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零柒，零柒！你醒醒。”一个呼唤的声音在零柒耳边响起，让她恢复几分理智。

她想起来了，自己在神界，天空自杀了……

天空用他自己的血进行了人鱼的成年仪式，零柒也激发了血脉里的人鱼的那一部分隐性基因。

“暮云……你怎么……”睁开眼，零柒就看见暮云在自己身边哭的稀里哗啦，而她旁边，花驰冥，波雅，皓涅和夜辉三人都在，很显然，他们看不见暮云的身影。

“失血过多开始说胡话了吗？我怎么没看见暮云？”樊丁自言自语到，但他能感觉得到夜辉情绪有些不稳定，不知道是因为零柒的伤势还是因为暮云这个名字的出现。

波雅有些不受控制的冲上前，同为水属性的她知道零柒此时处于缺水状态，便将手放在零柒的额头，用自己微弱的水属性帮助零柒湿润身体。

“你已经知道了你母亲的事情对吧……她是一条人鱼，和你父亲结婚的时候，几乎是所有妖族人民都在反对，因为狐狸和人鱼的差距太大，他们都说你父亲他们不会有一个好结果。”波雅一边说，一边掉眼泪，她知道自己现在哭没有用，但眼泪并不是自己随随便便就能阻止的，“但他们错了，你是暮云叔叔的骄傲，也是狐族的骄傲……”

突然，天空开始下雨，从几滴雨水到倾盆大雨只不过眨眼间，突如其来的天气也让零柒缓了一口气。

“神界的雨天…是海洋在掌管才对………”零柒想看看天空的身体，但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他们…还活着吗？”

“你是说众神吗？我们来的时候，他们好像还活着，只不过都受伤了。”波雅回答了零柒的问题。

零柒来不及思考里面的真假，她现在处于缺氧中，哪怕问她1+1=几也不能瞬间回答上来。

“能让我见见海洋吗？”

波雅点了点头，便叫花驰冥去喊那位海神了。

零柒断断续续的把经过告诉了众人，但大家更关心的是零柒的伤势，因为她的气息仿佛下一秒就会去世一样微弱。

自从波雅跑到零柒身边后，暮云就站到一旁不说话。看样子在想事情，又像是在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海神大人来了。”花驰冥的声音响起，他身后除了断了一只胳膊的海神外还有一位穿着斗篷的人。

零柒在波雅的帮助下慢慢的坐起来，但由于双腿已经变成了鱼尾，不能站立，所以只能这样坐在地上。

“很抱歉，我现在只能这样面对你。”零柒道歉后看向了海洋那血迹斑斑的衣袖，“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请让我长话短说，零柒大人。我们遭受到了导弹攻击，作为神邸，自然不可能坐着挨打。我们选择了反抗，但天空既然选择下手，就肯定有他自己把握，所以……这次我们还是有很大的损失。”海神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但零柒听得出来里面有几分伤感。

“你们还剩下多少人……”零柒知道海神在隐瞒些什么，因为从身后的那位穿斗篷的人的反应便可以看出来。

海神呆了一下，很显然没想到零柒会问这种问题，“加上我们两位，还剩三人。生命他正昏迷不醒。”

零柒摇了摇头，并表示自己解决了问题后会再来的。

零柒是被医院的担架抬回去的，毕竟她这样根本走不了路。

由于一时半会找不到人鱼同胞，零柒被像圈养的鱼一样泡在了水缸里。

“暮云，你知不知道你怎么能成为独立体，被其他人看见？”

“不知道。”从零柒醒来，暮云就一直闷闷不乐。

“有什么事，你可以说。”

“夜辉是爱你还是爱我？”

“这个啊，待会你就知道了。”

暮云没想过她会这么无所谓，本以为俩人可能会大吵一架之类的。

“不要说这些不高兴的了。你可以帮我去厨房拿份巧克力蛋糕吗？我有点饿了。”不知道为什么，零柒说话的口气和平时不太一样，这次更想在请求，语气格外的温柔。

“哦”说完，暮云就出去了，零柒并不担心她会被发现，因为暮云寄生在零柒身上犹如幽灵一般的存在，本身没有什么存在感。

零柒轻轻地锁上门，然后召唤出一只蝴蝶，在其旁低语几句后便让它飞走了。

“柒柒真是的，自己去神界就是了，还把眼睛给弄瞎了……医生报告出来没有啊花驰冥！”波雅不耐烦的喊到，看样子她很不满意。

“啊……结果还要几个小时。波雅，不是我乌鸦嘴，我有不好的预感。我总是觉得柒柒会出事。”花驰冥不安的搓着手指，时不时看看天花板。

拿到蛋糕的暮云正在返回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暮云！”一个男性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暮云十分熟悉。

暮云僵住了，呆呆的站在原地。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自己是幽灵体，不可能被看见，这种事他的错觉对吧！

一定是因为零柒状态太虚弱了，所以自己的身影有些不稳定，不可能被看见的！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

暮云自我安慰到，然后准备继续往前走。

“暮云！你别走。”声音的主人拉住暮云的手腕，而且暮云也确确实实感觉到自己被触碰到了，可平时只有零柒能碰到自己。

“你…你……你认错人了。我还着急送饭，告…告辞！”暮云结结巴巴的说到，然后想撒腿就跑。

但那人不但不听，反而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不可能！我是夜辉啊，我是你的夜辉啊……”

暮云当然知道此时此刻身后的人是夜辉，但她此时更担心零柒是不是出事了。

在零柒问她那个问题时，暮云其实知道答案，但她没有说。

因为她不想失去零柒。

唯一让她成为独立人格的方法，就是零柒这位宿主死。

在她成功拜托零柒并拒绝将自己的记忆归还时，暮云就不是单纯的灵魂碎片了，她早就是一位居民，而不是属性谁的。

但零柒和她之间是有关系的，这层关系藕断丝连。

有零柒就没有暮云，有暮云就没有零柒。

“滚。”暮云知道现在不是想男人的时候，她知道自己要找零柒。

暮云很轻松就挣脱了夜辉的怀抱，但她没空想这些，就连蛋糕都没管，直接朝零柒的房间奔去。

“她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明明以前爬三楼的都要累死的……”夜辉看了一眼地上的蛋糕便捡了起来，“嗯…蛋糕都不要了，送过去吧。”

暮云满脑子一团浆糊，搞不懂零柒为什么要这样。

天空死了，她也为狐族报了仇。

神界的众神虽然所剩无几，但天空不再管束他们，零柒也做到了。

零柒母亲的秘密也揭开了，零柒没有理由去自刎！

暮云跑到了门口，想开门，发现门把手怎么也按不下去——门锁上了。

“喂！柒柒！零柒！暮云零柒！你给我开门！开门！”暮云疯狂地踢着门还一边大叫到，“我说过你要抛弃我们对吧？这个事实，你什么时候实现都可以，唯独不是现在！”

暮云使劲一踢，门既然开了。不对，与其说是开了，倒不如是坏掉了。

平时的暮云就那拿东西都嫌累的力气想去踹开门，是不可能的。但她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见门开了，她便呆在了原地。

用来保持零柒身体湿润的清水已经变成了血水，还有不少留到了地上，而那把陪伴了零柒大半辈子的那把剑——嗜魔，正插在零柒的心脏处。这次，没有敌人，没有被迫，有的只是零柒自刎的场景。

“你还是抛弃了我们……”暮云自言自语到，丝毫没有看见赶来的夜辉。

“暮云，你站在门口干什么……啊？”夜辉也看见了房间内的场景，“我去叫妖王殿下……我马上就…就就回来！”说完！他又跑去找花驰冥了。

暮云腿软的瘫在地上，一个人开始自言自语，“喂…喂喂喂，暮云零柒，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们…有意思吗？你个混蛋…混蛋！为什么理由都不留下一个……”

而那种被零柒放出的蝴蝶飞往了神界。

此时的神界，生命已经醒来了，但什么都不能做。

曾经辉煌一世的神界已经破烂不堪，哪怕在海洋和死寂神的整顿下，那民不聊生的景象依然随处可见。

“夏之，有只黑蝴蝶。”生命指向不远处的一片天空。

海洋看了一眼后便让死寂去抓下来，毕竟现在的神界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可还没等死寂出手，那蝴蝶就像受伤了一样，越飞越低，翅膀还越扇越慢，就像沾了水的纸飞机一样糟糕。

但这只蝴蝶飞到了生命的手里，接着就变成了一颗白色的珠子。

不得不说，那珠子很精致，上面有着复杂的立体花纹，就像上好的师傅镶嵌上去的一样，让人看了爱不释手。

随着这颗珠子的出现，零柒的声音也响起。

“海洋，虽然我完成了任务，但你们也损失严重。我杀天空，有自己的私心，就是为我的家族报仇。他死后给我下了诅咒，我不知道内容是什么，也不会想去解开。不过从天空的口中，我也知道了谁杀了我的母亲，所以当你们听见这段话时，我的胸口已经插了一把剑。不过这不重要，我为你们的损失而惭愧，我没有什么好回报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生命之神是妖族，那么我的内丹就送给他补身体了。如果有来世，我会来看看属于你们的神界。再会。”

三天后。

零柒的尸体已经处理，但还是有很多事情是众人所不知道的。

零柒的尸检报告显示，死者体内没有任何妖力，而且内丹也不见了。

暮云后来知道她死前把妖力都给了自己，也许是想让自己不被欺负吧。

可内丹，没人知道到哪去了。

在零柒的死亡地点发现了一句话，不过是用人类的语言写的：I avenged my mother.

暮云是整个妖界唯一知道实情的人——零柒相信了天空的话，她觉得是自己杀了诺水。

在这之后，不知道是不是花驰冥的安排。

所有关于之前狐族灭亡的原因，第八任妖王的上任时间，零柒在巅峰塔和决斗会的事迹以及狐族正式灭亡的消息全部传了出来。

一时间闹的沸沸扬扬，所有人都被吸引了眼球。

而樊丁也选择了隐居，妖之都宣布了解散，人鱼宣布蛊族回归，阿水也成为了最后一位觉醒人，因为汐霡霂觉醒之地不复存在。

那天夜辉做了个梦。

梦里梦见零柒和暮云都被铁链拴住，吊在空中，俩人都是奄奄一息。

而有个男人，一个黑发红眸的男人，脸上的细小鳞片和背后的翅膀都足矣证明他是一位恶魔。

他让夜辉从中选择一个人，夜辉选谁，他就放了谁，而另一个人会死。

而夜辉最后选择了暮云，而零柒的笑声将他吓醒。

哪怕是清醒状态，他也会被脑内突然出现的笑声而吓一跳。

暮云也做了这种梦，她被夜辉选择了，而零柒对她说了一句话。

“你现在可以知道答案了。”

没人知道这是零柒和死寂的一个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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