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受伤

“哥哥，你就先自己回去吧。”

“好。”程羽渊转身走了几步，消失了，就像是一块橡皮擦掉了铅笔的痕迹。

程雨泽也朝着家的方向走。

忽然，背后传来风声，他下意识地转过头。

“嗨，好久不见。”一个陌生女孩见他回过头来便放慢了脚步，边走边笑着打招呼。

“我们见过吗？”程雨泽不解。

“还记得那个穿向日葵风衣的女孩吗？是我，墨依依。”

他打量了女孩一会，“你和她不像。”

“当然不像，你之前看见的是我花了十多年时间做出来的自己的另一个灵魂容器，我借助它来考察人间。而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我本来的样子。”女孩说。

“十多年？你认真的吗？”程雨泽不敢相信，“我记得我当年只用了……算了，我怕你受不住打击。”

“怎么？瞧不起我？”女孩眼神如冰川般寒冷，明显带着杀气。

“没有没有。”程雨泽摇头。

“总之我就是墨依依，我过来就是想和你打声招呼，没什么别的事，你认不得也不怪你。”

“你真的是墨依依？性格不太像啊。”

“额……我该怎么解释呢？”女孩沉吟了片刻，“这么说吧，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我想体验一下如果我换一种性格会有什么不同的感觉，另一个是……我做的容器出现了点问题。有两个问题，其中一个你已经有所了解，就是刚制作完没多久，我发现它有缺陷，用不了多久，不知道是哪里做错了，我在这方面学得还是不太好，啊——好难！”女孩发疯似的挠头。

“没关系，耐心点总会有所成就的。”

“另一方面，我竟然忘了老师说的注意事项，导致它生成了意识，甚至有时候把我意识排挤出来，我就无法主导意识！本来很快就可以考察完的，但她不听我的，只想着到处乱逛。”女孩说，“现在它已经因为那个缺陷无法被我控制四肢了，我还没考察完呢，这下可好，考察报告都不知道怎么写了！后天就要交了，老师不得骂死我！”

“等等，我感觉有点乱……之前和我说话的到底是谁？是你还是那个意识？”

“有时候是我说的，有时候是它说的。”

“还是不太明白。”

“初次见面，叫你一起玩的是它，我好不容易抢回了控制权，你又问我每天都来公园玩吗？回答你的是我，那时候我以为你就是个普通的人类，懒得和你说那么多，干脆骗你说我得了重病，那个身体用不了的时候就是死去。”女孩解释道，“它太贪玩了，一直约你去玩。我不喜欢约了别人又突然拒绝。其实每次提出建议的都是它，但是赴约的都是我，奇怪的是赴约的时候它不和我抢控制权，不过看日落时拥抱你的以及提出逛街这个建议的也是它，当时我不明白它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提建议但是又不和我抢赴约时的控制权。”

“……”

“我本想着赴约的时候顺便了解一下身为人类的你能不能带给我些灵感，但在看日落的时候，我错了……好家伙，原来你不是人类！”女孩说，“你知道吗？当时我的心都凉了半截。我观察了那么久，我的考察居然没有一点进展！”

“没有生而为人，我很抱歉。”程雨泽说。

女孩见状慌忙解释，“不不不，你没有错。是我没有记好老师说的话。”

程雨泽抬头看着她，“在制造方面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指导一下你。”

“谢谢，不过这个以后再说吧。”

“好。”程雨泽伸出手来，“很高兴见到你，墨依依。”

“不，那是我在人类世界的名字。我的朋友，就该叫我的真名，我叫墨曦。”墨曦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嗯，墨曦。”

墨曦认真一看，才注意到程雨泽的嘴上有血迹：“你受伤了？”

“没事，问题不大。”程雨泽笑着说道。

随即他用手擦了擦嘴上的血。

墨曦静静地看着他，他的胸口竟然也被鲜血染得通红！

“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墨曦惊愕地问道。

程雨泽看着她，轻声说："别紧张，墨曦，我只是不小心受了点皮外伤，过几天就会愈合的。"

"不对，这不是皮外伤！"墨曦坚决地说，"你受伤很深！"

“好吧，也就断了三根肋骨。”程雨泽说得风轻云淡，仿佛在说一件无痛无痒的事。

“不行，我带你去医院！”墨曦慌忙抓住他的手。

“不用，伤口很快就会愈合的。”

“你是治愈系法师？”

“不是。”程雨泽摇摇头。

“那还不快走！”

“真没关系！你就别管那么多了！”程雨泽的嗓音更大了些，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墨曦犹豫了一下：“好吧……我知道了。”

“那就对了！”程雨泽笑了。

“可是……你还在流血……”

程雨泽转移话题：“你再给我讲讲那个意识体吧。”

“嗯，那身体已经无法再被控制，那意识体也知道，它和我坦白它自己所做的一切。”墨曦说，“它是这么对我说的，‘谢谢你创造了我。’我说，‘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创造者啊？’它说，‘我做这些是因为你整天沉迷于学术。你看看你，都几百岁了。身为女身，居然连个男朋友都没有，真替你感到悲哀。不如让我给你找一个！’我真后悔我赋予了它思想。”

程雨泽抿了抿唇，忍不住笑了。

……

墨曦好像想起了什么：“之前你跟我说过我是你第一个朋友，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来，把耳朵凑过来。”

墨曦把唇凑近他耳边轻轻地说：“其实……你也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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