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方正

中城武节一过，便城门大开，陆陆续续的游客，便出城去了。

他！买了一件黑色的袍子，将整个人都遮了起来，大概是不想让别人认出他来吧！

腰间别着一只精美的玉笛，身后背着一把剑，这把剑被一块黑布包裹着，只露出一支剑柄，他走在人群中，出了中城。

向南方走去，这条路上，行人很少，只有零零散散的的马车，从身边行驶而过，惊起一阵飞沙。

蓝色的天空，配上这幽静的小路，让人的心情不由得顺畅起来。

他独自向前走着，面无表情，似乎在想些什么。

“踏踏”一辆马车从后面行驶而过，却在他的身边慢了下来“喂！兄弟，你这是要去哪里啊！要不要我载你一程啊。”

一个衣着繁华服饰的少年，嬉笑着露出头来，冲他招手道。

“不用！”他只回了一句，也没有回头，自顾自的向前走着，小路上留下了一趟轻轻的脚印。

对！还有一趟趟车辙印，那少年回到车中，笑着冲同伴说“这人还真是奇怪，有马车都不做，偏要自己走着走，真是奇怪。”他的同伴看着他说“那你问他名字了吗？”

他一拍头“哎呀，我忘了！不过马车还没走远，我去问问！”伸出头来，冲他招手道“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而他，则顿了一下，显然不觉得会有人问自己的名字，缓缓抬起头来，那是一张熟悉的面孔，眯着眼睛，似是在思索。

小路上又只留下他一个人了，马车早已没有了踪影，又回到了之前的寂静，鸟儿时不时的飞过天空。

马车上“李晨！这名字……”转了转眼睛又笑了出来“还不错！”

三日后，重山上，李晨站在一个道观的门外，望出了神，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还是忘不了啊，罢了，莫要让这往事误了大事，正欲要离开，一道声音传到了这里。

没有人会注意一个，连自己的面貌都不敢露出来的小人物，但那说话二人却是引来了无数人崇拜的目光。

只因他们的教服上，一条金黄色的龙飞舞，火红的“赤”字紧刻其上，神赤教！

李晨眼看着他们走进了道观，叹了口气“看来，这一趟，是少不了了。”说着紧随其后，走了进去，静静的跟在他们身后，手中早已握住了剑柄。

而那二人，丝毫不觉死亡将至，剑出！封喉！

“嘭”的一声，一人倒在了地上，这里已经脱离了求拜之地，自是没有人看见，若是有，怕是已经大乱了吧。

“你是什么人。”那神赤教之人见同伴已死，满是惊慌之色，拔出剑来，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但看此人刚刚的手法之强，不由得咽下了一口唾沫。

李晨，看着他，笑了一笑，一剑滑了过去，那人用剑挡下了，却还是后退了几步，眼中更是诧异“吟水剑，怎么会在你的手上？”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竟然会拿着自己教的圣剑。

“因为啊！”他看着那人，手一动，剑刺了出去“我要用这把剑，屠尽整个神赤教！”

剑落，那人却是捡回了一条命，只断了一条手臂，身法一动，向道观的深处跑去了。

“这里！我可要比你熟悉的多了。”说着收起剑来，竟是向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却不想，走着走着，一阵阵花香，扑鼻而来，这道观竟是别有洞天，而李晨漫步在其中，走了很多的近路，好似他就在这里生活过一样。

一颗树下，李晨停在那里，怔住了，一堵墙横在他的面前。

看着那面墙，看出了神“我记得，这里是没有这堵墙的。”缓缓的走上前去，抚着墙面，墙面是粗糙老旧的，并不是新砌的。

角落上，一个顽强的生命，正在努力的生长，炙兰花，一种生存条件极其苛刻的花朵，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活下来。

笑了一笑“难怪会把你拆了！”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甚。”一个小道士，手中拿着一支水壶，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李晨，他的脸很是清秀，一脸正气，正是这道观的大师兄，方正！

反观李晨，并没有回答他，竟是闭上了眼睛，用耳朵细细的听着。

风声，水声，说话声。

脚步声？在墙那面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他笑了“来了！”手缓缓抬起，一掌击在了墙面上，一股黑气，围绕在手指之间，慢慢的侵入了墙面，黑色的气如细线一般的向整个墙面蔓延而去。

方正看到这一幕，有些惊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你到底想干什么。”刚欲要上前去阻止。

“嘭”的一声，石沙飞舞，一快快碎石在空中飘散而落。

待尘埃落定，李晨一步跨出，手掌轻轻一动，便将刚才逃离那人，生生拍死了，一口鲜血吐在了李晨的剑和衣服上，他又笑了一笑，而那死人，还睁大着双眼，满是震惊。

“咳咳。”方正用手驱散着尘土，呆看清楚情况，才发现已死了一人“你这人，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杀人，莫不是看不起我们！”方正有些生气，他不仅破坏了墙，还坏了规矩，若是让他离开了，岂不是伤了道观的名声。

将水壶一放，身法一动，竟是要拿下李晨，李晨脚尖一点，轻松的躲了过去，一掌拍了出去。

风划过头发，掌心映在了眼睛中，方正来不及躲闪，本要吃下这一掌，却不料，这掌，在空中停住了，掌停住了，掌风犹在，可见这力度可是不小，若是没有听下，怕是要打成重伤了。

“你这点功夫，还能干什么，不如就种种花草算了。”

“你……”

还未等他说完，只见李晨一跃而起，干完了事情也没再停留，逃离而去。

方正，轻轻喘息着，却是没有追上去“不知道为何，他好像说到我心里去了！”

摇了摇头“莫要让我再看到你！”自顾自的说道，便起身去收拾到处散落的石头。

石头在它的身边落下，却是打不破它要生存下去的信念。

那朵炙兰花，悄然出现在了他的眼中，方正满是欣喜的走了过去，将它周围的石头清理开来，心中的怨气竟是烟消云散了，他静静的看着那朵花，他很享受这样的时光。

“正儿！”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到了这里，方正，不舍的转移了自己的视线，小跑着进了不远处的一间房间。

“师傅，您找我！”

一个老道士，坐在地面上，盘坐着，并没有睁开眼睛“刚才是什么声音，你在和谁说话！”

“打扰师傅您休息了，刚刚有一个小人，破了道观的规矩，杀了人，不过却是被他逃去了！”

“哦？是什么人，你也奈何不了！”

方正，抬起手指来，轻轻摆动，满脸疑惑，又是做了同样的动作。

“恕徒儿，学士浅薄，徒儿算不出来，他的武功也很高强，徒儿也是不及他！”

老道士轻轻睁开了双眼，明亮的眼睛似是能带来光明，呼出一口气来“你也莫要责怪自己！”

看着方正，眼神波动着“因为六道之中，并无此人！”

“可是，我刚刚还和他说话呢！”六道之中没有此人，那刚刚的又是什么？

“为师也是奇怪，天下竟有这等奇事。”他眯了眯眼睛“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他莫不是要去神赤教？”

“师傅，刚刚那死人，也是神赤教之人。”方正说道。

“莫非……”想到一种可能，老道士有些诧异“方正，你速速追上去，一路跟着他，莫要让他惹出大乱子来！若是到了关键时刻，可以出手了结了他！”

“是！徒儿遵命！”说罢，便转身离去“师傅您休息吧，我一定会不辱使命的！”

“恩！”

“嘭”的一声，门被关上了，脚步声隐隐散去。

这片天地间又变得寂静了下来，一阵阵花的清香，从窗户传到了屋中，老道士冷哼一声，一挥手，窗户便紧紧合上了。

暗暗的屋中，只听得到轻轻的喘息声。

“师兄，师兄！”一阵呼喊声传了进来，打破了这阵寂静。

老道士轻轻张了张嘴“仲儿！何事喧哗！”

“咔”门开了，又是一个小道士，他手中拿着刚刚方正放在那里的水壶“师傅，刚刚看见师兄的水壶放在地上，却不见师兄人，便喊了几声，却不料惊动了师傅！”

“这个混账，天天就知道，整治那些花花草草，一点也不专心练功，真是不可教也……”伴随着一阵咳嗽，结束了这段责备“咳咳咳。”

“师傅莫要怪罪大师兄，都是徒儿的错，不该说出来，惹师傅生气了！”他一脸的歉意，低下头来，承认错误。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大师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怎么说也不听！天天不务正业，这功力怕是都让你们这些师弟超了过去！”他有些生气的怒道。

方仲缓缓抬起头来，细声说道“师傅您莫要生气，不过恕徒儿多嘴，师兄天性豪放，不喜江湖中的风雨，只喜安宁的生活，不过现在的江湖又何来的宁静之说呢！”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光芒。

老道士，这才将视线，紧紧的放在那个谦卑的身形上面。

呼出了一口气来“你先下去吧，为师累了！”

“是！”说着退出了门外，关上了门。

黑暗中，他明亮的双眼，丝毫不畏惧黑暗。

“正儿，难道真的是为师的错吗，莫不是为师误了你的前途，但你又何知，这江湖又岂会容下你的清闲！”

他轻轻的闭上了双眼，风悄悄吹过花朵，带走了一阵阵清香，也带走了一份希望。

方仲，一把将水壶扔在了地面上，摔得变了样，水不停的流入地面。

“你不过比我早来了几年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踩在脚下，看师傅还重不重视你！”说罢，冷哼一声，恶狠狠的看着那些花朵“既然你这么喜欢养花，不如就让我来照顾照顾它们吧！”

说着露出了一丝笑容。

天地中，无数的花瓣纷纷飘落，就如同是流下的血，落下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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