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开山试炼还有三天。
牧孤云在城中的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随着开山试炼的日子渐近,牧孤云的内心愈发不安。
怎么回事?
并不是担心自己能不能通过试炼的原因。
那是一种直觉上的不安。
就像是,猫与老鼠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纸。
只差一步,老鼠便会被发现。
牧孤云就是老鼠。
……
经过一晚的休息,林遂的状态算是恢复了不少。
“林遂,吴坤是谁杀的?”
被他们称呼“五哥”的男人坐在林遂旁边,沉声问道。
他们还未行动,便损失了两人,这会对试炼中的行动会有不小的影响。
林遂脊骨遭受吴坤的重击,筋骨寸断,无法起身,只能软趴趴的躺在床上。
他面色发白,有气无力的道出当日与吴坤争夺芸水青莲,以及在重伤自己后,吴坤去寻找那股杀气源头的过程。
五哥浓眉一皱,因为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杀气?”
林遂点点头:“一股极为凌厉,刚猛,霸道,充满凶戾的杀气,在感受久了之后好像被困在寒冷的冰窖中,呼吸困难。”
五哥听完林遂对这股杀气的感受后,那张粗犷的脸也是沉了下来。
“与我相比,如何?”
林遂没有立即回答,好像在内心仔细的回忆着五哥的杀气与山林间见到的杀气。
细细的感受。
不久,他便做出了答复。
“像婴儿。”
“和野兽。”
“谁是婴儿,谁是野兽?”
听到林遂的回答,五哥本就阴沉的脸变得更加难看,无意间散发着的威压,让虚弱的林遂压的喘不过气。
没等林遂回答,他自己便是带着无名的怒意起身,走至门口,对着一旁的振力问道:“有消息了没?”
“放心,高子然已经混进了护卫里。”
振力回答。
听到这个消息,五哥的心情稍微的平复了一些。
随后留下一句“照顾好林遂”,自己便推门而出。
……
牧孤云坐在一楼喝酒,心里盘算着试炼时要不要认真起来时,一道倩影一步踏进客栈大门,在场的人皆是被这道美丽的倩影给吸引住了目光。
在众人的注视下,款款走到了牧孤云面前。
一阵淡淡的胭脂清香扑面而来。
是个女人。
牧孤云的第一感觉。
“阁下,是否认识一个叫魏伯的人?
女人的声音如清脆的银铃。
牧孤云没有看,因为他带着斗笠,他看不见来人的长相,来人同样也看不见牧孤云。
为什么要问他?
他坐在离客栈门口很远的位置,其他位置也都有人,可女人偏偏走到里面,到牧孤云面前询问。
“怎么了?”
牧孤云没有直接回答,因为他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若是友人还好,若是仇人,自己说出魏伯的住处,不仅会害了魏伯,连自己也会受牵连。
他并不知道女人是怎么知道自己认识魏伯的。
“我是谢韵,魏伯昨天坑我钱,我没钱了,他在哪?”
女人耐心的道出自己的来历。
谢韵?
好耳熟的名字。
牧孤云忽然想起来什么,抬起眼帘,透过斗笠的裂缝,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女人的长相。
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甜美的气质。
是个美女。
但牧孤云没有动容,淡定说出魏伯说在的客栈。
谢韵没在说话,转身离去。
没走几步,谢韵又回过身,又走到牧孤云身前停住。
“还有什么事?”
牧孤云并没有因为谢韵打扰自己喝酒而感到厌烦,毕竟对方是一名锻气境七段,与魏伯白南川同境界的高手,此时若是惹得她不开心,试炼一开始就针对自己的话,那可就难办了。
被锻气境七段的人针对,牧孤云并不想看到这种情况。
“能先借我点钱吗,我饿了。”
谢韵淡淡的道。
这语气没有半点求助,反倒充满了命令。
牧孤云抬目看了她一眼,接着又收回目光,喊来了掌柜的给谢韵一些吃的。
有点像打发臭要饭的。
至少牧孤云心里是这样想的。
谢韵坐在牧孤云对面,等待期间,牧孤云没有说过任何话,也没在看她一眼,只是一口一口的喝着酒。
倒不是他对于美色没有半点兴趣,而是在黑荒的八年里,他见过太多太多。
一个女人像要对付一个男人很简单,利用自身的美色加以诱惑,导致很多定力不强的男人沦陷,在黑荒,一旦被美色吸引,那么只有一个结局。
死。
当年的许多例子让牧孤云对女人产生了极深的恐惧。
掌柜的端上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谢韵面前,谢韵拿起筷子就吃,狼吞虎咽,丝毫没有顾忌自己的形象。
或者说毫不在意。
“你……杀过很多人?”
谢韵咽下一口面,缓缓说道。
牧孤云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表示承认。
谢韵有些意外,她本以为牧孤云会问他怎么知道时,牧孤云表示得格外的冷静。
按理说,一个人的黑历史被扒出来是多少都会有一些反应,可在牧孤云这却是没有。
“不问我怎么知道的吗?”
谢韵觉得眼前只会喝酒的少年越来越有意思了。
“问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牧孤云淡淡的道,眸光从未落在她身上停留半分。
谢韵笑了笑,道:“还真的是高冷啊。”
“尽管你隐藏的很深,但你刚才第一次看我的眼神,你眼里的一种东西被放大了。”
“什么?”
“就像被家暴时,被家暴的一方看施暴者的眼神。”
“警惕,恐惧。”
牧孤云终于停下了喝酒的动作,第三次看向她。
“聪明的女人。”
谢韵到没有因为牧孤云的夸赞而得意。
“有时候,聪明并非好事。”
牧孤云起身,没有再与谢韵交谈的意思,转身就要回楼上的房间,刚踏上两节台阶,忽然觉得锋芒在背。
“还有什么事吗?”
谢韵抹了抹小嘴,起身,饶有兴趣的打量牧孤云。
“我昨天跟魏伯那货喝酒时谈到你,他说你一个锻气境五段,有能力跟我们这样的锻气境七段一战。我不相信他的话。”
牧孤云回过身,轻轻的皱了皱眉:“你想跟我交手?”
谢韵嫣然轻笑,看起来格外甜美。
“聪明的男人。”
牧孤云简直无语了,蹭吃蹭喝就算了,吃完还想掀桌子跟自己打一架。
这tm什么要求。
牧孤云回想起昨日从魏伯口中听到谢韵的第一反应。
彪悍。
不,是不讲理。
“七段欺负五段,你可真敢想。”
牧孤云冷笑,并没有接受谢韵的挑战。
“怎么,你怕了?”
牧孤云头也不回的上了楼,不再理会他,只留下一句话。
“激将法对我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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