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敖绝乃冥尊第二子,其母为上古訇殊族遗女,家势虽没落但余威赫赫。
作为天之优越的骄子,北冥敖绝生性自负,自认是承袭少尊之位的不二人选,没想到一万年前却败于寂寂无闻的北冥无恙手中,还被她废了右掌。
扎根夜鬽谷一心只修行的北冥无恙,出场便惊人。白衣圣洁高雅,气质清冷孤傲,像黑夜里浅绝的冰莲,锋芒逼人。
自后北冥无恙,冥尊第九女,声名大鹊。对于这个女儿,冥尊是不喜欢的,但看隐骨剑已认她,就不得不将少尊位子传于她。
无恙睁眼,神明开阔,面前是一杯清幽香茶,一串银铃般的笑音同时响起,“姐姐方才在想什么?”
无恙轻轻摇头,“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往事罢了,眼下心儿飞升上仙才是要紧事。”
陌无心挽过无恙手臂,枕在其上撒娇,“姐姐待我真好,推算出三日后是我的天劫,便一直守着。”
无恙慈和地笑摸陌无心的秀发,“你我血肉至亲,无论何时,我都会好好护你。”
“对了,姐姐。”陌无心抬头,看着眼前这张比自己更沉潋绝色的面容,“听闻昆仑山出世一把劫世剑,北冥敖绝莫非为此,争先前往?”
“昆仑盛宴何等风雅,区区一个草包,还想指染神剑?”无恙眼底划过冷笑,忽然灵光闪现,她玉袖一挥,茶面浮现一只叼着翠竹,在湖面漂浮的麒麟兽。
麒麟兽半眯半睁又醉又懒,随水而游撞在湖石上,手忙脚跳又沉湖底,这呆傻模样让无恙看之,忍俊不禁。
甚少见无恙如此开怀,陌无心自然心奇,等看到镜像画面,她瞬间拧眉,“姐姐为何对这只麒麟兽如此在意?”
“本想通过灵玉察看昆仑盛况,没承想会看到如此好笑一幕。心儿,我们也去瞻仰一下昆仑风采,那里仙气充沛,更适合愈伤。”
麒麟兽这一沉湖,嘴里叼的翠竹也不知游荡哪里去了,而下刻它也被路过的仙友施法从湖中提上来。
半睡半迷糊中,麒麟兽听到一个刺耳杂碎的男声,紧接着耳朵一疼,它被摇摇晃晃揪在半空。
麒麟兽微微眯眼,眼前陡然放大一张脸,嘴噙阴邪之笑,眉目诡异深不见底,看着好不舒服。
“我认得你,你是,坏无恙的哥哥,北冥什么绝,你不许揪我耳朵,快放开…”
北冥敖绝唇角一动,手上力道又增几分,疼得麒麟兽哇哇大叫,连踢带打,“坏人,快放开我!不然我师姐不会放过你!”
“听闻麒麟兽浑身是宝,心头血至热至纯,不仅有愈伤奇效,还可增助修为。先前在冥界有北冥无恙护着你,今日我可不会轻易罢手。”
麒麟兽一听他要放干它身上的血,当即吓哭,放声求救,“师姐快救我,坏人要杀我!”
北冥敖绝觉得它太吵,担心招来昆仑仙友,于是施法噤了麒麟兽声音,先将它藏于袖袍,待拜访完道君,再杀兽取血。
麒麟兽绝望极了,呜呜咽咽的哭声在喉处滚烫,泪水像决堤的洪水,正当它被人塞在一方暗淡的袖袍中悲伤恐惧时,一缕熟悉女声从外传来。
“敢问仙友,可曾看到一只大眼睛,呆傻的麒麟兽?”呼救声唤醒沉在湖底醉醺醺的翠竹,睁眼即化人形,即墨浑身湿透,从水里跳出来。
北冥敖绝暗自施法,将麒麟兽囚困,然后朝即墨摇摇头,便吩咐随卫离开。刚重燃生命希望的麒麟兽,心再次跌入绝望谷底,蹲在原地痛哭起来。
即墨尚有几分醉意,看到渐离的身影,袖袍处快速湿润,她惺忪睁大双眼,折扇一甩,砸在北冥敖绝后背,麒麟兽顺带从袖中滑出。
“师姐!”眼泪飙飞,麒麟兽快速奔向即墨,紧搂她的脖子不撒,盈盈在眶指着北冥敖绝数骂,“师姐,他是坏蛋!”
即墨折扇一展斜眼看去,北冥敖绝烦躁地甩开随卫扶持,恶脸煞怒,“哪来的野丫头!敢伤本殿!”
“哼哼,尔等无名小辈,也配知道我师姐的名号!”麒麟兽神气地站在即墨肩头,一脸不惧。
“敢打我师妹的主意?那我先扒了你的衣服,让众仙友瞧瞧你的丑相!”一旁的麒麟兽拍手叫好。
一双庞硕的羽翅扇摇天穹之上,艳丽华彩的女子站在其背,镇定从容的神色下有波澜翻腾,即墨那双眼睛在瑶姬脑海挥之不去。
云雾缭袅中远见巫山神峰,一个人影忽然在瑶姬心底跳出,那双晶亮含笑的眼睛与即墨那双,别无二致。
瑶姬心口一疼,随即变了脸色,连声音都染上颤意,“苍月,速去昆仑!”
劫世剑,乃玉宸道君耗用万年时间,以玄玉寒铁所铸炼的神器,剑身清湛刻纹路,内藏天尊阵法,具驱邪识明之用。
前来的小辈,谁不想在此大施拳脚搏美名,赢得神武大会魁首。见小辈出手,这些坐在观台席下的老辈只有看热闹饮昆仑玉液的份,酒醉谈笑间,再评比哪府青俊。
风叶嗜酒如命,早已忘乎所以,酒水还未入喉,一道剑芒从他眼前飞过,飞出天宫。众人惊诧不已,转头看向道君,只见清风道骨的仙人气定神闲地捋了捋长须,然后一挥袖,变化来一面镜像。
镜像显示昆仑后山,几名袒腰露背的随卫被人捆吊树上。风叶看之哈哈大笑,正暗想这泼皮性子好像他徒弟作风,然后转眼在镜像中看到扒人衣服的即墨和流年儿。
两人将北冥敖绝狠踩脚下,扒完衣服又突发奇想地为他换上女装,涂抹胭脂,扎垂髫,这才满意地将北冥敖绝捆起来,悬吊树上。
看到这,风叶彻底傻住了,他能感觉四方仙友投来的奇异目光,噎在喉间的酒水迟迟不咽。
堂堂冥界二殿下被人如此戏耍,北冥敖绝又耻又怒,悬吊树上朝下怒吼,“野丫头,快放了本殿,不然我父尊不会饶过你们!”
“男子汉大丈夫打不过两个小姑娘就搬出自家爹爹名号哭鼻子,你羞不羞呀。”即墨戳了戳自己半边脸,嘻嘻嘲笑道。
流年儿醉挂即墨身上,与她做相同动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凡间俗语果然适合你。”
两人正嘲讽数骂着,忽然远处飞来一把神剑,剑气膨胀时隐时现,悬在她们头顶,意有所指。
流年儿揉了揉眼睛,忽而大笑,“师姐,这不是神剑嘛,怎么自己偷溜出来了!”
即墨定眼一看,果然是劫世剑,怎么来意不善呢!神剑一动,剑中法阵开启,剑气大涨。
“师,师姐快跑!坏剑发怒了!”两人身体一绷,急忙窜离,劫世剑急追即墨不舍。
剑扇相抵,劫世剑避退几分,回旋一周后戾气大涨。手中折扇隐隐抖颤,灵气自扇而出缠臂而上,化身一只通透的白泽。
“前辈?”即墨有些惊奇,等反应过来时,折扇已脱手与劫世剑在空中打起来。
“师姐,我来帮你,坏剑哪里逃!”麒麟兽在空中抛出弧线,抓住劫世剑柄。劫世剑带着麒麟兽四窜八躲,并无伤她之意。
麒麟兽头昏脑胀,大声呼救,即墨急忙去追,却有人先她一步施法,将劫世剑囚困。即墨抬眼看向云端,只见那袭黛衣素裳,清煦温雅,端庄极了。
“前辈!”即墨两眼闪星,心跳不止,飞向云端那人,紧紧抱住,像极以往亲密撒娇时候,只要凑近染兮,心安定又雀奋。
突来的拥抱让染兮慌措,甚至嗅到即墨身上特有的翠竹香,她会情不自禁想起旖旎啭鸣的几日,沉睡的异觉倏然点燃,让她躁动。
染兮脸颊一红,小声说,“墨儿,快松开我,好多人看着呢。”
即墨不肯,将头抵在染兮颈窝里哭诉,“前辈,我好想你,你为何不来找我?每次我都被九嶷结界挡在外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你说过要与我相依为命,难道不作数吗?”
泪水打湿染兮衣服,顺着襟口滑入衣服里,灼烫她的肌肤。染兮心下一软,不由得抬起胳膊,拍了拍即墨的后脑勺,“墨儿,对不起,我不该不考虑你的感受。”
听到染兮服软,即墨立即止起眼泪,扬起脑袋看着她,“前辈,我们和好吧,还像从前那般亲密。”
“亲,亲密…”染兮僵直脖子看着眼前灼灼目光,突然语塞,红霞渐飞,红到脖颈。
“前辈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即墨好奇地伸出手,却被染兮握住,但看对方神色慌乱,极其不自然。
染兮不敢直视这双灼情深目,扭捏娇柔小姿让那些通过镜像看的一清二楚的众仙友看来,更像郎情妾意中羞答答的小媳妇。
只知染兮上神曾是与轩辕古神并肩作战,血浴战场的白泽神兽;曾是古卷中寥寥数句,一念弑神杀佛,一念普善众生的神魔。也曾坠死劫而后生,参破红尘避世远嚣,不想位列上神之后仍有劫数要渡。
自是情关难渡,也最伤人,但见上神今日所举,是坠情河无疑。昆仑盛宴后,仙友闲聊间,又多一件茶前饭后谈资,这修有灵未列班的小翠竹能和上神谱写怎样一曲佳话呢?
染兮见即墨窝在她怀中不撒手,除了轻言商量,别无他法,“墨儿,好多人看着呢,你先松开我好不好?”
即墨摇头不肯,铁定赖上她,“要我松开也可以,那前辈说,我们许久未见,你想不想我?”
“我…”看着这双渴望的眸子,染兮心生紧张,眼神往别处一瞥,压着极低音量,“想你…”
得到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又见染兮红了脸,即墨心里美滋滋的。高兴劲刚起,她的腿就被一个软软的东西缠住,紧接着哭闹声乱了此刻气氛。
“师姐坏,坏师姐,只顾着和染兮前辈卿卿我我,不顾年儿死活!”
麒麟兽的话一下通红两个人的耳朵,即墨不知所措,直接开踹,可怜的麒麟兽又在空中抛出弧线。正驾云飞来的无恙,平白无故接到从空中掉落的小兽。
麒麟兽一昂头,正撞见绝世好颜,口水不自觉地流出来,吮着手指痴痴问道,“仙子姐姐好漂亮,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你说呢?”望着眼前放大的眉眼,麒麟兽直接跳起,却被无恙一下拽住尾巴。
“坏无恙,凶无恙,快放开我!不然我向六界放话,说你长得丑心眼坏,欺负弱小好女色,看谁敢向你提亲!”
“几月不见,麒麟兽胆子又见长呵。”无恙揪着麒麟兽凑近,眼里眯出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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