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的歌声（三）

狗的叫声是嗷呜吗——

正文：

出了黑市，淼淼再度回到刚才的街道上，从另一边准备出去。

街道上的叫卖声不绝，比起魔法师公会，这里更多了几分师父所说的人烟的味道。

“来看看！身强体壮的奴隶！可以买回去做奴仆！”

“都给我听话一点！”

“……”

跳蚤市场往外，另一边多了很多叫卖奴隶的奴隶主。

“啪——”

一声鞭/子抽过，衣衫褴褛的奴隶皆瑟瑟发抖，他们站成一排、双手被一条长绳打结捆住，像是被绳子串了一串的珠子。

“走过路过！未化形的人鱼，不仅可以让他给你唱歌，流下的眼泪还可以变成珍珠！”

“百年难得一遇的未化生人鱼！快来看一看！”

人群里杂乱的声音里，一个尖利的声音精准地穿入淼淼的耳朵里。比起声音，那话语里的内容更吸引他的注意力。

人鱼？未化生的人鱼？

“快点唱一个！”

“啪——”

淼淼皱眉看向那人群聚集之处。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或是交头接耳或是紧盯里面的情况不作言语，总之就是无一人想要出声救下。

且不说千年来人鱼族都是和人族相安无事的情况，而且抓了人鱼一族族人，不怕引起人鱼一族的愤怒？各个族群里，精灵一族和人鱼最为护短。

淼淼走进重重叠叠的人群里，温柔的风从后方吹向前方。前方挤在一起的人被风一吹，下意识看向四周，间距被风一点点扩大，直到让人可以通行。

人群最前面，透明的鱼缸里，一只嫩叶松柏绿的鱼尾无声息地搭在缸边，鱼尾黯淡无光，那隐在水面下的一颗脑袋虚弱而无力，隐隐能看到耳后的一双鱼耳。

只是那水——竟然都被泛着红色。

“那条人鱼一看就已经被折磨得命不长久了，所以想趁着还能卖的时候卖个好价钱。”

顾淼“劳驾，捕了人鱼不怕人鱼族发怒吗？”

那人此刻才发现有人站在他身侧，见一身魔法师长袍，虽有疑但不敢置喙，解释道：“大人应当是闭关修炼，才出关不久，有所不知。”

“这千年来，六族相继出事，动荡不已，这人鱼族继八百年前曾爆发过一次动荡，据说是海底火山爆发，差一点牵连到沿海的人鱼港，只是后不知为何平静了下来。”

“虽然这动荡已平，但自那之后，人鱼一族甚少有外出者，到如今，已经不怎么能见了。所以您看周围的人，如今提及人鱼一族，尤其是他抓了那人鱼显然已经不久，看人鱼一族有何动静？”

“大家伙稍等一下啊。”那个尖利声音肥头大耳的人拿着鞭子，对里面的小人鱼的没有反应极度生气，赔了一个笑后又高高的扬起鞭子，眼看鞭子又要落下——

一只手死死抓住要落下的鞭子，然后愤怒一甩，那肥头大耳的人直接被连着鞭子扔到地上。他想要再狼狈的起来，一阵大风吹过他在的地方，又把人吹了两个跟斗翻过去，好不狼狈！偏偏其他地方没有风！

那小丑似翻滚的动作引得围观路人发出阵阵笑声，最后那人肥硕的脸上被气的又红又紫，装腔作势地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顾淼“你不是要卖掉他吗？我买。”

缸里的人鱼尾巴弱弱地掀了掀，又无力地搭在缸沿边。

“真的？”那人棕色的马甲下裤子已经打湿，顾不得这些，急忙问道。

人群里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显然对于这么一个魔法师愿意买下这么一条未化生的人鱼很是吃惊。

淼淼从黑袍之中伸出一只手，把装有金币的钱袋扔给对方，对方急忙接过拿在怀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冤大头，怕淼淼反悔，急忙驱散人群拿着东西跑了。

基于魔法师的威严，拥挤的人群很快散开。徒留淼淼和鱼缸里的人鱼在原地。

顾淼“我等会抱着你出去，坚持住。”

水缸里传来两声咿咿呀呀沙哑难听的声音。

水无端自动往两边排开，露出里面瘦弱的人。裸露的皮肤上尽是青紫一片的鞭痕，眼睛已经红肿到睁不开眼，显然不知道哭了多少。

看着小人鱼的样子，淼淼愤怒地握紧了双手。

“别怕，我送你回家。”

淼淼轻轻抱起鱼缸里的人鱼少年，转身走往离开跳蚤市场的方向。

临出去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声又长又急的鸣叫。

淼淼回头望去，先前的小狗急急地跑来，站在淼淼身后不远处可怜地望向他。

“呜——”

顾淼“你也想跟我走？”

小狗点点头。

淼淼看向望向他的小狗。怀里抱了一个，再收留一个回去也是收留。

顾淼“能跟上吗？能跟上就走吧。”

小狗嗷呜一声，加快两步，兴奋地跟在淼淼身边。只是看向淼淼怀里的少年，带着敌意地嗷呜了两声。

小东西，还没回去就开始吃醋呢。

顾淼“他受伤了，等治好后，我们送他回家。”

小狗晃了一下脑袋，不再吃醋，跟在淼淼身后。

若说灵宠都有智慧，只是这只灵宠的智慧未免有点高。还有……狗的叫声是嗷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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