于平静。

风平浪静的海面掩抑不住海面下的暗流汹涌，一股接着一股的水柱争先恐后地跳出水面，毫无顾忌地冲向天空，触摸“月亮”，但一次又一次在追逐中坠落。

但它们没有放弃，“前人”的失败和陨落并没有令它们恐惧，反而越战越勇，依旧争先恐后。

一股，两股，三股...

它们没有停歇，依旧尝试。

海面又回归平静，但并不意味着这一场“朝圣”的结束，它们只是暂留在海底之上，海面之下，它们在等待，等待实力的聚集，等待最好的时机。

一吸，两吸，三吸...

良久，水柱集聚，水龙破水而出，它等了很久了，整装待发。

新的朝圣开始了。

水龙蓄积力量，跃出水面，直直的朝月亮飞去，它极尽努力，挣扎着接触月亮。

好在，它等的够久，积蓄的力量够多，它触摸到了月亮，包裹住了月亮。

新的月亮升起了。

它代替了原本松散稀疏的雾气，宛如玉丸悬挂在海面之上。-

洞府内，楼之蔚吐出一口浊气，勾起一抹微笑。

后山.宜清池

宜清池的荷花经久不败，哪怕山外经历冰雪寒冬，哪怕冬去春来，它们依然生机勃勃，傲然挺立。

也因此，和山中人一年四季都有莲子吃。

这日，霜降被话本子里的银耳莲子羹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拉着陈崔二人在宜清池里摘莲蓬，而江之黎坐在香樟树下，喝着茶，看着师弟们在打闹中沾了一身泥，笑得直不起身。

“师姐！”*2。

“好好好，哈哈，不笑了，哈哈，咳咳。”

江之黎笑得呛了一口水，不断地咳嗽，吓得霜降着急忙慌的上前查看她的情况。

作为和江之黎交手最多的陈之稷，他哪里能不知道师姐的本事，就在霜降身后幸灾乐祸地大喊：“霜降姐姐，师姐那体质，你还不清楚吗，等你跑到她身边，她早好了，哈哈哈哈，是不是啊，师弟。”

光这样喊着，他还不过瘾，还要拉上师弟给他站台，以显示他的正确性。

崔之缘并没有回话，擦了擦脸上的泥巴，也笑出了声。

突然，一阵灵气波动袭来，是熟悉的气息。

江之黎轻轻挑眉，抿嘴一笑，“看样子，是成了。”

坐在一旁的霜降直起身，朝外望了望，欣喜一下子爬上了脸颊，“看样子，真的是成了。”

“这都好几个月了，年都过完了，可总算出来了。”抱着一篮子的莲蓬，陈之稷笑得灿烂，“师姐头上的皱纹呐，总算能浅下去喽。”

“嘿，你个小崽子。”

江之黎抓起盘子上的桂花糕就往陈之稷身上扔，被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直直的往嘴里塞。

“嗯。真好吃！霜降姐姐的手艺，就是那么棒！”

刚夸完，他就瞅见崔之缘已经在一旁喝上茶了，眼睁睁地看他喝下了最后一杯茶。

“师兄，不好意思，最后一杯茶，归师弟了。”

喝了还不过瘾，把茶盏面对他以示茶净。

面对崔之缘的挑衅行为，陈之稷能忍吗，马上就扑上去继续打闹起来。

江之黎和霜降也不阻止，就看着他们打闹，也不阻止。

过了一会儿，兄弟俩打累了，跟在霜降后面要吃的。

“今天，蔚蔚进阶金丹，定然饿了，我们可要好好庆祝庆祝，等着吃好吃的吧！”

“太好了！”*3

姐弟三人拉着莲蓬就跟着霜降去了厨房，等着好吃的出炉。

啊！真是祥和又美好的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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