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战斗的勇气

“你有……战斗的勇气吗？”

嗯？有人在叫我吗？现在几点了？正沉浸在美梦中的淮叶羽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吵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好啦，若柠，再让我睡会嘛……”淮叶羽打着哈欠说道。

……

没有任何回答。

等到淮叶羽睁开双眼认真看清楚了周边的环境，这才发觉异常。

这好像不是自己的房间……这是哪里？

周边，没有一物，没有一人，只有无止尽的黑色。淮叶羽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没有边界的虚空之中，放眼望去，无法看见任何事物，即使尝试行走，周围的黑暗也没有任何改变。

“这是哪里？”环顾着四周，淮叶羽不自觉地发问。

“你有……战斗的勇气吗？”

不知从何而来的深邃声音再次发问。

“战斗的勇气？这是什么意思？”

淮叶羽没有搞懂为什么要问他这个问题，战斗的勇气又是什么。

声音没有回答。

取而代之的是，淮叶羽周围的空间在不断扭曲，不断变换。从一开始无止尽的黑色，变成有着五彩斑斓色彩的一片空间，再到一片片具体的景象。淮叶羽看到了鲜花的生机勃勃，听到了人们的欢声笑语。孩子们的嬉笑打闹，情侣们的相濡以沫，老人们的抚今怀昔，一切的一切都浮现在眼前，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温馨、美好，淮叶羽不由地流露出一丝微笑。

但……唯有这次不太一样。

“这是什么……？”

眼前的景象让淮叶羽惊呆了。

映入眼帘的是，漫天的熊熊烈火，钻入耳中的是，人们的痛哭与哀嚎。一片又一片的建筑物土崩瓦解，一簇又一簇的花丛化作灰烬。阴云笼罩着大地，爆炸声不绝于耳，响彻云霄的雷电交加之声仿佛在宣誓着这个世界的消亡。到处都能看到哭泣的、害怕的人们，他们奔着、跑着，却不知能躲到哪里。无数的怪物倾巢而出，有在地上走的、有在空中飞的。它们发出嘶吼声，张牙舞爪地冲向人们，血红的眼中散发出无尽的杀气。

抬头望去，有一个巨大身影在苍穹之上蠕动，仿佛要将一切吞噬殆尽。那个巨大身影，光是盯着，就让人全身战栗，它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更让人心神俱颤。一座又一座的城市如四分五裂的玻璃一般支离破碎，接着被其所吸收。天地之间唯有黑暗，眼前所见之处皆为废墟，世界末日一般的场景令人心生寒意。

“这是……”

淮叶羽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半跪在地上，用手压着胸口，大口地喘息。

“这是过去，也是未来。”

声音回答了淮叶羽的问题，很平静，似乎不带一丝感情。

在淮叶羽面前，两个看起来像是兄妹的孩子正在奔跑着，他们想逃离这地狱般的噩梦。但他们摔倒了，摔在地上之后不停地哭泣着，嘴里不断地喊着：“爸爸……妈妈……”

淮叶羽赶紧站了起来，走过去想要把他们拉起来并带他们离开。但……做不到。淮叶羽的手穿过了孩子们的身体，他无法把孩子们拉起来，就好像这两个孩子不存在，又或者是他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一样。

“……”

淮叶羽又半跪在了地上，黯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心口发疼。喉咙十分干渴，呼吸非常急促，淮叶羽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嗓子好似沙哑了一般。

“那么，你有战斗的勇气吗？”

“战斗，能够阻止这一切吗？”

似乎是在绝望之中看到了一丝希望，淮叶羽抬起头来，对着这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声音问道。

“也许可以。”

“那我要战斗……”淮叶羽站起身来握紧了拳头，用坚定的声音回答。

“可能会死哦？”

“这样吗……”淮叶羽苦笑了一声回答道，“听起来很悲伤呢……但，就算只有一个人也好，即使是不认识的人也好，如果我能守护住，那我的死就是有意义的吧。”

“不害怕吗？”

“怎么可能不害怕呢。可是这样的场景，我已经不想再见到了……如果是我能做到的事，那么我就算再害怕，我也要去做……”

一道光从天而降，融入淮叶羽的身体之中。磅礴的光芒在淮叶羽的心中涌动，与此同时四周的景象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不是之前无尽的黑色虚空，而是光芒万丈的白色领域。被光芒笼罩着，淮叶羽又重新陷入了梦乡。不，或许刚才的这一切本来就是梦。

“昨晚睡得真好呢……”早上醒来之后淮叶羽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从床上起身。

好像做了个梦，但具体是什么已经忘光了。算了，梦而已应该不要紧。淮叶羽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手机。

“竟然已经九点了……不好！”

屏幕上赫然出现了来自枫若柠的未接通话，淮叶羽赶紧从床上起来。虽然知道枫若柠不会因为这个对自己生气，但他不想让枫若柠等自己太久。

“醒来了吗，小羽？难得见小羽睡这么迟呀，平常小羽都是很早起来的。”

是枫若柠的声音。因为房子是小型公寓，除卫生间外就只是一个单间，所以起床后淮叶羽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枫若柠。枫若柠看到淮叶羽起来后，冲着他微微一笑。

由于关系近，也为了避免出现忘记带钥匙被关在门外这种事情，淮叶羽和枫若柠都有着对方家门的钥匙。

“若柠你来了啊。”淮叶羽轻舒了一口气。

还真是睡懵了啊，竟然下床了才注意到若柠来了，本来若柠坐着的那个位置就算躺在床上也能注意得到，淮叶羽心想道。

枫若柠咯咯笑道：“小羽昨天晚上是不是睡得很香？”

“确实是这样呢。”淮叶羽回答道。

“这是我从早餐摊买的牛奶和鸡蛋，趁热吃吧。”说完枫若柠就递给了淮叶羽一袋早餐。

淮叶羽伸手接过说道：“太感谢了，看起来好好吃！”

吃完早餐换完衣服之后，新的一天生活又开始了。上完课之后淮叶羽到养老院帮忙，一直到了晚上才离开。

若柠的学费也够了，真是太好了。淮叶羽想到了白天出门之后自己向若柠询问学费的情况时她的回答，唇角微勾。

嗯？那是？

当淮叶羽走在路上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初中生模样的少年。不知为什么那个少年走路的速度很快，而且慌慌张张的。

“呦，言希，又见面了。”

“哇！”

叶言希被吓得大叫一声，定睛一看原来在身边的是淮叶羽，随即松了一口气。

“什么嘛，原来是淮叶哥。”

淮叶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哈哈，抱歉抱歉。不过你在这干什么呢，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我刚参加完同学聚会，现在准备回家。”叶言希回答道。

淮叶羽好奇地问：“你家长不来接你吗？”

叶言希说道：“爸爸和妈妈他们现在没时间，所以我只能一个人回家。”

“原来是这样。”淮叶羽点点头，“不过还是尽量不要这么迟自己一个人回家，挺危险的。说起来最近好像有个新闻，里面说这段时间发生了好几起失踪事件，发生时间可都是在晚上……”

“是这样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听到淮叶羽说的话，叶言希有点惊讶。

“所以最近小心一点比较好。对了，为什么你刚才走得那么快，而且感觉还有点慌张，没事吧？”淮叶羽转头关切地问道。

叶言希摇了摇头：“没事的没事的，只是有点害怕而已。”

淮叶羽又问道：“害怕？害怕什么？”

“天这么黑，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简直就像是恐怖片里的场景……”叶言希难为情地挠挠头。

“这样啊，这么说来确实如此呢……”淮叶羽看了看一望无际的昏暗街道，确实很有恐怖片的氛围。如果要拍恐怖片，说不定这里就是很好的取景地。

一阵风呼啸而过，有点冷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叶言希刚才所说的话的缘故，不由地，淮叶羽有些紧张了起来。

路边的树枝随风摇晃，发出了沙沙的响声。好像有脚步声，好像有似笑非笑的笑声。不对劲，确实有哪里不对劲，淮叶羽皱起眉头看着周围。

“言希，小心一点。”淮叶羽一边提醒叶言希，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

“嗯，淮叶哥你也小心一点……”见到淮叶羽如此紧张，叶言希的心也提了上来。

悄悄地，悄悄地，一个黑色影子正在悄悄逼近。在淮叶羽和叶言希都没有发觉的时候，黑色影子逼近了他们并举起了大大的巴掌往淮叶羽的身体扇去。

“！！！”

突然受到攻击，淮叶羽忍不住哀嚎出声。就是那一瞬间，他被黑色影子拍飞了，摔到不知道多少米之外，在地上滚动了好久。

就像是全身骨头被撞碎了一样，就像是五脏六腑全都移位了一样，剧烈的疼痛让淮叶羽几近昏迷。淮叶羽上一次感受到如此的疼痛是在幻觉中被大型货车撞击的时候，这次的疼痛比之更甚。

“淮叶哥！”看到淮叶羽的惨状，叶言希想跑过去把他扶起来，但是……但是那个黑色影子正拦在叶言希面前。

这是什么啊……叶言希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黑色影子。

黑色身影的身高大概在2米左右，怪异的头颅上圆睁着两只鹰隼般的眼睛，健硕的身躯上布满了灰色的鳞甲，粗壮的手臂看起来力大无穷。

开什么玩笑，今天是愚人节吗？

不带这么吓人的啊！

看着眼前龇牙咧嘴的怪物，叶言希傻眼了。他不断颤抖，身体不听使唤，即使明白自己必须离开，他的双腿也无法动弹。

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东西存在吗？叶言希依旧难以置信地想道。

这时，一个横踢突然扫来，面前的怪物被踢到一旁摔在地上。

是淮叶羽。他忍着剧痛挣扎地从地上站起来给了怪物狠狠一记。

“快逃！”淮叶羽催促了叶言希一声。两人在马路旁飞快地奔跑起来。

刚才的踢击并没有对怪物造成多少伤害。不，去掉多少，根本没有对怪物造成伤害。怪物慢悠悠地跟在淮叶羽和叶言希后面。当然，只是对它自己来说这种速度慢悠悠，实际上它是稳稳地跟在飞速奔跑的淮叶羽和叶言希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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