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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太危险了，你们能保证带他们回去，他们不会伤害学院里的其他学生吗？”

说话的女人来自异管所，异管所，全称［异常觉醒监管所］，说来可笑，看管监察异常觉醒者的地方，管理层全是普通人，他们将能量抑制环戴在觉醒者身上，试图将他们驯服成乖顺的宠物。

四水抱着手臂冷漠的看着情绪异常激动的几人，嘴角微微下撇，嗤笑一声冷哼道:“异管所的手未免也伸的太长了，珍稀种也敢妄想！”

“什么珍稀不珍稀，我只知道他们已经危害到了普通人的生命安全！”穿着制服的女人厉声道:“你们A局难道想包庇他们不成？”

哒——

指尖轻轻的敲击桌面，冒着热气的热茶瞬间结冰，四水抬眼平静看她，眉头一挑，冷笑道:“是又怎么样？你能奈我何？”

“好！好啊！你等着，我一定会上报给总局……”

“嗤”四水抬了抬下巴打断了女人的话，漫不经心道:“你尽管去，你觉得，研究院的事，总局不知道吗？”

女人表情僵了一瞬，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恨恨的坐下，再不提要带人走这事。

……

“啊啊啊啊啊！！！”

他说自己做了个梦，梦里，他行走在一大片花海里，那些花儿形态各异，姿态优美，在风里摇曳，他不知道它们的名字，但它们使他感到安宁，他深陷在梦里，不愿醒来……

“嗯啊！啊……”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他痛苦的声音还在响起，得不到回应，久久不散。

没有一丝光亮，蜷缩在顾南星的怀里，楚泠多么希望自己就此死去，那就不用忍受着无尽的折磨。

模糊，恍惚，好痛……

“顾南星……我好疼啊……”下意识的攥紧了身旁人的手臂，楚泠像抓住唯一救命稻草般紧紧拽着他。

顾南星像哄孩子一样将楚泠抱在怀里，在没有一丝光亮的房间里，他们互相取暖。

“别怕，很快就不疼了”

空气中飘散着血腥味，那是顾南星的血。

“顾南星，我好疼啊……我……我是不是又变成怪物了”楚泠胡乱的摸着自己的脸，他摸到了冰冷的鳞片。

他问顾南星，会变成怪物吗？

“不会的，不会”

低缓的嗓音温柔的安抚，楚泠却恍若未闻，他茫然的摸着自己可能已经面目全非的脸，痛苦都好像已经快成了习惯，他恍惚，无助，痛苦，绝望：“我会不会死？顾南星，我害怕”

“别怕，你不会有事，很快就好了，相信我”

无声的叹息，黑暗中，他们谁也没能看清彼此脸上的情绪。

“你骗我！你骗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你也要骗我？我会死的，我会死的！”突然疯狂的哭喊着，他厌恶失控的自己。

“乖乖的，不会死的”更加用力的将人禁锢在怀中，黑暗中，猩红的竖瞳满是疯狂的执念。

伸出手，黑暗中的那张脸露出脆弱的神情，他想要抓住那个谁的影子，可是太黑了，影子都不出现了。

“很快就会好了，很快就会好了”

“你在哭吗？”像是发现了有趣的事，楚泠摸了摸顾南星的脸突然笑起来，泪光像揉碎了星星精心妆点，那双眼睛，在漆黑的房间里，闪烁着光彩。

“我的脑子好像出了问题，顾南星，我会不会变成傻子？”他摊开手掌，又慢慢收拢，像是要握住什么，他说:“我骗他们的，我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我还记得，我杀人了”

脑袋变得很重，有什么，要被藏起来了。

靠在冰冷的墙壁，感受着身体传来的疼痛，顾南星扶正了楚泠的身体，轻轻的从他背后将他抱住，捂住了他的嘴：“嘘，这件事，你可以忘记”

“忘不了……那个人咬了我，我很痛，也很饿，我就把他吃掉了……”

蠕动着嘴唇，楚泠小声地说着，异变带来的痛苦慢慢麻木。

“不会有人知道的”抱着楚泠渐渐脱力的身体，顾南星想，他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卑鄙的人。

“那你要帮我保守秘密”抚摸着自己的脸，在黑暗中一点点描绘，这张脸，早就因为痛苦而面目全非，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

“好”

“谢谢……”呼吸渐弱，模糊的，他好像看到了梦中的花园……

“我们来说点别的吧，你听我说……昨晚，我做了个梦”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些想要睁开眼睛坐起来，可最后还是放弃了，他靠在顾南星的胸膛轻声喘息着，他说：“我又梦到了好多……好多的花，还想见一次……”

“那是个，好漂亮好漂亮的花园……想带你去看看……”

“那你带我去看”

轻笑着，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温暖的酒窝出现在脸上。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羸弱的身体在盛夏的夜里渐渐变凉。

活着……就必须承受所有的罪恶……

……

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像是无法适应视线中一片模糊，楚泠抬手揉了揉眼睛，他看不见，也无法知晓自己如今的模样。

他应该是看不见的，可他却又清晰的感觉到身边有人，依靠着本能，他准确的握住了顾南星的手，他好像已经忘记了之前的痛苦，脸上的笑意有些天真，说出的话却异常残忍，他说:“顾南星，我变成瞎子了。”

他笑着说自己看不见了，半点不见恐慌。

“会好的”替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顾南星看着楚泠像是蒙上了一层白纱的双眼，表情不见变化。

楚泠的二次觉醒来的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会在那个漆黑的屋子里二次觉醒，这是异常觉醒留下的后遗症，每一次力量的增长，都是一次痛苦的蜕变。

“成长的太快了”

隔离室外，匆匆赶来的几人脸色凝重。

月明表情很是难看，他说:“我没想到他二次觉醒来的这么快。”

“异常觉醒导致磁场混乱，他的每一次晋级，都会异常痛苦，如果他是自然类觉醒者，又或者是小型兽类觉醒者，他所承受的痛苦都不会如此剧烈……”

自然类觉醒者大多数不会受到肉体上的痛苦，兽类觉醒则与之相反，越是强大的基因越是容易兽化，而兽化，身体必然会承受蜕变带来的痛苦，这是进化必然的过程。

“觉醒本身就是一种淘汰，不够强大，就会被基因吞没。”四水客观的说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月明顿了顿，叹了口气，“但到底还是孩子，这些他本来不该承受的。”

“别想这么多”拍了拍月明的肩膀，白一清看着隔离室里已经开始玩起了拍手游戏的两个男孩儿，倒是乐观，“他们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我看这俩小孩儿就挺不错的。”

“还剩一个孩子没接到了，加油吧！”四水也拍了拍月明的肩膀，笑着说:“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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