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山诡事 第五章 姐妹夜谈

和山.崇凛峰

深夜，万籁俱寂，除了树枝树叶发出沙沙声，只有不知名的虫子时不时的低吟。

江之黎端坐在蒲团上打座，这是她每日修行的必修课。

笃笃

门外传来了楼之蔚的声音，“师姐，你睡了吗？”

江之黎起身开门，发现小师妹抱着被子站在门外，楚楚可怜，又满怀期待。

“师姐，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她宠溺一笑，把她拉进屋，“当然可以啊，快进来吧，小心别着凉了。”

得了师姐的准许，楼之蔚像只小仓鼠，吭哧吭哧地就跑了进来，以迅雷不及眼的速度铺好了床，自己躺在里间，一脸期待得看着师姐，“师姐，来嘛。”

江之黎解了发钗，换了衣裳，躺到了师妹边上。

楼之蔚想起了晚上遇见的柳天雄，好奇心起，翻了个身，面向师姐，戳了戳她，问道：“师姐，今天晚上帮我们的的柳天雄是谁啊？”

“柳天雄？哦，他是当朝国师的弟子。”

“国师的弟子啊！那么厉害。”楼之蔚发出赞叹：“国师弟子，师姐你又对他有救命之恩。师姐，你和他就是话本子的主角吧。”

楼之蔚想起了之前在霜降那偷看的话本子，不自觉把他们代入故事当中，郎才女貌，那柳天雄又极有礼，不由分说就上前维护师姐，定然是对师姐用情至深吧！

“话本子的主角？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难道不是吗，师姐？”楼之蔚兴奋起来，“你看啊，那个柳公子英气逼人，师姐你也是貌若天仙，不对，师姐就是天仙，你对他有救命之恩，话本子里写，这样的公子都会爱上救了他的女子，在经历一番波折后，便会长相厮守，恩爱到老。哇哦，怎么看，你们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江之黎点了点楼之蔚的小脑袋瓜，一字一句道：“你的小脑袋每天都在想什么啊？”

“可是，话本子里...”

“你啊，要是把心思都放在修炼上，何至于到了16岁还没有结丹。”

“师姐...”

“还有哦，那话本子是给你霜降姐姐解闷用的，你呢，就别老想着偷看。”

“师姐~”楼之蔚撒娇道。

“蔚蔚，你还小，分不清现实和故事是可以理解的。但也不能因为话本子合你心意，就觉得话本子里写得都是对的。这世间不如意十之八九，若是事事如意，反倒要担心是不是有诈了。”

“但是，师姐，话本子里的才子和佳人的故事的确的确令人心驰神往！”

听了楼之蔚的话，江之黎略带嘲讽的说：“当然心驰神往，所谓话本子就是把大多数人求而不得的东西写下来。就拿话本子里男主人公来说，不仅是身姿俊朗，还出生名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弱水三千，只饮一瓢，是不是很心动？”

楼之蔚疯狂点头。

“但那终归是故事，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才子佳人，哪有那么多深情之人。不过是写出来骗骗你这样的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罢了，如果你真信了，那就不是傻，而是愚蠢，而且是愚不可及。”

“嗯。”楼之蔚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至于那个柳天雄，他不是什么好人，但你们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机会接触，也不需要放在心上。”

“可是，我看那柳公子也不是什么恶人啊！”

“不是恶人，就一定是好人吗？那可不见得。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看起来是完人，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腌臜事儿，这样的人世间不知有多少。与这等伪君子交往，真是每一步都是在悬崖峭壁上舞蹈。”

“真的吗？”

“谁知道呢？所以啊，蔚蔚，待人七分，留己三分，永远不会错的。好了，快睡吧。”

江之黎闭上眼不搭话了，楼之蔚看师姐不搭理她了，悄悄地把手臂搭在师姐身上，靠近一点，也沉沉地睡去了。

翌日，鸟儿清脆的歌声叫醒了楼之蔚，她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迷茫的看着屋内，哦，她昨晚是和师姐一起谁的。身边的被子已经凉了，师姐早就已经走了。

她去了路平峰，只有师兄们在练功，亦不见师姐的身影。等到了吃饭的点，众人齐聚崇凛峰宝华堂，却还是不见师姐的身影。

谢兴怀还没来，众人也不敢动筷，只能坐在那里等待，楼之蔚在那翘首以盼，等着师姐出现。

端上最后一个菜的霜降看着楼之蔚，便询问道：“蔚蔚，你在干什么啊？老伸着脖子往外看，小心变成长颈的王八。”

楼之蔚瘪瘪嘴，“霜降姐姐。”

“霜降姐姐，你可别打趣蔚蔚了。”端坐在一旁的陈之稷开了口，“怎么了，蔚蔚？今日不开心？”

楼之蔚推开碗碟，趴在桌子上，闷闷地说：“师姐从早上起就没见到他人，她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霜降爱怜地抚摸了一下楼之蔚的头，“怎么会呢？之黎最疼你了，她怎么会生你的气呢。你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吗？”

“嗯，也没有。”

突然，陈之稷好像想起了什么，“蔚蔚，你不会和师姐讲了你看的话本子，还代入现实了吧！”

楼之蔚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崔之缘也打趣道：“那就不怪师姐生你的气了。你平日不用功，还喜欢偷懒，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偷看霜降姐姐的话本子上。师姐都说了你多少次了。”

“是啊。”霜降也忍不住责备，“蔚蔚，话本子再好终究也是个故事，是个消遣，看个趣儿就好。但要是把话本子当做至理箴言，却是万万不该的。”

“那师姐是不是生我气了？”

一想到师姐会因此生她的气，甚至会厌弃她，楼之蔚不禁红了眼。

自她被谢兴怀带回和山，拜入者华仙人门下，她最亲近的便是师姐。

师姐教她习字，教她练武，给她讲山外的故事，给她买好看的衣服首饰，她却将她的话当耳旁风，难怪师姐会生气。

“你放心，你师姐没生你的气。”

谢兴怀推门而入，打断了楼之蔚的胡思乱想。

“你师姐下山办事去了，一大早就走了。”

他径直走向主位，落座后，尝了尝霜降新研究的糕点，夸赞道：“霜降，这马蹄糕精进不少。”

“谢仙人夸奖。”

谢兴怀拿着碗筷，看着弟子都不动，“怎么都不动筷子啊？是你们霜降姐姐做的饭菜不和你们的胃口吗？再不吃可都要被师父吃光咯！”

“师......”楼之蔚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谢兴怀打断。

“徒儿，食不言寝不语。你师姐自有她的用意，无需多想。唔，好吃。这个糕点好吃，回头给我包一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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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才爬上山头，晶莹剔透的露珠还挂在绿叶上，鸟儿结束了第一轮的捕食，返回巢中小憩。

住在乡村的农民，正在进行紧张的秋收。他们往往天不亮就起身，随便应付了一口，就带着农具赶往了农田。

牧童赶着牛儿寻找着水草丰美之地，吹奏起悠扬的笛声。牛儿填饱了肚子，发现一旁的牧童盖着草帽，睡得正香，哞哞地叫着。

初升的太阳，觅食的鸟儿，忙碌的劳动人民，汇成了乡村的清晨。

江之黎踏着露水，打破了乡村的清晨。

今日有要事要办，她并没有穿罗裙，而是一身劲装，头发也被高高挽起。

根据喝醉的土地爷爷给出的线索，她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正当江之黎满腹疑惑时，一个老婆婆出现在江之黎的视野中。

那老婆婆手里拿着破箕，手里拿着一些谷物，发出“咕咕咕”的声音，正在院子里的鸡舍旁喂鸡。

“老婆婆。”江之黎主动上前打招呼。

老婆婆一转头就看见了一个面带笑容，亲切和善的姑娘，黝黑的脸上也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啊。怎么啦，姑娘？”

“婆婆，我想问你打听个地方。”

“哦。姑娘，你说吧。”

“咱村里，有没有一栋门前长着橡树的旧院子啊。”

“长着橡树的旧院子？长着...”老婆婆念叨着，仔细地回想，猛然间，灵光一闪，“啊。我想起来了。以前住在村外的老张家的院子里好像就有一棵橡树。姑娘，你找他们家的旧院子干什么啊？我和你讲啊，老张家五十年前就搬去镇上了，现在还是镇上的大户呢！”

老婆婆拉着江之黎的手，絮絮叨叨的，“他们家的老房子空关了好些年，不知道是不是少了人气，这两年哦，在闹鬼啊。你可别不信，这可是道长说的，而且村里好多人都看见啦，说是几个白衣女鬼在树下找头呢！都吓坏好几个汉子了。前日二麻子家的小子不信邪，回来就吓病了，现在还没退烧，二麻子媳妇儿都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回。姑娘，你可别往那去啊，回头可别吓出个毛病来。”

江之黎拍了拍老婆婆的手，示意她放宽心，“老婆婆你放心，我只是问问，不会去的，你大客放心。”

“好，好，好。”

得了老婆婆的指点，她终于找到了那座旧院子。

“可恨我是从东边进村的，万万没想到这院子在村西头，还那么偏，难怪找不到。”她咬牙切齿，心理恨恨道。

好了，不想了，干活。

可是翻遍了整个院子她都没有找到所谓王大郎的尸体，只发现树下的土被动过。

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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