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的祭品重病将亡。
妖界人心惶惶,祭品身死对妖界而言是乃大凶之兆,必定百年不得安宁。
妖界向来稳如老狗的界主慌了,跑去请医。
但不管找谁来看,都说,活不了,等死吧。
没人敢去医,这祭品病成这样,难逃一死。要是没医活,自己这颗项上妖头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没人愿意陪葬。
老界主大招妖界医师,寻灵丹妙药,最终在妖界失相阁殿前寻人。
姬云烟前去,只是因为有一桩生意。
化尸的生意。
姬云烟等待着尸身彻底化尽,准备取个什么东西回去交差,就那么听了老界主唠唠叨叨,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至太阳西斜,老东西才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此次妖祭的祭品需要一位神医,妙手回春……”
然后姬云烟只觉肩背被一股力道向前一推,猝不及防之下踉跄几步,稳下脚跟抬头,却见妖界老界主看着她,简直是热泪盈眶,一众妖族用一种震惊同情混合着敬佩的目光望着她。
姬云烟:“……”
艹。
姬云烟至今都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狗.东西把她推出去的,也不知道那个王.八龟.孙子的狗.贼是有意还是无心。
但如今的灵界第一医师亲传弟子姬云烟看着那个抱着柱子不肯下来的祭品,满心麻木。
柱子上的人还在喊:“我不吃药!我不……”
那架势,好像别人不是来救她命的,是来毒死她的。
连药都不肯吃,活该重病垂死。
姬云烟面无表情地想。
那位祭品喊的比谁都欢,眸子明艳张扬,美的盛气凌人,除了脸色苍白以外,看起来比姬云烟自己健康。
怎么看都不像个久病缠身的垂死之人。
但一搭上她的腕,触及脉搏,姬云烟脸都瘫了。
这人居然还活着,命还真是硬啊……
祭品让吃药时打死不从,嚎的凄惨,姬云烟为她诊脉时却格外安静乖巧。
姬云烟管他妈的安静乖巧。
这祭品手腕冰凉,脉象时有时无毫无规律,微弱得惊人。
姬云烟当时就不想干了。
这他妈是让她来医一个活死人?
姬云烟看她那双明媚的眸,一派的自然和无忧,好像不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更何况……将死之人为何会有那样炽热明快的眼神?
姬云烟不知道。
她不想知道。
她转身去药格取药,那祭品随即凑了过来。
无论姬云烟取出什么,她都要先来闻闻药味。
像某种小动物。
“这个药苦不苦?”
“这个闻起来就很辣。”
“红色的那个好像是甜的哎!”
“那个少加一点,有很大的苦味呢。”
姬云烟一味埋头抓药,并不说话。
祭品也不顾人不睬她,自顾自地话痨。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话多的人,还是个要死的人。
姬云烟想。
从小到大,姬云烟身边一直都是些很奇怪的生灵。
山间的野狼,不正经的医师,夜水天的一众妖魔鬼怪。
妖界祭品。
最后一个很特别。
比任何人都要奇怪,也比任何都要特殊。
她从未见过的,天真的,炽热的,生动的人。
那祭品很喜欢笑,灿若桃花,明艳炽烈。
她笑着对姬云烟说,你是唯一一个来治我的病的人呢。
姬云烟静静地听,一言不发。
祭品依旧不愿意喝那黑糊糊气味苦涩的药,
姬云烟就端着碗,静静地看着她。
最终,在姬云烟冷漠平淡又总莫名带着威胁的目光里,某位声称死也不会吃药的祭品乖乖喝药。
时不时还要委屈怨怒地朝罪魁祸首瞪一眼。
“我叫梦华川,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她问道。
毒师依旧沉默。
名字?
这种东西在夜水天没有意义,并不重要。除非你能有一手遮天的本事。
也许是习惯了得不到回应,梦华川并不失望。
她却开口了:“姬云烟。”
“哎……?”梦华川一愣。
她又重复一遍:“姬云烟。”
梦华川谜之兴奋:“你不是哑巴啊?”
“……”
毒师大人再次回归聋哑状态。
梦华川却格外开心,从那之后话更多了,每日孜孜不倦在她耳边吵闹,换来几句简单的应答。
姬云烟几乎耳朵生茧,十分后悔当初回她那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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