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睿听了却摇摇头,对那六人施礼道:“想必这几位大哥对这位兄台有些误会。即便是有些理由,可官府要拿人犯,也需要依照法度,问清楚缘由才可动刑。《周礼》上不是讲过,做一州之长的官员,在施行法度、政令之前,也要必须选择吉日,先要向属下子民宣读法令。圣人也有'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的教诲。在下倒觉得还是先审清原由方可。总不能不分青红便胡乱拿人,亵渎了咱们大宋教化礼仪天下第一国的美誉。”
仇小弟不禁暗自发笑,心想:“这人适才满口诗文,这会儿又同人理论起礼乐子籍来,也不分个场合,到真是个书呆子。不过他虽呆头呆脑,却心眼甚好,待会可别教他受伤了。”便说:“宋兄,这些都是朝廷鹰犬之辈,只知陷害忠良,抓捕好人,你不必跟他们多言,还是快快走远一些罢!”
那头目喝道:“快滚!别防碍我们捉拿钦犯!”眼见宋睿仍旧不动,再不说话,抬腿踹向宋睿,却也并不想伤人,只想将他踢开,省得碍手碍脚。与此同时,他部下五个汉子各摆手中单刀,纵身跃上,直扑仇小弟。
宋睿暗叫不好,急忙躲闪。他体内真气浑厚无比,虽不会使用,但这些日子已将“清风拂柳功”的五式精妙轻功练熟,当下展开第二式拧身转体。
由于从未真正与人动过手,生怕被人踢到,这一式使出特别在意,未免夸张之极。原本只需微微向左侧身踏出一步便可躲过来袭,可他足尖猛力点地,身体横飞出四丈,砰的一声撞在楼上临江一侧的围栏上,顿将那栏杆撞断,从顶楼直飞而出。
那头目见状大为惊奇,慌忙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腿脚,心说:“刚才我好似并未踢到这个穷酸,为何竟有如此威力?竟将这厮踢飞出去这么老远,居然势道不减又将围栏撞断,摔出楼去。莫非老子无意之中使出了“隔空打牛”的绝技?”
这边,仇小弟但见三把单刀直掠上盘,随手亮出一条九节软抢,舞成一个抢花,荡开单刀。同时双足跃起,躲开攻向下盘的两把单刀,软抢迅疾又成一线,疾点而出,叱声:“放手!”
那两个汉子先后被点中阳池穴,手背酸麻,单刀纷纷脱手落地。仇小弟双脚落地,迅疾单足轻弹,将那两把单刀连环踢出。那两个汉子腿上中刀,纷纷跪地,再也挣扎不起。
仇小弟偷眼看到宋睿飞出顶楼,不觉大惊,但见其余三个汉子挥刀又上,只得先行应付。撤后一步,软枪立时凝成一条直线。
软枪长于单刀许多,那三人单刀虽先发,但眼见若不躲避,软枪却要后发先至,急忙收刀向后倒纵。可仇小弟的软枪去势更快,只听嗤嗤嗤三声布料破裂之声,早在他三人臂上各划一条血口。
这五人刚一交手便都落败受伤,心知对方手下留情,都不敢再上前死缠烂打。
但那头目还在回味方才自己那一脚的“威势”,突见五个属下手脚带伤退在一旁,猜想对手一定功夫非凡,可又想起方才那一腿何等了得,似乎业已达到化境,便想上前再试下腿脚。口中大喝一声,向那仇小弟当空虚踢一脚。
仇小弟面带冷笑,挥软枪卷住他一只脚,回手带过,将他摔出一丈开外。急忙来到围栏边上四面张望,早已经不见了宋睿踪影,心中正自惋惜,忽听一人叫道:“兄台你没事罢?”,回头一看,却见宋睿正从楼下跑上来。
原来宋睿飞出顶楼,眼见凌空就要摔落江中,慌忙使出“清风拂柳功”的第五式,身借随风飘落之物飞空,伸足点向一截下落的断栏杆。他这第五式虽早已经练得精熟,但也是头一次临敌应用,而且情势急迫,自然又是有板有眼使出。足尖一点之下,又一头撞向顶层下面一层。
这一层许多客人凑在楼梯口,朝顶层窥视动静,忽听背后一人大叫闪开,还未及躲闪,只觉一物掠头而过,慌忙缩头蹲身,纷纷躲避。待仔细观看,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好似从天而降一般落在眼前,还以为真的遇到驾鹤而来的仙人,各个大感新奇。
宋睿急忙上楼,见到只这瞬间功夫,那六个汉子要么受伤,要么倒地不起,才知仇小弟竟是一位身负高深武功之人,不禁暗自钦佩。
就听仇小弟道:“本公子不想多杀人,你们赶快离开,再别教本公子见到你们!”那六个汉子听了,相互搀扶,慌忙从楼梯下去,又分开楼下人群走了。
仇小弟转头打量一眼宋睿,眼见他竟然完好无恙,心中也是大为惊疑,只是不便详细问起,便道:“方才宋兄出言相助,小弟多谢了,只是眼下不便在这里逗留,小弟先行告辞。”
话音才落,楼梯口又传来一个声音:“想走么?可没这么容易。”那声音不阴不阳,让人浑身的不自在。宋睿顿时大惊失色,一颗心不由得怦怦的跳起来。
这说话之人正是“秦岭七绣”排行老六的尹霜菊,但见他足下轻点,已然走上顶楼,刚好挡住楼梯。在他身后还有一人,却是岳中桂,也是身法奇快,几步抢到顶楼临江的栏杆边上。他二人都不会水,担心仇小弟会跃水逃走。
宋睿慌忙侧过身,只怕被他二人认出来。其实他全然不必担心,此时业已相隔将近八年,他早已经从一个十四岁的孩童长成一个偏偏少年,样貌身形已然大不相同。
仇小弟并不认识尹霜菊与岳中桂二人,但见他二人身法,已知来人绝非泛泛之辈,又见他二人将两处逃身要口把住,已知他们要成心发难,心中丝毫不敢大意,暗自思量如何从这二人夹击当中逃走。
尹霜菊嘿嘿笑了一声,问道:“这位公子可是从南方来?如何却是独自一人到这黄鹤楼上饮酒阿?”
仇小弟冷冷道:“我从东南西北来,关你何事?你管得也太宽了罢!”尹霜菊道:“你还嘴硬?你将那几个没用的御林侍卫打得一塌糊涂,功夫倒是俊俏的紧,不过遇到我们兄弟,你也只好乖乖的束手就擒罢!”又对岳中桂道:“五哥,你出手罢!这次教你立一回头功。要不,你总是在大哥面前抬不起头来,我这做兄弟的都替你着急呢!”
岳中桂嘶哑着嗓音,用生硬的汉语,道:“六弟,这个小子年纪太小。我不喜欢欺负小孩子,六弟喜欢欺负小孩子,你上罢!”宋睿心想:“这恶人如何这许多年来还说不好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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