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靛欣把院子的厨具全洗了一遍,便着手准备晚饭。
因晨澈一直处于低气压状态,她也不敢提醒他绕路把东西取回,只讪讪跟人走回院子。
她的头愈来愈痛,不知是那场比赛的后遗症还是其他问题,反正打算用最简单的砂锅做煲仔饭交差,早早吃饱睡觉。
取过两把米洗净放进锅内,加入清水浸过表面,又切了些鸡肉和姜丝,伴以盐、糖和少许粉抓匀腌制,腊肠切片备好,前期工作就算完成了。
江靛欣此时才开始烧柴生火,折腾了一会,眼见锅内的水渐渐滚烫,用筷子边煮边搅拌,直到水明显收干,在锅边淋了些米酒,把配料铺好在饭面,合上盖子由着它慢慢煮熟。
她盯着眼前的青菜,有点犹豫,手伸了一半又收回,走出厨房去找晨澈。
虽不知他消气了没有,但对昆虫的恐惧明显更甚,若洗菜到一半发现有青绿饱满的虫子爬出来,她发誓,她绝对能哭得比看到死人更惨。
不想找了一圈还是没把人找到,她气馁地走回厨房,挣扎应否不太健康地只吃肉,还是一拼运气去洗菜,说不定里面没有她的天敌。
晨澈靠在门框,看着她垂头丧气地走来,问:“找我?”
“对对对!”江靛欣双眼彷佛发出叮铃的声响,激动地把晨澈拉进厨房,指向地上的青菜:“这位兄台请快快来帮忙!”
晨澈没好气地笑了笑,视线不禁落在她手上,只一瞬间又收回目光,熟练地洗了几根青菜摘好,看着她接手把菜放到开水里,加上少许油,很快就捞出放到饭面。
“我在房顶。”
江靛欣一愣,反应过来晨澈是在解释刚才的去向,她想起这里的房子都建得不高,只是她也从未留意过那样的高度与以前的摩天大楼相比,差异到底有多少。
会觉得与天空离得很远,或是会因为那片天空看起来更加辽阔,继而觉得靠得更近呢?
她眨了眨眼,问:“高吗?”
“还行。”
江靛欣笑笑问:“下回带我去看看好吗?”
晨澈颌首,反正不是什么大事,便应了声:“好。”
此时的晚饭已近完成,腊肠的油香气伴随鸡肉的鲜味扑面而来,晨澈欲将饭取出来,却被她以筷子轻敲一下,抢了盖子合上,自顾自地做起酱汁。
明明方才还眯着笑眼,眨眼之间她就已翻面不认人,望着被打红的手臂,晨澈目光呆愣,有点恍惚,似乎有什么随她的动作被勾了出来,是种久远的感觉,让人怀念不已。
他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
江靛欣答得自然:“都是自己一个人,想吃什么又没钱,就自己学啦。”
“你父母呢?”
“不记得了。”江靛欣一顿,又继续动作,说得随意:“自我有记忆以来就没亲人,不过一直都有做个奇怪的梦,被几个人围住做法。”
晨澈第一次听她说出原因,有点诧异,但见她突然望向自己,笑得狡诈地道:“梦里有个很像你的人,一样很帅喔。”
他一时语塞,未来得及回应,江靛欣已收起玩心,一本正经地把东西拿去饭桌,回头喊道:“开饭了啦。”
晨澈紧抿着唇,右手紧紧握在剑身,小臂因用力而鼓起青筋。
还不能问,还不是时候。
他没有自信在说出口后,她还能毫无怨怼地与自己相处,他还想自私地沉醉于这片刻的安稳中,不能因为那一时的冲动而破坏了现下的气氛。
晨澈敛起心思,大步上前帮她端饭菜。
一个心不在焉,另一个因头痛不欲说话,整顿饭下来相当安静。
末了,江靛欣轻声问:“你在生气吗?”
“没有。”
江靛欣用筷子一下一下地戳碗,心道:明明就脸色发黑。
“我想起些往事。”
“往事?”
“不提也罢。”
话讲一半是会死人的你知道吗!
江靛欣翻了个白眼,试也试探过了,既得不到答案便罢,她实在没力气再跟他打哑谜,向他摆摆手就往房里去。
眼见暮色未倾,晨澈听到她歇下的声音后就出了门,把她今天挑了许久的冬衣自店里取回来。
尽管回来时刻意绕路,耗了点力气,他今夜仍睡得不甚安稳。
辗转梦到把自己拉出黑暗的小女生独自哭泣,而他却不能救她出苦海。
他什么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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