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伍: 哀城之殇

（哀城）

杨蔑孤身一人，站在了城墙之上，其余的人都已被他遣散，空城一座。

欧染率领的军队，已经到了哀城门前。杨蔑知道，今天他是必死无疑了。

可是，他还是没有看到废墟重新举旗为王的日子，他不甘啊。

想当初，在失去了王位之后，杨蔑便被陈落“恩赐”到了这块人烟罕至的荒城。几十年过去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或设伏，或下毒……

可每一次，,他都被陈落看穿，然后傻乎乎地跳进陈落所设的陷之阱中。按理说，以他之罪，九死不冤。可不知为什么，陈落每一次都赦免了他，嘴角一丝莫名其妙的笑意，令人寒由心生。

岁月更迭，杨蔑已不再年轻，可陈落依旧韶华。他想不通啊，为什么无情的时间没在陈落的身上留下印迹。要知道 ，就连陈落身边的胡祈，也在日益衰老。

他已经快没有时间了，他必须孤注一掷。

那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杨蔑动用了废墟先祖留下来的东西，找到了可以扭转乾坤的人。

他知道，这个人将会是他的最后一搏，成与败，会直接决定废墟是真的变成废墟，还是重铸荣光。

杨蔑传令下去，让自己的所有人无条件服从那个人，哪怕献出自己的生命。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女人，这次我将舍弃一切，用尽全力，这次我必不会再输。”

可是到了现在，他好像又输了。

城门是打开的，杨蔑邀请欧染上城墙上一聚 ，与他共饮一蛊。欧染只身走了上去，趣来到了位置。

几碟素菜，一壶小酒，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他们就这样，互相无言，吃完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餐。

饭毕，筷落，杨蔑站了起来，说:“欧，你恨我吗?”

欧染走到杨蔑的身边，和他共同俯瞰这大地，“恨，我恨你骗了我。”

“欧，我们都还是小看了那个女人，我们都是一无所有的失败者。”

“是啊，你失去了国家，失去了执掌天下的权力，而我失去的，又是多少？”

“对不起，欧，我以为我已经探明了试练内容。”

“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杨，你也知道，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吧?”

“那个女的，终究是看不惯我了吧。也罢，也罢，这么憋屈地活着，其实和死又有什么区别呢？欧，其实有件事，我一直骗了你。”杨蔑收回了视线，转头看向欧染。

“不重要了，别说了吧。”欧染早已心累，已经不在意这些了。

“不，如果不说，对你是不公平的。其实，我们是专门找上你的。你的父母是我派人杀的，那个在雪天里，拉着白芷的人，是我安排的，那些官员也都是我的人。后来，你得以越狱，也是我暗中操纵的。自你加入我们之前的所有不幸，都是我有意为之。目的就是让你倒向我们。”

听到了这些，欧染并没有恼怒，淡然说，“其实这些我早就知道了。”

现在轮到杨蔑惊奇了，“那为何，你还愿意加入我，我可是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

“因为我和你一样，都是个野狼，都是为了成功，不择手段，不顾一切的人。因为我也想当那个处于最高峰的人。不要说你利用了我，我又何曾没有利用你。如果你的计划真的成功了，那我的计划就会开始，我就会杀了你，取而代之。”欧染说出自己的想法，没有丝毫掩饰。

“果然，我们就是一路人，因为我也会在事成之后，杀了你。”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笑声响起，时间流逝。

欧染先开口，“杨，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也不知道，得过且过，苟延残喘吧。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就像我这么多年来的做的一样，就可以了。”

“那多令人耻笑啊。”

“是啊，非常令人耻笑。好了，时间不多了，欧染，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是否还愿意加入废墟？”

疑惑盈在欧染心间，“废墟不是早已成了一片废墟，而我们现在又一败涂地。那里还有废墟呀？”

“我房间床底下，有一个箱子。里面有我对陈落的性格分析，还有可以用来支配的我所暗中培植的军队的信物，这些人，除了我之外，没有一个人知道。而且他们只认信物，不认人，这就当做我最后给你的帮助吧。并且废墟所有的山川地貌，水流城池分布图，我都放在里面了。还有一个，那个女人，绝对想不到的，在她身边的，我们的人的消息，也在里面。”

“你还在做白日梦。”欧染皱起了眉头。

“这个世界这么残酷，如果连梦都不能做, 我还能做什么呢?欧，你自己选择吧，永别了，我的国家。”

杨蔑脸上浮现出笑意,他从容的走到了城墙边，纵身一跃，宛如折翼的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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