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雨的舞曲

今晚下了很大的雨，灯光和泥点一起闪烁，猴路过马路的时候，酒店门前的杉树苍翠欲滴。

说是一句灯红酒绿也不为过——照在地上，就连猴三思的影子都是红的。

雨水打湿了鞋，但幸好猴三思穿的是拖鞋，别问为什么穿拖鞋，没有为什么，问就是方便，猴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雨点连着原点，猴在原地转圈。

她今天穿一身火红的衣服，不是那种火红长裙，看她拖鞋就知道了，这是雨天，她穿了一件火红色外套，上面如今已经有了一些雨滴，外套是油面料，所以没有沾湿。

猴松了口气，迷迷糊糊又看到远处的山坡坡，正要震惊——这哪里？城市的灯火根本就容不下这虚无缥缈甚不繁华的地界，转而又反应过来，压下震惊，只因这地界她之前就去过，正是昨天。

远山忽而模糊又忽而靠近，多了分玄幻的气息。古老的味道铺面而来，属于夜风独有的气息，紫花，遍地撒，远山的轮廓也越渐分明了。

猴徒手折了一枝梅，凑近鼻尖蹭蹭，花骨朵儿炸开，未落的嫩芽爆青了。

人间极度鲜妍仿佛在这一刻都冒头了。

仿佛之前的滑不溜秋都是不存在的，牡丹不曾一夜开尽，夜莺不曾寒风中抖擞。

灯华稀稀落落，人们三两成群，猴在她的世界里沉迷。表现在外在就是沉默，猴看起来沉默极了。明明有鲜活颜色，却冷着俊脸，把当年做猴的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这会儿却又像个人了，偷奸耍滑，本不存在，她自来就是个沉默的猴儿，除了自导自演，排除演戏外的时间她都是沉默的，不怕说，那年头除了演演猴戏——跳火圈的时候，她从不上头。她自来是端庄至极的。休要问，这猴为什么端庄，正是为了清天地正气，这世间——哗众取宠的人太多了，她就算是做只猴，除了与生俱来的天赋不可丢弃之外，没什么是可以用来哗的。她对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上，除了生理本能，吃喝玩乐这些一个也不能少!

做人做了这么久了，说实在的，没有做猴快乐。

因为所束缚的太多了。

索性她心里门儿清，就在此放肆舞蹈吧！今夜，她要做此处最风骚的猴儿!

雪树愈发苍翠欲滴。

猴痴痴地笑了。

泥儿点儿打在她的衣服上，她已经认不得那棵树了。

边窍：这是喝多了吧？抬走!

莫虚有：等等!

莫虚有皱皱眉，拉着边窍赶紧往旁边走去。

边窍：这是一躲儿？这可不像你啊！头儿？

莫虚有：嘘!

莫虚有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边窍赶紧点点头，却又碰到他那头儿的耳朵，看着正发红，一下子窜上点点嫩粉——刚才他本来就是小声说的，依照特务员的专业素养，怕头儿听不到，他还特意凑近几乎是贴着人耳朵念的，声音又小又紧凑，就跟那唐僧念经似的，只不过，唐僧可能还没他那么俊。

莫虚有正想着有的没的，却听见那边突然噤声了，仔细一看，那下属却突然离他三丈远。手呐，还打着哆嗦，转过眼，这手指着的不正是猴三思吗？

好家伙，嘶，这身旁还有一人，可不正是那许恙叁的老弟许莲花吗？

他怎么来这儿了？

莫虚有连忙掩过身子，顺便拉着边窍这便宜属下。

无论什么情况，先看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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