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暗语明晃晃的在我的面前,我愣了好久,抬眼,看到的是摇扇笑吟吟的脸。
“小女摇扇,别名盈澈,见过董小姐。”盈澈朝我行礼。一股莫名的酸涩的情绪涌上心头,好久好久没有人对原主行这个礼了吧,我是董姬,是董姑娘,是董侍女,但又有谁能记得,我也曾是董小姐。可惜,时过境迁,曾经风光无限的董小姐,也已落魄成了侯府的小侍女了。
我忙扶她起来,却也忍不住苦笑,道:“无论过去,既进了夏府,大家便都是侯爷的侍女,不分高低贵贱。”
“董小姐识大体,顾大局,盈澈佩服。”盈澈直起身子,说道:“本是三品武将嫡女,该享一世的荣华富贵,如今却不得不委身为侍女,任人摆布,难道董小姐心里没有一点不甘?”
虽是寥寥几字,却字字攻心。“心有不甘又如何?不过是为了生存罢了,当小姐当丫鬟,或许都是命数吧。”我稳住心态,不让原主占据我的头脑。斟酌词句,我想看看面前这个人,到底想引诱我做什么。
听闻此言,盈激肉眼可见的有些着急:“董小姐随遇而安,非常人可企及。但是董小姐,你难道不想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不受他人管控吗?”
我抬头望她,眼眸闪烁,一副心动却又犹豫的样子。一边悄悄观察她,果然,她见我这副样子,颇为满意的笑了。
“现在,董小姐面前就有这么一个机会。”她凑近身子,朝我笑眯眯地说,她仿佛一个勾人心魄的魔,牵引着我走向不知名的地方。
“只要同意与纪轩龄先生合作,找到夏善柏通敌叛国的'证据',搞垮夏家,便可恢复自由身,所有人都得尊称您一声董小姐。”
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看来我入夏府,就是纪轩龄设的一个局,目的就是为了弄倒夏府。至于通敌叛国,无非就是一个子虚乌有的罪名。我要做的,就是坐实这个罪名。
“董小姐放心,我定会协助你,不让你孤军奋战。而且,”她轻俏地转过身,拿起了她的药箱,“想要任何补精气的药物,我都可以给你做,或者帮你拿。我是大宫女,我有接触药膳房的权利。”
我看着她的药箱,里面的药材让人目不暇接,我承认,我心动了。我也不想再麻烦顾麟之了,靠自己去得到自己所需要的物品才是正道。
但是我心中仍有疑虑,我只是个贴身侍女,真的能成功伪造出夏善柏通敌叛国的证据吗?若是不成功,这可是欺君之罪,甚至关系到原主的家人。就算成功了,难道陛下之后就不会起疑了吗?
盈澈似乎看穿了我的顾虑,说道:“当下的帝王,五子夺嫡,权力权衡之术,他最了解了。国师立下屡屡功劳,早已功高盖主,陛下表面不说,但是心中还是十分忌惮的。况且国师这些年来得罪了不少人,许多大臣都弹劾他,不知道都被参了多少本了,所以有人献上他通敌叛国的证据,是众望所归。就算你今日不做,他也终有一日会死在陛下的疑虑之下。”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为了活下去,我除了合作,也别无选择。只是,这对夏善柏真的公平吗?他兢兢业业十几年,甚至是开国的功臣,就算他在书中是破坏男女感情的反派,但是罪不至死呀。仅因为他获得的功劳无数,功高盖主,因为陛下的疑虑,便要除之,这真的好吗?
可现实已容不了我想太多,我的身体已经日渐虚弱,我若不答应,很快便没有时间了。为了生存,我只能这样做,可以说我自私,但是我真的很想很想活下去,毕竟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是杀掉一个好官,让自己活下来,还是自己死掉,宁死不做不仁不义之事。我的心中也没有答案。
问题将我左右拉扯着,我拼力挣扎着,越挣扎,便陷的越深。一边是生存,另一边是道义。我心中的天秤不停摇摆着,最后,它又会停留在哪一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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