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天下至道

帝钢回头转身，才发现身后景象不同。

先把空中的无名指、小指、连带手掌的部分接上手腕。

另外半边。让左手翻身立起，控制食指、中指像两条腿，带着大拇指和剩余手掌走回来。

经过这道无形边界，剁得稀碎。

费劲复原，帝钢仔细观察异象。

面前狂风电闪、乌云滚滚，不时下一阵暴雨。

水汇成河，水位暴涨，迅速回落。

听不到雷霆风暴，耳边只有流水潺潺。

异样的不是刮风下雨。

快。

就像关了声音看一倍半速度的电影。

无形边界左右延伸，扩张不知多远。

星球还是大地，说不定平分宇宙。

不管怎么样，帝钢不打算穿越它。左看看，右看看，他决定向右走。

远方有座城堡，边界两侧左右各半。

如果他往左边走，会看到神奇湖。

帝钢控制黑雾让自己飞起来。瞬间抵达城堡。

电闪雷鸣处，一只眼睛盯着帝钢，看他慢悠悠平移。

秀丽柔和的景色，让人放松。

舒适让人疲弱。痛苦造就坚毅。

在城堡门口，帝钢被按倒在地，几乎看不见来人动作。黑雾警觉地准备扩散，被看不清的人左右开弓。一会儿竟躲进身体不出来了。

那人动作慢下来。叽哩哇啦听不清。

“好了，这个速度OK。我叫李继铁。为了世界和平，请不要使用暗影。”

说完，回头往台阶上走。帝钢跟着。

新世界的大门朝他缓缓打开。

“需要说明的是，你我语言不通，一会儿给你喉咙按一下，别人能听懂你说什么。”

李继铁跨着边界走进门。

帝钢贴着门边跳进去。城堡里忙碌而有序。

李继铁身形闪动。

“推荐人是谁？”

帝钢一愣。

“没有。”

“看来不是师出名门，不过不要紧，都一样。”李继铁说，“风息堡对每个人开放，只要愿意学习，就能拯救世界。”

世界和平、拯救世界……这里的人说话口气都这么大。

繁琐的流程。

第二天，帝钢坐在教室里。前后左右各种各样的生物。

老师长得像一个黄色的土豆。

“同学们，我们今天学习时间异向分布。说起这个异向分布，我就想起电风扇。电风扇转呀转，有的叶片快，有的、叶片慢。这个快和慢啊，就像赛马，快的到终点，慢的还在后面。快的是3号，慢的是7号，你买3号就赢了，买7号就输了……”

帝钢看看周围的人，有人闭着眼，有的摇头晃脑。

终于挨到下课。

第二节课还是讲时间。从异步同轨开始，讲到麻糍粿蘸水味道不正宗，下课。

午饭时，帝钢看别人三三两两，一边吃饭一边说：

“讲得真好，深入浅出。”

下午没课。帝钢敲开黄色土豆老师的门。门上写着“迷你波”。

“迷你波老师您好。”

“你好。”

“今天上午的课程不太懂。”

“嗯，我们鼓励你们多问。问得多，记得牢。什么问题我都能解答。”

“除了时间异向分布这几个字，其它都没听懂。事实上，这几个字更不懂。”

“哦？时间异向分布的意思，是时间各个方向的走向不一致，存在差异。如果在α方向速度是V1，β方向的速度是V2，那么两个方向夹角间任意方向速度的计算公式为@%&#$￥……很简单的。”

帝钢不认为“布”字和句号之间，能容纳这么多内容。

而且，简单在何处。

“老师，还是不懂。”

“这是书上的原文呢。”

“书没发给我。”

迷你波老师站起来，摸了摸帝钢后脑勺，又按了下头顶和太阳穴。

“你怎么没有？”

脑海里开足马力。没有啥。

“您说的是大脑皮层定向刺激仪吗？”

“对对，就是智慧引导扩散导航系统。”

对知识的渴望。

能让两个人在没有一个字相同的句子里。

理解出相同的意思。

“给你。昨天开除了一个，他的给你。贴在后脑勺、头顶和左右太阳穴。”

贴上。无数想法涌进，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撞击脑壳。

帝钢倒下。

醒来的时候，有人在床边计时。

“6天5小时32分7秒。”

“恭喜你醒了，成绩不错。”

帝钢坐起来。

这种感觉，曾经体会一年，怎么不熟悉。

屡屡被人推上台，就算刻意回避，也知道是什么事。装傻改变不了别人的立场。

立场决定是非。

后来别人通过坐标转移，强行抽出黑雾。如果不凝神，自己立刻天旋地转、倒下抽搐。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周七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无时无刻不需要凝神抵抗。没有休息，没有放松，必须一直坚持。哪怕片刻懈怠，第二天新闻头条可能就是：

“克隆人首领帝钢畏罪伏法倒下。”

想有尊严地死去，仅此而已。

后来双方关系修复，自己也练出个本事，随时进入凝神状态。知识涌进大脑的同时，本能地凝神应对。

信息量太大，必须全力以赴。

时间。时间变慢还是动作变慢。切换时间流速的技巧。三维时间压缩成平面，再汇集单向流逝。

空间。物质改变还是空间被改变。

所谓魔法，本质是时间还是障眼技巧。

科技原来由空间而来。

黑雾，又称暗影，是时空交汇的副产品，兼具时空特性。

很多年前，人类一位伟人在时间和空间之力中，为人类选择了空间，从此科技日新月异。而时间应用最多的，只是：“滴答、滴答、滴答……”

单向匀速不可逆。

后来才知道，这么选择是有原因的。

帝钢凝神。

本以为会看到周围一群人慢悠悠的样子。

谁知只有迷你波老师还看着自己。时不时有人问他问题，他分出十几个幻象分别给人回答。

有的人走来走去，做各自的事情。

进一步凝神。

迷你波老师在跳绳，其他人在玩丢手绢。

再凝神观望。

一只巨大的眼睛盯着自己。

帝钢吓一跳。疲倦袭来，又睡着了。

梦里看见一个人，坐在淡紫色花瓣的树下，全身乳白色气流环绕。旁边地上戳着一把“长矛”。

再醒来时，神清气爽。

之前没注意，现在发现，这里依然感觉到那种无处不在细微的振动。

吃早饭的时候，迷你波老师向帝钢介绍了另一位老师，说理论课已结束，接下来转入实践教程，并且叮嘱基础理论知识要常学常新。

实践课老师叫戎战。乍一眼看去，是个穿裤头的肌肉男。凝神看时，一位身材婀娜多姿的泳装美女。

帝钢眉毛一抬，面露微笑。

为何天地颠倒了。

“爬起爬起爬起来~”

声如洪钟，他的胸肌按照《小星星》的节奏抖动。

现在，戎战老师不论怎么看都是肌肉男。

“大家记住！没有弱小的魔法，只有无能的法师。”

从最基本的火球术、暴风雪、电光喷流、窨水阵等，到传送、加减速、时空切割，再到时间流归集、时空流转……神奇的魔术。

“你们可以给法术取名字，建议尽量顺口些。”

时间无法改变空间，只能改变空间里的物质。

电磁跨越时空，体现为看起来更快，或者更慢。

魔法在空间穿越，引来各路强者“切磋”。当自己还弱小的时候，如果选择科技，虽然进步慢，但基础振动频率不为人知。外来强者也得遵守自己空间的规律，科技到达一定水平，不见得打不过。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法术不强求。”戎战说，“虽然我全都会。你们能熟练运用一两个，就不错了。不要贪图高级法术，咏唱时间偏长。”

帝钢最熟练时空异变。看起来就像无形边界。

帝钢留了个心眼。利用暗影记录下来“肌肉男”别的法术施法过程和要领，没事反复看。

最后，还有一次结业考试。

考试地点在风雨雷鸣之地。考试难度就是本人实力。

考试越难，说明本人实力越强劲。如果啥也不会，考场鸟语花香，温柔以待。

帝钢面对着一团暗影，看起来像凝实的液体。

希望你如鱼一样被我钓起。

突然暗影冲到面前，伸出几十只触角，化成一只只手。

这是干啥。

吓我。

恐怖片？

手握拳。被摁在地上打。速度太快了。

“考试结束！”

帝钢鼻青脸肿地站起来。

没人看到这个过程，也没人知道有什么寓意。总之结束了。帝钢一脸尴尬地走向“风息堡”大门。

门关着，推不开。敲门没人应。

时空流转。每个时间里它都关着。

不至于吧。

背后传来破空之声。帝钢急忙侧身闪开。

一大团暗影，一只巨大的眼睛。

乌云汇聚成巨大的漩涡。

催动体内暗影，有感应。出来。

飞到高空。

身后一堵无形之墙，横贯天地飞速而来。所过一切化为齑粉。经过帝钢，碾向“眼睛”。

这团暗影振动起来，躲了过去。

原来如此。

动作变化是物质在空间中的折叠与舒展。

时间变化改变物质基础振动频率。

试试抓住你。

帝钢用身体里的黑雾，在尽可能多的频率里振动。

右手控制黑雾，朝那团暗影飞去，快要碰到时，它消失了。

不急。

左手在空中画圆，造出一个巨大的球形时空异变范围。在乌云映照下，像一个光滑的灰色玻璃球。

手指往前推，控制黑雾小心避开。

到达暗影位置，那团暗影突然显形。

你想改变频率，切换空间。

我就对应改变你的时间，让你永远留在我控制的频率里。

暗影迅速上升，穿过乌云。右手控制黑雾追赶，左手控制“球变体”从另一个方向迎接。

帝钢穿过乌云。天上居然是外太空。

遥远的天空，两团黑雾拖曳着长尾巴纠缠在一起。

双龙戏珠？

只见暗影向黑雾冲去，后面带着反光球。即将撞上时，突然落下，球形屏障和自己的黑雾撞个正着。

黑雾定在原地。

暗影冲自己飞来。穿胸而过。

你这招我也会。你不会的我也会。

控制黑雾喷发出来，无穷无尽弥漫。

忽然，扩散的黑雾像是碰到一个巨大的球形玻璃罩，被挤压回来。“玻璃罩”迅速变小，所过之处化为烟尘。

你我都在时间异变体内，都跑不了。

我是法师，也能肉搏。

抡起拳头，就像砸麻糍粿。麻糍粿还敢反抗。有点疼。

不知道多久，自己的黑雾终于抓住这团暗影，精疲力尽。缓缓吸收。

落地。不但鼻青脸肿，还浑身淤血。

门还没开。

忽然门推开，李继铁走出来。

“考试早结束啦，你咋还不出来。”李继铁说，“门是从内向外开的，你得拉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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