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溪醒来时,已经在冷天洛的床上了。
“醒了?”眼前的男人面容冷峻,丹唇轻启。
“我怎么在这?你救了我?”晴溪觉得喉头一阵甜腥,险些咳出血来。
“不然,还会有谁愿意管你这乱臣之女?”
“你别乱说,爹爹对大王忠心耿耿,何来乱臣之说!”
情溪不顾自身伤势,作势要替父亲教训这个出言不逊的家伙。
不想,刚伸出的掌却被冷天洛反手扣住,推回了榻上。
“灵汐城丞相沈天祥蓄谋造反,满门抄斩,念其女为佛门中人,不予降罪,其余人等,午时斩首!”
“这道圣旨你忘了?”
冷天洛再次开口,声音冷得刺骨,一字一句落入情溪耳中,却像凌迟一样让她觉得生不如死。
对啊,她是罪臣之女,他的父亲蓄谋造反,要杀她那尚未娶她过门的夫君——灵汐国天子轩辕纪尘。
她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她想起来曾问父亲,为什么让自己嫁给他,他不爱自己,甚至屡次让自己剃度出家。
想起来她在得知相府出事的当日从寺庙里跑出来,却在山里迷了路。
想起来几个贼人对她图谋不轨,被冷天洛活活打死,救她脱困。
想着想着,她哭了,别过头去,却被冷天洛硬扭了回来。
“你难道就不想为你爹报仇?”
“当然想,可我也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晴溪低吼出声,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冒死对抗皇权,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幸福。
如果轩辕纪尘不爱她,又为何要她剃度出家,借此留她一条生路?可若是爱她,这满门抄斩又作何解释,这岂不是逼自己恨他?
她不敢再想下去,心如刀绞的感觉让她痛不欲生。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忙抓住了冷天洛的袖子。
“相府落难,我实在无心去想其他的事情,可否请你将我爹的尸体好生安葬?”
“我都安排好了,你且放心就是。”冷天洛说着,拍了拍她的手,顺势将一碗汤药送至她唇边。
“喝了,对你的身子有好处。”声音又恢复了最初的冰冷。
沈晴溪看着眼前这个和她青梅竹马的男人,忽然觉得自己从不认识他,这倒也不奇怪,小时候在相府陪她玩的下人之子俨然已经成了护国将军,褪去了青涩,成长为可保一方平安的英雄。
可人变了,心也变了?
她虽已不是相府小姐,但至少是她的知己好友,他又怎能这般对她?
虽是满心疑虑,却还是面无表情地将那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药苦算什么?她心里才是真的苦。
“你好生休息,门口有两个丫鬟负责照顾你,她们若是哪里做的不好,你只管差人找我。断不可为她们大动肝火。”
见她乖乖喝下药,冷天洛的语气又变得柔和起来,沈晴溪这才明白,原来他只是为了让自己把药喝下去,至于人,从来都是那个有点笨的傻小子。
这样一来,沈晴溪也就放心了,她轻轻点了点头,目送着对方离开。心里的算盘却偏偏打了起来。
皇城内,轩辕纪尘眉头微皱,朱笔迟迟不能落在奏折上。
“王上若是累了,臣妾服侍您休息吧。”
梦蝶衣好心上前劝他,伸手欲替他宽衣,却被他一掌打出好远。
“滚!”
轩辕纪尘启唇,语气冷冽,犹如万年寒冰。
他恨自己,他不知道自己是有多蠢才能做到让她剃度出家,最终落入贼人之手。
冷天洛告诉他,见到沈晴溪时,她已经死了,被一群山贼活活糟蹋至死。
他不相信亲自去找,却只看见一句面目全非的女尸,他痛苦不已,甚至觉得还不如让她死在自己手里。
丞相之女,乱臣遗孤,都不重要了,只要他能回来,他什么都不要,只要与她长相厮守,便也死而无憾了!
可他为什么不能等等他,等他向她解释这一切他都是被逼无奈。
梦蝶衣坐在地上,满心的委屈,但心底却还是有一丝欢喜的,沈晴溪已死,皇后之位是自己的无疑了。
多少年来,他将那沈晴溪放在心头,默默保护她,可人家根本不领他的情,如今将她相府上下满门抄斩,他就算活着回来也是恨他入骨,又怎会与她长相厮守?
梦蝶衣这样想着,又起身坐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轻唤了一声:纪尘
轩辕纪尘一愣,这十里皇城只有沈晴溪一人敢这样叫他,这梦蝶衣显然是活的不耐烦了。
“滚开,你这是犯上!”
轩辕纪尘再待不下去了,起身就要往外走,腰身却被那狗皮膏药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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