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澈没将夜羽扬的尸身带走,他毕竟是南宙的皇帝,自是该体面下葬。
江靛欣不知什么时候昏迷过去,她身上的伤已拖了几日,他不会处理伤口,更不可能随随便便用铁烙替她止血,能做的只是以最快的速度前行,不再耽搁,将她带往四季岳与贺蕊二人会合。
晨澈只顾着要尽快赶路,一时忘了江靛衣衫单薄,外加高热未退,被急风吹过后失温严重,吓得他脑子发懵,几乎是不能自控地将过去的画面联想在一起,多番试探她的气息。
江鸿影和贺蕊早已在四季岳等待,见到浑身狼狈的两人,虽是惊讶,却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贺蕊不通医理,帮忙将江靛欣抬进屋内,简单擦了身就退了出去,怕在里面扰了江鸿影心神,与晨澈一同在房门外候着。
眼见治疗需时,她便问了些事情经过。
晨澈恹恹回话,面色苍白,贺蕊当知他内心难受,又受了不少伤,直说要他先去止血。
晨澈摇头,称说无碍。
哪里会无碍,即便伤得不深,内心的苦痛……
贺蕊没与他争辨,也不像以前一样不留情地骂他蠢笨,两人在门外各守一侧,双双无言。
屋内静谧无声,过了整整一宿,江鸿影才推门而出,见他们还站在外面,吓了一大跳,大声喝斥二人不好好休息疗伤。
贺蕊见他虽脸有倦色,忧虑之态却不多,绷紧的心神也安定下来,又听他说:“看这几日靛欣能不能醒来吧,除了腹上那箭伤不太有把握,其余都处理好了。”
晨澈低头不语,强装镇定。
江鸿影对晨澈露出笑容,温柔地问:“看来你不愿自行处理身上的伤?”
晨澈一惊,这笑容太熟悉了。
他慌张地摇头,道:“我现在去。”
江鸿影笑得更灿烂,一把擒住他手腕:“没事,我正好有新药,进来。”
晨澈的不字还没说出口,便被江鸿影稳稳扎了几针,全身发软被他拉到屋中。
房内两张床各占一侧,中间以一道大屏风隔开两侧,正是小时候他和江靛欣共用的睡房。
贺蕊建这屋子时,没想到除江靛欣外还要多顾一个小孩,只是她爱好此地,天蓝水清,繁花似锦,不愿再搬到其他地方,便计划扩建开来,即使两人长大也不至于还要住在一室。
不料刚起念头就生了事故,再没能住在这里。
因此,这院子的东西如同当年,不曾有变。
晨澈被扎针后虽手脚发软,意识却很是清醒,江鸿影每次皆以这招惩罚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并用粗暴的手法处理伤口。
确是痛得要命,可伤口总会痊愈得又快又好,他每次躺在床上任人鱼肉后,都不禁感叹江鸿影的医术之高。
两人喝了药便沉沉睡去,期间江靛欣毫无醒来的迹象,几人担心之余又无计可施。
这天夜里,晨澈起来喝水,瞥见江靛欣睁眼望着天花,却是动也不动的,一度以为看错了,大步走过去,途中踹到桌椅也浑然不觉,着急地走近她身边确认。
江靛欣的确是醒了,听到桌椅碰撞,应声望去,笑问:“我睡很久了?”
晨澈拿着杯的手抖了下,扶着江靛欣坐起来,又喂她喝了点水,在床边坐了下来,道:“半个月了,把贺蕊吓得半夜偷哭。”
江靛欣无法想像,轻笑出声。
晨澈本想叫她再多休息,可江靛欣自觉精神不错,缠着他说了些后续,晨澈拗不过,只好应下。提起夜羽扬时,晨澈虽感悲痛,也知晓这样的结果不论对他或夜羽扬,都是种解脱。
江靛欣看着他恹恹的神色,不觉心痛,轻咳一声,张手就搂住他,语气有点心虚,安慰道:“不要一个人硬撑。”
晨澈并无抵抗,抬手将她抱得更紧,低低应了声,把头埋在她肩窝,含糊道:“这破房子,怎么漏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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