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安倒是不以为然,也不是所有下属都像谭泽檄那么好招,比如怎么让梅怀信臣服就是她最头疼的的。
她痊愈后就很少待在宫里,倒是常常往摄政王府跑,有时干脆宿在那里,等梅怀信下朝就开始缠着他,起初他也并不觉得不妥,两人早就习惯凑在一起谈论政事,今日也如此,
粟县水灾泛滥,所属泮洲太守却苛刻赈灾款,不仅需要派人追查,更要在发现腐烂根系后将之连根拔起,但因这其中存在错综复杂的世家关系,朝堂之上竟无人敢往,
梅怀信颇感无奈,疲倦之姿难掩。
曜安思考片刻:“……这有何难,大鱼吃小鱼的道理而己,让我去吧,谁还能大过长公主殿下。”
“你——”梅怀信忽然明白到了什么,他欲言又止,眼中满是复杂。
“你不信我有这个本事吗?”
“并非如此,我知你的谋略并不输我,但是曜安,我想你应该明白的,
平日里契阔谈宴我只当你是兴至使然,但若是参与进来,一切就不一样了。”
曜安笑容可掬,可话说的锋利:
“你我知己,应该懂我的意思。”
果然如此。
梅怀信先是有些不明白,他印象中的曜安一向卓然清姿,不屑争抢,蝇头小利蜗角虚名从不放在眼里,
竟不知她竟然有如此野心。
是她隐藏的太好,还是他实际从未看懂她?
梅怀信沉默不语,半响才迟迟的问出:“为何如此突然?”
曜安知道他一定会问,梅怀信与谭泽檄不同,小世子自己做本就肆意妄为想一出是一出,所以根本不用她找理由解释自己的行为,
而梅怀信智圆行方,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她的将早就打好的腹语说出:
“突然吗?
你说人活着的意义在于什么呢?
我以前只是,也只能是个舞姬,所幸我喜欢跳舞,所以我就想跳一辈子的舞,最后能与一人长相厮守平平淡淡的走完这一生。
这两个愿望并不难的,
可现在……哪个都再也无法实现了。
这条腿长时间站立都会让我直冒冷汗。
一想到以后要和他人用承诺誓言绑在一起,我就会陷入无止境的恐慌与焦灼,那样的地狱我再也不愿去一次。
一国公主逃不了联姻的命运,就算我日后能择良婿,也无法做到全心全意的去爱一个人了……
这样看来,我活着的意义好像没有了,
不过没关系,我现在想明白了,没了意义再重新找一个就是了。
那段时间我寻死腻活,是你告诉我就算不能跳舞也没事,每个人的价值都是无穷的,不然大渊空有无垠的境。
我便想到……我的价值——
便在于大渊。
既为长公主,那便做些长公主应该做的事吧。
不过起初我倒没有想到非要做上高位才算是发挥价值,我本想入朝为官为国分忧,但越了解国情我就越觉得时璟逸不适合做大渊的皇帝,或者说,
我觉得我会做的比他好,
大渊需要我,
这就是我活着的意义。”
[宿主,梅怀信真的不会以为你狂妄自大梦想天开吗?]冠一被曜安的言语整的一愣一愣的,
虽然在梅怀信的眼里宿主的确聪慧过人,但再怎么说她以前也只是个舞姬,无论是见识还是手段,怎么可能比从小接受帝王教育的时璟逸做的还要好,
这…搁谁谁信啊。
别说,曜安胸有成竹,她知道梅怀信一定会信。
舞姬曜安确实做不了皇帝,可平日里与梅怀信讨论时政的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商界传奇,天赋为[天赋]的曜安。
梅怀信疑悟绝伦,光明洞彻,他有他的判断。
他静静的听完,
本以为自己会震惊不已,却没想到此刻内心竟然还算平静,或许他早就在冥冥之中感觉到了,
曜安区于凡尘,与日月同辉,
她本该如此。
梅怀信郑重其事的说道:
“作为心悦你的男人,我将无条件地追随你的脚步,但作为你的臣民,我会如尺规般注视着你。”
随后他又柔和了眉眼:摸了摸她的发顶:
“可别让我抓住了什么错处,不然你到最后就只能与我联姻了——”
曜安也跟着笑,梅怀信和谭泽檄不同,她自是不会要求这个男人也做他听话的乖狗狗,
这般就是最好了,梅怀信会是她最锋利的宝剑。
“联姻可不行,做我的皇夫倒是可以考虑。”
两人正笑闹着,梅怀信忽然脸色一僵:
“等等,你看起来并无惊讶,
你早就知道我的心思?”
他伸出手捏少女的脸笑骂着:
“小混蛋,连我都敢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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