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之夜,阒寂无声。唯一与黑暗为伴的,是那时而呜咽时而狂嚎的冷厉秋风。
刺骨的夜风席卷着山庄的每一处角落,但山庄上的滚滚黑烟和冲天之火在这个肃杀的夜晚显得格外醒目。
山庄的山梯上不断的有殷红的血液成片滑下,在最后一阶山梯之下的落脚处聚积成了一片大面积的血河。断肢、头颅、肝脏器官,成堆浸泡在每一处大片大片的血泊之中。死状惨烈,完整或不完整的尸体;躺满或挂满了山庄的每一处可以落脚以及不可落脚之处。
血腥之味弥漫,山庄上下无一不是这一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色景象,简直如同人间炼狱。
凄凄刺骨般的冷风无情的掠过山庄的一间破旧房屋,残破腐朽的木门蓦地敞开,隐隐的看到一个白嫩的婴儿被包裹在白布内,躺在桌子底下,安详的睡着。
而此时的桌角上,闪过了一丝明晃的火花……
清肃山庄的这场大火烧了十个日夜才停息下来。
作为一个修仙时代的引领者,它被焚毁的十分干脆。以往那个人人为之疯狂、奋斗、向往;同样也是最大、最完美、实力最强、修真者最多的清肃山庄如今却像一片满目疮痍的白纸,轻易就被火焰燃成了灰烬,随风散去。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确是那个最令人齿冷,高高在上的皇族干的好事。
一国统一来之不易,但一国分裂却是毫不费力。山庄被毁后的不久,沛国迎来了开国以来最大的变动。国民不信任这个昏庸的君王;不承认这个腐败的国家。于是,他们对这个国家愈发失望,他们开始仇恨、愤怒、结盟、反抗、叛乱、战争。
硝烟弥漫,火光冲天,人间地狱,民不聊生。
战乱持续了几月,叛军终于打进了皇城,他们一路屠戮,杀进了君王的寝宫,杀到了君王的面前。只是他们非但没有立刻杀死这个昏庸的君王,而是竟然全军撤出了皇城,没有动君王分毫,更为蹊跷的是,这伙叛军从那天开始便销声匿迹了,真如人间蒸发了般,诡异至极。没有人知道原因,由此大家都有了一个想法:这君王逐渐了某种邪功,已有了灭世之能!叛军不敌,所以落荒而逃了。
也有传言说叛军的首领其实是君王的亲朋好友,因为看不下去君王的暴政所以起义叛乱,但到最后不忍下手,等等等等。
以上只是传言罢了,但人们唯一知道且能够确认的是,这伙叛军是真实存在的,他们的组织有一个诡秘的名字——“罪人阁”。
无人知晓其中寓意。
经这一叛乱之后,沛国不比昔日安宁,迅速便走向了分裂,泱泱大国从此一分为三。
由此,这片大陆上又多出了黎国与慕原国两个不善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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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沛国。
三月,万物复苏之春季。和风绚丽,温暖的阳光柔软的撒在小溪里,与溪水融在一起,波光微微荡漾,金灿灿的,十分亮眼。
一辆简朴的竹木马车不急不慢的稳行在林间小路上。马车虽然简朴低调,但端庄大方,气度非凡。
青竹白帘飘飘晃荡,高白骏马行在风中。
骏马之上,坐着一位身穿黑色玄衣,脚踏黑色玄靴的青年。
他头发用发带规规矩矩束住,随风飘荡。再往下,便是一对修长清雅的眉睫和一双如夜空般深邃的眼睛。鼻梁高挺,面容清秀冷峻且不苟言笑。英俊冷酷的容颜像那一月寒霜般,冰冻三尺。
他腰间悬着一把堪称一绝的佩剑,剑身通体幽黑,剑柄是由精铁打造而成的,其上缠着几道黑带,由一颗红宝石点缀在剑柄最顶部,剑鞘也是由天地玄铁铸成,幽黑的发亮,剑周隐隐可以感觉的到此剑散出的剑气,压迫感极强,仿佛这些剑气都可在瞬息之间杀一人。不用拔剑,便知剑鞘里面的剑身是多么的明亮;剑锋是多么的锋利。此时的他正手握缰绳,神情严肃的驱赶着马车。他的周身还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气场,颇有将军之风范。
与其说他有将军风范,倒不如说他比将军还更胜一筹,是将军有他的风范才对。
而许清悠则神色平和地坐在车里,大约也才二十来岁,身穿青白宽长袍,手持一把青白双色的檀木竹叶折扇。扇骨为淡棕色,似是由檀木所造,折扇一展,便可闻到一股花草般的芳香从白色的扇面中若有若无般的散出,极是醉人,扇面上还纹了些许竹叶,教人看了这扇子便心生怜爱。
他的腰间还别着一把笔直的碧绿色竹笛,不用细看便知此笛绝非凡物,仿佛有一股微微的灵光环绕其身。笛身还时时散发出竹木的清香,香味不是很浓,闻着有一股凉爽的感觉。折扇亦是如此。
与外头那位一样,也是个一等一的美男子。俊青年。
他神情平缓,看起来十分随和。嘴角总是挂着一丝笑意,与外面那只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如冬日青竹一般,端庄且威严。
又似春日暖流一样,温柔且大方。
他的旁边还坐着一个大约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头发一样束着发带,身着绿衣。虽然看起来稚嫩,但看起来却嫩的俊秀,可爱。
就这样,三个帅哥坯子同架一辆马车行在山林小路上。
怎么突然感觉会有山贼来劫色这是怎么回事??!
少年阖上手中的书,对着身旁的许清悠委屈巴巴的道:“主上,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都看了八十多遍了!”
许清悠本来正在微微闭眼,用扇子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只漏出一双清澈的眼睛,似乎是正在思考着什么事情,听见辛义说话,这便睁开了眼睛,折扇一阖,用它轻轻的敲了一下他的小脑瓜,微笑道:“小义,你可读明白了?”
辛义自豪的道:“弟子不仅读明白了,甚至还能倒背如流。”
许清悠微抬下颌,接过那本书,笑吟吟道:“倒背如流不如读懂其内容。”
辛义道:“那是自然!”
许清悠笑道:“好,那为师便考考你。”他轻轻掀过几页,修长的眼睫微微抬了抬,随后目光便定在了一段句子上,“嗯,就这个吧。你能给为师解释一下这句‘道无人,人亦道’是什么意思吗?”
辛义倍感头疼,扶了扶额,道:“不知道……”
随后他抓耳挠腮的道:“造孽呀!明明知道有很长的行程我却只带这一本书,我这个猪脑子!”
许清悠朝着他的脑袋又是一记折扇:“读了八十多遍还是一句不会。猪要是连续吃八十顿同样的东西,你拿着这东西离它几丈远它也能闻到这是什么东西。”
很显然辛义并没用听进去,他若有所思的道,“主上,您为什么要帮给皇族卖力啊。每次遇上了事,皇城那边的人总是让您去解决,他们把我们青竹庄当成什么啦?真把我们当成给他们跑腿的啦?”
辛义这样说也不是没有原因和一定道理的。
两天前,青竹庄内突然闯进来一个大汉。满头黑紫邪气,说话也支支吾吾的甚为怪异。看来是病的不轻。
稳定住他的情绪后,他才把皇城国师的手信呈上,并说了一段离奇事件。
原来,他本名为王柄,家住在远处的一个偏僻的村庄里,名为无夜村。据他所述,前段时间他们村子里每当半夜时分的时候,总是会听到有人窃窃私语之声,还会发出一段段凄厉的惨叫,女人的哭笑声也随之传来。
但近几日那“女人”的哭声越来越重,怪异之音也越来越大,到了第二天村里便会有很多人患上像他这种满头邪气的怪病。甚至有些严重的村民就直接倒地不起,一命呜呼了。
没错,听着就好像那种土的掉渣老的掉牙的鬼故事对吧。
可偏偏皇城那边也不知道是闲得蛋疼还是还是没事找事,就非要指名道姓要青竹庄的人出门解决。
然而青竹庄早就习以为常,因为这种脏活累活闲活皇城相府一律不管,统统都委托给了青竹庄。于是他们三人就上路了。
静默片刻,许清悠缓缓地道:“我们青竹庄能在沛国边境立足,也多亏了那边的帮助。”
辛义似乎是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继续低头看书,不说话了。
许清悠转过头,用折扇敲了几下前窗,轻轻唤道:“雨辰。”
随后白帘被轻轻掀开,正是前面正在赶车的黑衣谢雨辰。他侧首看着许清悠,一副高傲之态,倒不是他想这么做,而且他本就生得一副冷肃严峻、高傲寒冷的面容。只见他微微垂首,语气微冷道:“主上,有何吩咐?”
许清悠道:“还要多久才能赶到?”
谢雨辰简言骇意,道:“加上休息,还需两天车程。”
许清悠颔首,表示明白了。谢雨辰了然,收起用黑色护腕束着的手臂,轻轻放下帘子,继续赶车了。
行到半路,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许清悠撩起帘子向外望去,原来是被马群挡住了去路。
这可如何是好?三人正在思考,忽然,有一匹马儿发疯了般朝他们撞了过来。
谢雨辰足底一点马背,跳上了向他们冲过来的那匹马儿的马背上。
这匹马儿似乎不愿意就此被征服,想要挣脱他,奈何谢雨辰臂力奇大,用力一拉,便使原本想猛冲的马儿停了下来。这马儿大概是知道它的力气比不过谢雨辰,安静下来,被征服了……
也许是在回应这匹马,其他的马儿也全都开始暴乱起来,不顾一切的横冲直撞,冲他们袭来。
谢雨辰俯身伸出一臂,朝许清悠低喝道:“主上,抓住我的手!”
闻言,许清悠探出手,谢雨辰拉住他的手,一把将他从车厢内温柔的拉出,揽在怀里,把他安放在自己前面,策马跑到了安全处。
许清悠道:“雨辰,小义!他还在车厢里!”
但此时已经来不及了,眼看一匹马就要撞上去,谢雨辰凝眉道:“主上,抓紧我。”
“……”这个体位怎么抓紧,难道要我反过来抱住你么?
来不及思考,谢雨辰已策马冲上前去,在即将撞上迎来的马儿面前猛的刹住,足低一点,飞到空中,在那冲来的马儿头上一踩,那马儿便一头陷进了地里,随后整个身躯都倒下了。
此时,三名青年男子骑马奔了过来,在他们面前停了。许清悠略微打量了他们三个,三人皆是衣着得体,看着似乎是富商出身。他们三人其中两个身材高挑;一个稍微矮了一些。
一人拿着一支笛子猛的吹了几下,那些马儿瞬间便停止了暴乱,安静了下来。看这笛子灵气缭绕,不像是凡物。
一个身着灰衣袍的高挑男子道:“抱歉抱歉!实在抱歉,没想到这群马突然失控,给你们添麻烦了吧?”
许清悠定了定心神,温声道:“不打紧,你们可是这些马的主人?”
那男子松了口气,笑道:“你们没事就好。对,我们是这些马的主人,本想把他们放出来溜溜,没想到却突然发狂了。”
谢雨辰冰冷的眸子思疑的望着他,那人看见他,冲他笑了笑,道:“这位兄弟,好厉害的身手。”
谢雨辰没说话,只是下了马,然后又回到了原来他们骑乘的马车上,骑上马,准备继续赶路了。
许清悠与他们几句寒暄,也钻进了车厢里,便都各走各的了。
又行了一段路程,便入了夜。
春季之夜,神清气爽。
几人来到一座小城落了脚,此城名为不夜城。不夜城虽然小,却热闹非凡,城如其名,即使是到了晚上,大街上还是十分喧闹的,灯火通明,车水马龙,人们擦肩接踵,喧闹之音丝毫不减,仿佛过大年的夜晚一般,丝毫没有别的城入了夜的那般寂静。虽然非常想在这城里游玩一番,但他们并没有继续闲逛,而是在转角处进了一处还算比较华丽的客栈,决定休息一夜,明日便得抓紧继续赶路了。
许清悠并不是那种贪图享乐、纸迷金醉、奢侈无度之人,只是他考虑到一行人确实都已经疲乏的狠了,特别是谢雨辰,赶了一天的马车,白天又发生了那样一档子事,最疲乏的定然是他了。虽然他面色依旧如往常一样,俊冷如寒,白皙如玉,神情肃杀。行为举止也如往常无异,任劳任怨,从没抱怨过什么。
所以许清悠才就近找了个较为大气奢华的客栈住下。
刚进门,谢雨辰便凑到了许清悠耳旁,低声说了什么。只见许清悠也低声说了几个字,笑了笑,便继续走进去了。
见三位贵人打扮的俊男子进了门,小二忙陪着笑脸跑到他们面前相迎:“三位贵客,要点什么?”
许清悠阖上折扇,环顾一番店内,微笑道:“麻烦来三间房。”
谢雨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些凉意,立即道:“不行,两间。”他说的十分果断,要说谢雨辰这人,几乎是对许清悠言听计从的。可唯独在这种时候,他却是最不听话的那一个。不过这也是有原因的。他实在是太警惕了,警惕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了。
辛义道:“主上说了,三间。就三间。作为下属,是要服从命令滴。”
谢雨辰冷声道:“两间。万一有刺客怎么办?”
谢雨辰说到刺客时,就被辛义打断,道:“怎么可能,这客栈这么安全,哪里来的刺客?雨辰叔,你就是太慎重了,主上这么大的人了还需要别人寸步不离的照顾吗?”
谢雨辰冷漠的道:“两间。”
辛义道:“好好好,我拗不过你,就两间。那我跟主上……”
这次换谢雨辰打断他了,面如寒潮,冷峻道:“我跟主上在一间。”
看到他们两个互掐,许清悠知道肯定拗不过他俩,但还是坚持说了句:“三间吧……”
二人同时望向他,似乎在说“没你的事你住口!”
店小二看不下去了:“得得得,您们也别挣了,我们这儿就剩下最后一间房了。”
“……”
四人大眼瞪小眼。
你为什么不早说??
许清悠折扇一展,遮住下半容颜,道:“这下都不用挣了。走了,睡觉去。”
辛义道:“主上,我们还没有吃饭……”
许清悠给了他一记折扇,又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走去房间里了。谢雨辰跟随其后。
辛义满脸问号:“什么意思?”
直至午夜,辛义突然大叫一声,惊醒了正在熟睡的两人。
许清悠缓缓睁开双眸,便看见了一股脑冲进他怀里的辛义。
辛义哆哆嗦嗦,似乎惊魂未定的样子。惊恐道:“主主主……主上!有有有鬼!”
许清悠立即困意消散,缓和道:“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辛义惊恐道:“我看到鬼了!有鬼!刚才我出恭的时候看到我的影子……在笑着向我招手!而且,而且我还隐约听到了有人吹弹乐器的声音!”
许清悠戏弄道:“好家伙,你的影子这是成了精了。”
见他没个正经,这个时候还在拿他开玩笑,辛义焦急道:“哎呀主上!真的!我说的是真的啊!”
许清悠又开始正经起来,若有所思的道:“方才你说吹弹乐器?什么乐器?”
辛义道:“我说不上来,声音很细很小,好像是箫,也可能是琴,不过……”
话音未落,突然从房顶上传来一丝细小的踩踏房瓦之音。
声音极细极小,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但还是难逃谢雨辰那对灵敏的双耳。
他随便一批外衣,抓起绝尘便冲出门去。
绝尘,自然是谢雨辰那柄宝剑的名字了。
须臾,门外传来一阵飞身上瓦之音以及踩踏房瓦之声。
响声持续一阵,飞身落地之音又传了过来。
谢雨辰推开房门,冷冰冰的道:“主上,毫无异常。”他思索一阵,冷眉微蹙,缓缓道,“此事甚为怪异。”
许清悠神情也严峻起来,追问道:“怎么了?”
谢雨辰道:“我明明听到房屋之上有异响,但方才上去探了一番,却连动物的气味也没有捕捉到,太奇怪了。”
确实甚为奇怪。以谢雨辰的修为可以说是江湖之上顶尖之一的修为了。“剑尊”便是他在江湖上的称号。
要说“剑尊雨辰”,那可谓是修道之人皆知晓,普通民众也耳闻的人物。
他已将剑术修至登峰造极的程度,几尽无可匹敌,天下众生闻之丧胆,望而生畏。
要说有人比他的修为还要高,已经修炼到了可以销声匿迹隐身遁地的地步,也不能说没有,只是这种绝世高手平常出现的几率非常之小,几乎是不怎么现实的。总不可能这样的绝世高手恰巧被他们在这里遇上了吧,而且还是一个偷偷摸摸的绝世高手?
可刚才上面确实有异动,而谢雨辰确实也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这就非常奇怪了。
辛义惶恐道:“真的是鬼,真的有鬼啊!鬼就没法捕捉到气味对吧。”
许清悠道:“鬼什么鬼,就你那眼睛看什么东西都像有鬼。再者说,有你雨辰叔在这,你还怕有鬼吗?”
沉默片刻,辛义小声道:“也许,真是我看错了……?可我真的是亲眼看见的……”
静默些许,许清悠若有所思地道:“但你们不觉得此事很是蹊跷吗?”
谢雨辰淡声道:“确实。”
辛义不解道:“怎么说?蹊跷在何处?”
许清悠很有耐心的开始解释:“从刚这客栈入门的时候,你雨辰就告诉我这间客栈有古怪。到底古怪在何处,我们先暂且不提。”他转向谢雨辰道,“雨辰,方才你说连动物的气味都没有?那有没有其他的什么味道?”
谢雨辰道:“没有。”
许清悠道:“什么味道都没有,这就是蹊跷点了,刚进这间屋里的时候,这间屋子里是被那小二点了香薰的,睡觉之前还是香味缭绕扑鼻,那现在怎么没有了?要说香薰烧完了,稍微消散了一点变得淡了,这还说的通,可现在却是一点味道都没有了?而且,应该不只是我们的屋子里,恐怕整个客栈四周的味道都被什么东西阻绝了。当然,只是香薰这一点还不够如何证明。”他走近窗前,一手撩起窗帘,望向下面的马厩,接着道,“加上马厩就在我们的不远处,雨辰的修为又是极为高强的,不会捕捉不到那些马的气味,怎会连一点动物的气味都没有?”
谢雨辰接过话,冰冷的道:“想必,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没错”
辛义道:“那这人是冲着我们来的?”
许清悠莞尔道:“尚未可知,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辛义一脸迫不及待的道:“什么?”
许清悠脸色突然暗了下来,诡异莫测的笑着,道:“这东西,不是人。”
辛义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起来,哆哆嗦嗦趴在床上,仿佛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白鼠一般,把头埋进了枕头底下。
许清悠笑逐颜开道:“哈哈,看你这胆小的样儿。我逗你玩儿的。”
见他不答,他又道:“好啦,天不早了,都快睡吧。”
过了良久,一直未闭眸谢雨辰突然淡声道道:“可能是用了一种可以销声匿迹的秘药,或者是什么能够隐匿自身的邪功。这人,想必是有什么目的的。”
许清悠也是一直仰面躺在床上,明亮的眸子望着由几颗极为精致的银色铃铛装饰的房顶,尚未阖眼。见他突然来此一句,也不回头,继续盯着房顶,平淡温和的道:“也许吧,在不知道真相之前,一切皆为猜测”,他转头看了看已经埋在枕头里面沉睡的辛义,淡声缓和道,“时辰不早了,先睡吧,若有什么事,明日再议。”
须臾,谢雨辰低沉悦耳的声音在一旁响起:“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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