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星陪着楚泠回家收拾东西顺便将楚沅一起接走,白一清跟他们一起。
回到出租屋的时候楚沅看到顾南星的一瞬间就炸了,拽着楚泠一副被抛弃的样子,楚沅原本以为只要自己闹不开心哥哥就会心疼他,但他忽略了楚泠现在性情大变的事了,结果就是自己闹脾气最后把自己气的够呛,楚泠也只是拍了拍他的脑袋让他别闹。
楚泠的屋子里很空,好像他只是将这里当成了一个旅馆,随时准备抽身走人,他没心没肺的躺在床上,顾南星任劳任怨的替他收拾,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楚泠心安理得的接受顾南星的照顾。
“这是什么?”
顾南星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纸飞机,它被安放在抽屉里,想来有点意义。
楚泠懒洋洋的翻了个身,他用手撑着侧脸看着顾南星手上的纸飞机,漫不经心的回忆了一番:“小兔子的求救信”
“嗯?”
顾南星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你在之前就见过他了?”
楚泠舔了舔嘴唇,腼腆一笑:“是储备粮”
顾南星想到了那只兔子满心的绝望不由得摇头,那对楚泠来说确实吸引力太大了,只是他没想到楚泠能忍着没有当时就下手,居然还知道养一养。
“像这样的储备粮,还有多少?”
顾南星没有去看纸飞机上的文字,他垂着眼眸将纸飞机放回原位。
他在不开心,对情绪的敏感让楚泠第一时间感觉到了顾南星的不高兴,他从床上爬起来跪坐在床边,似有不解的歪头:“你为什么不高兴?”
“楚泠,我什么都没有”顾南星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有些落寞,他总有大海般深邃的孤独,这是他最初吸引楚泠的地方。
“他们只是储备粮,你永远是主食”
他在吃醋,楚泠抿着嘴唇偷笑,他觉得顾南星很可爱,比阿沅还要可爱,既可口又可爱,这样的食物,就算只能看看,也足够令他愉悦。
“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这本应该是温暖又暧昧的话语,说出这话的顾南星和听到这话的楚泠却在彼此眼中只看到了冰冷,一种透过灵魂的寒意。
是怜悯,无悲无喜的怜悯,还有无尽的冷漠和寂寥。
他们的眼中,像是隐藏着一座山,一片海,一座千年万年也化不开的冰山,一片深不见底诱人深陷的死海,寒冷入骨,危险至极。
或许是察觉到气氛的僵硬,楚泠忽然弯起嘴角一笑:“我不会离开你”
“我们一直在一起。”
同样冰冷的手,交握在一起,紧密相连。
……
操场上,孩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年轻的生命,充满了活力,小白和空也站在高处,远远看着,从头到尾的作为一个旁观者局外人。
“我曾经在这里,受尽屈辱”空也的表情很平静,他说完之后看向小白,小白嘴唇带着笑,安静的回答:“这么巧,我也是”
他们在笑,那边的世界太光明了,炙热又温暖,充满了热情,而他们,是阴暗潮湿之地走出来的老鼠,是可笑的臭虫,那边的世界,不会欢迎他们。
搓动手指,小白双手不自觉的又搅动在一起,左手抠着右手,焦躁不安的紧握,就像那一千多个日子里做过的一样,把手臂弄得鲜血直流,这才是他,肮脏的,散发着腐臭的。
“流血了”带着温热体温的手握住了小白的手,空也的目光揉杂了担忧。
小白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他跟这个孩子真的很像,可他们又是那么的不同,这个孩子,眼里还有光,不像他,行尸走肉。
伸出流着血的手,小白触摸到空也的脸庞,困惑他的僵硬,红了眼眶却倔强的露出微笑,猩红染上了脸颊,红与白混杂在一起。
将沾着血迹的手指放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了舔,看着空也怔愣的表情,他轻声问:“恶心吗?觉得我恶心吗?”
“为什么讨厌我”
“为什么欺负我……”
天台的风,又喧嚣了些。
空也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他看着小白,突然有点想问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坐在那个危险的边缘,他是不是……要跳下去?
“我不会跳的”突然的,他侧过头这样说道。
空也眸光闪了闪,没有戳破他拙劣的谎言,他走上前去趴在栏杆上叹息一声:“好热啊……”
小白浅笑着点头,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空也看着他的手背,很白,每一条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指甲修剪的很干净,没有半点攻击力。
不管是感情上还是理智上,空也都是应该抗拒小白的,但是很奇怪,只要看着他,空也就会觉得很平静,这个人好像随时都会死去,怨恨也好记挂也好,跟他都没有关系,他从不在意,他总是坐在最危险的位置,随时准备消失。
“很痛啊”看着楼底,小白浅笑着缓缓道来:“我曾经,从这样的高度跳下去,没死,却生不如死,全身都好像被砸碎了,嘴巴,鼻子还有耳朵都在流血,很痛”
空也惊讶的说不出话,他相信小白不是在开玩笑,他这副样子,哪里像是在开玩笑!
“之前那个孩子,他也很痛,他很怕死,他很害怕,可他还是跳了”
空也顿了顿,他知道小白在说谁,表情有些微冷,空也扭过头,他以为小白会对他说教,却不想,小白下一句却是:“不过,死了也好,你说得对,死了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他活着,不如死了好”
小白说的云淡风轻,空也的背后却出了汗,风一吹,冷的他直打颤,手脚也渐渐冰凉,他什么也说不出口。
到底还是个孩子。
“活着真好”许久之后,空也听见他这样说道。
活着真好,这只是简单的四个字,可是空也却听的无比沉重,那种沉甸甸的感觉他并不能理解,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真的需要理解活着真好代表着什么吗?
心里忽然有些酸,空也揉了揉眼睛,有点痛。
“对不起”
空也背过身擦了擦眼泪,负罪感姗姗来迟,看着小白,他觉得很痛,就像自己跳下去死过一次一样。
小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伸手拍了拍他的头,头顶的耳朵悄悄的伸了出来钻进了他的怀中。
怀中柔软的触感带着温和的热度,空也再也抑制不住的号啕大哭,所有的委屈与强装的坚强瞬间土崩瓦解。
“看,这不就解决了?”
远远的,月明和四水用望远镜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到空也大哭出来两个人暗暗的松气,不管是小白还是空也,真的黑化不受控制的话,那才是真的麻烦。
四水抱着手臂评价:“这只小兔子,都被欺负成那样了也只是自己找个地方舔伤口,能坏到哪里去,倒是这野小子,得好好管一管”
月明点了点头,对四水的看法表示赞同:“小兔子本质温柔纯粹,空也这孩子,不好好管教一下才是容易走歪”说到这里月明放下望远镜笑了笑,说:“不过现在也不用太担心,我看他们俩待一块儿挺合适,小兔子的能力天克这野小子。”
“说的也是”
“走吧,该去接孩子们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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