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奎只觉胸口一阵疼痛,倒退几步才发觉并未受伤,举头见到稻草漫天飘落,婉君正怒目伫立面前,急忙摆砍刀守住门户。
片刻之后,却见婉君身子一晃便要摔倒。宋睿连忙一把将她扶住,发现她脸色煞白如纸,背后早已润湿一片,知道是伤口迸裂所至,关切问道:“你怎样了?”
婉君轻轻摇了摇头,但早觉天旋地转,此刻勉强站立罢了。
王奎惊惶之余仔细端详,顿时大喜,叫道:“大伙还愣着干甚么?快将这对狗男女乱刃分尸!”
便在此时,一个山贼忽然高声叫道:“什么人!”
王奎寻声望过去,见到手下三个弟兄手执兵刃对着一个大草垛一面比画一面大叫:“快出来!要不出来,老子可就不客气了。”
可等了半晌,那草垛子并无动静。
王奎问道:“是不是还有他人在此?”
那几个山贼齐声道:“不错!垛子里有人。”
王奎道:“将那人一并杀了!还等甚么!”
那几个山贼纷纷举兵器往那草垛子胡乱招呼。却不料,忽的一个青影瞬间从草垛冲出来,悬骨寨那三个山贼纷纷僵住不动,片刻之后,纷纷摊倒在地。胸口上赫然都被戳了一个血窟窿,鲜血咕嘟嘟直冒。
余下的众山贼顿时凝铸不动,各个手中紧握兵器,忽然发一声喊作鸟兽散。
王奎也跟着逃出老远,这才四下张望,可看不到半个人影。这才惶惶然仗起胆子大声道:“他娘的龟儿子!有种的给老子出来!”
众山贼也发觉并无任何人追上来,此刻纷纷聚拢,随着王奎大叫:“是哪个龟儿子的!”“混蛋!”
谁知话音未落,但见又是青影晃动。众山贼虽认出那青影原来是一个人,但早为时已晚。只听几声惨叫,那余下的七八个山贼纷纷倒地。各个胸口也都多了一个冒血的窟窿。
那青影杀了这许多人后豁的站在王奎面前,原来是一个头戴斗笠,身披青衫,手里拄着一条奇长怪伞的人。只不过他头上斗笠压得很低,全然看不请长相。
王奎见此情形,顿时双腿一软,竟无法站立,跪在地上,忘空便拜,连声大叫:“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那青衫客问道:“你骂我来着,是不是?”
王奎连声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那青衫客一字一句道:“你听仔细了!今日我本不想多杀一个人!这是尔等自上鬼门关,敢来搅扰,那就别怪我送尔等一程了。”
王奎听了这话还来不及害怕,那青衫客手中寒光一闪,只听王奎“哎哟”一声,双臂已然被斩断,惨呼倒地,挣扎一阵,直至血留满地,再不见动静。
宋睿原本想要说几句道谢的话,此刻看到这惨状,愕然说不出话来。
那青衫客冷笑一声,道:“好一个炎凉世道!小小一个毛贼如今竟也这等猖狂。昏君啊!无道昏君!”
宋睿不禁诧异,心想:“这位恩公却为何要骂甚么无道昏君?”冲那青衫客拱手,道:“恩公……宋睿多谢您相救之恩。”
那青衫客打量一眼宋睿和婉君,道:“非是我要救你这两个小娃娃。是这几个山贼自寻死路。尔等小小年纪怎知江湖险恶!”
宋睿待要再说些感激的话,那青衫客转身便走。宋睿望着青衫客的背影连声道:“恩公慢走!恩……”那青衫客头也不会已然走远。
宋睿直到望不见那恩公,还愣怔了半晌,心说:“好险!恩公方才所言莫不是说若非那些贼人打搅他睡觉,他便不会出手相救。”忽的背后一阵发凉。喃喃连道:“好险!好险!”可随即又想:“恩公乃世外高人,自然谦虚,他出手相助定是见义勇为。”
不过王奎等人已死,想到再无凶险,宋睿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扶着婉君坐下,见她眉头紧索,额上尽是层层细汗,想是强忍伤痛所至,宋睿心底忽觉一阵辛酸。
婉君背靠栅栏,闭目凝神半晌,呼吸渐渐平稳,这才发觉宋睿正用衣袖替她小心擦拭额头的汗水,尽管背后伤痛难耐,心中却甜蜜无限,嘴角竟尔露出一丝笑意。
天色将晚,篱笆墙外忽又冒出六个人影。宋睿顿时紧张,不过细看之下,发现来人竟是香红、晓月、碧云、柳青等婉君的四位侍女,还有那“云顶双雄”兄弟二人。
原来六人到双桥镇“聚香楼”,不见婉君到来,初时还以为她找到马后独自闲逛了,待到第三日清晨,婉君迟迟未到,这才沿路返回,寻着婉君坐骑的足印寻找,在一片林间发现了婉君遗落在地的一柄短剑,料想婉君定是遇到意外险情,急忙再沿马蹄印一路追踪才到此处。
众人一齐奔到婉君身边齐齐跪地,道:“奴婢让小姐受惊了。”“属下相助来迟,请圣女治罪。”发现婉君竟与宋睿依偎在一起,虽觉诧异,却不敢多问,当下由四个侍女将婉君扶到农舍里包扎伤口疗伤歇息,不敢怠慢。
宋睿回到前院这才见到许老汉一家四口的尸体,心中苦涩,与那“云顶双雄”先将四具尸体并排合葬一处,又在坟前祷祝半日,再挖一个大坑将王奎等人的尸体也悉数掩埋。
待休息两日之后,婉君才渐渐恢复,只因伤势颇重,又失血过多,无法乘马。香红到附近一个镇上买一辆马车,由“云顶双雄”轮流驾着,让婉君乘坐其中。
众人将农舍小院焚烧,这才上路。婉君执意让宋睿骑乘那匹梅花马。香红等人都觉惊讶,寻思:“圣女这匹梅花马从不许旁人骑乘,却为何偏偏要教这个书呆子乘坐?”只再一旁胡乱猜测。
一路之上,宋睿发觉婉君对自己态度大为和缓,虽也有些欢喜,却只道是因为自己曾经对她相助之故,并未思及其他。来到双桥镇,宋睿见有香红等四人照料婉君,便道:“姑娘背上伤只要静养些日子既可无碍,待要痊愈,也只需两月。在下这就告辞了!”
婉君听他要走,心里顿觉空荡,有心教他留下,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便推说自己背伤未愈,担心路上发作,随行之人除了宋睿之外均不懂医道,希望宋睿能够帮助自己在路上疗伤,待回到三绝神教总坛,再配制些解毒的药膏以便不时之用。
宋睿不好推却,思量也觉应该如此,便答应随她南下。婉君见他终于肯答应陪自己回去,心中无限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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