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皇家。
我的父皇乃大凉开国皇帝,我便是大凉的第一个四皇子。
皇家子女,万人景仰。
这般高贵显赫的身份,不知羡煞了多少旁人。
可我年幼时本不懂得那些权势纷争。
谁会从生来就明了自己与旁人不同呢?
我和其他皇子们一起生活,一起读书,一起成长。
哥哥们待我很好。
大哥他总是温柔又无奈地看着我们闹,二哥与我同岁,也是最能闹的那一位。听说三哥体弱多病,在我出生前便夭折了。
弟弟们只会跟着我们瞎跑,姐姐妹妹们不喜欢玩闹,女红绣花才是她们的专长。
我十岁之前,我的母妃是宫里无人问津的年轻贵人。父皇后宫三千佳丽,怎么可能会一一顾及。
有时候,下人们都能爬到我们头上来张牙舞爪。
我的母后教给我凡事都要要忍气吞声。
于是我同皇子们玩耍时总是胆怯又拘束。
但其实我心里不服,更是不懂,为何不能直接处死那些不顺眼的杂碎们。
后来我渐渐懂了,我们没有权,没有势,所以谁都能在我们面前猖狂。
我的二哥看起来傻乎乎的,很好利用。我在他面前稍稍装模作样些,他便会护着我。
大哥和二哥的娘亲是大凉的皇后,那时她风光无限,父皇来看我们的时候总是对着大哥二哥嘘寒问暖。
他从来看不见我。
嫉妒的种子在我心中慢慢生根发芽,我每天都想要去反抗命运的不公。凭什么我就要是四皇子,凭什么不吉利的数字要落在我梁则祁头上,凭什么我不是嫡长子,凭什么我的母妃不是皇后。
凭什么,凭什么。
我的母妃很年轻,很漂亮,也很有野心。这深宫里,岁月不饶人,女人们等不及,也等不起。
在无数个深夜,她总是将我抱在怀里,语气温柔地低语,却是在埋怨着我的不争气。
我不会骑马,不会射箭,不会蹴鞠。
可是我擅长解读并玩弄人心,也就是那些正义之士口中的背地使阴招。
每当看到二哥那傻子被我耍得团团转,我心里的快感便油然而生。午夜梦回之时,甚至还会笑到面部扭曲。
我喜欢作画,母妃一直嫌弃我没用,只会摆弄这些女人家的东西。
可是十岁那年,她却主动向我示好。又是往我怀里塞饴糖,又是夸我画技高超。
她哄着我替她画了一幅她的画像。母妃本就很美,我将她画得更美。
她兴高采烈地将那画抽走后便不再搭理我了。我亲眼看着她扭着纤纤细腰走进了父皇的宫殿。
第二天,宫里不再有庾贵人,却多了位庾贵妃。
从那之后,母妃总是隔三岔五地要求我作画,画各种各样的画。我若是不情愿或是拒绝,便会招来一通毒打,毒打之后还要忍痛作画。
我不仅身体伤痕累累,我的心灵也已是千疮百孔。
我不是母妃的孩子,我只是她争宠上位的工具。
从那一刻起,我明白了,权力这种东西,有多么的美味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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