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莹最终还是没有答应夏止轩的要求,但是夏止轩仍然在坚持,所以慕清莹就算是不情愿,最后还是回了元和宫。
这次失败了,以后再想离开就难了。
慕清莹有些发愁,看着站在庭院里披着一身月色的人,最终还是选择了阖窗转身。
香儿等了大半个月有余,却仍旧没有能如愿进到元和宫,现在基本上已经是除了夏止轩之外,没有几个人能见到慕清莹,她被他保护起来,他很重视这个孩子,所以很难下手。
但是愈是这样,香儿便愈发着急。
最后只能让人找了一个在元和宫里问诊的太医过来,准备从这里入手。“本宫找你过来就是想问问,皇后娘娘身子现在如何了。”
其实她找太医来的目的早已昭然若揭,而对方显然也已经知晓。
“娘娘调理得当,并无异常。”太医垂首平静的说。
“那……”语调微微一转,香儿自发髻上抽下一根簪子,“听说她之前受伤体虚,有碍胎气,不知道是不是真?”
太医并不隐瞒:“娘娘消息真是灵通,却有其事。”
“既然之前便有这样的事情,现在虽然好了,但也不代表不会复发。”香儿别有深意的抬了抬眸子,“大人说是也不是?”
夏止轩对慕清莹这个还是是格外紧张的,只要有时间就回来殿里陪着慕清莹,自那天之后慕清莹也提过要离开,但是夏止轩一直未曾允,久而久之慕清莹估计自己也觉得没意思,所以也就暂时没有再提了。
这个微小的退让举动却让夏止轩喜上眉梢,多日来不安的心似乎也就在那时安定了。
虽然两人关系现在只是勉强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但是他相信,等到孩子出世,等到她不再那么生气的时候,她就不会离开了。
夜寂寂,疏星朗月扑洒夜空,晕染一抹淡淡华彩,风微凉,虫鸣鸟啼之声参差而起,荡开在夜风里。
殿内烛火微摇,笼起一片柔和,轻绡纱帐也随着流苏缓缓晃动,夏止轩起身去将窗牖微掩,折身回转便见一帧灯下美人图。慕清莹垂着眼眸拥被而坐,纱橱在她小半张侧脸上打下绰绰薄影,有那么一种气韵淡淡洇染开,如岚似烟,成一幅工笔细描。
慕清莹忽然抬起眼眸,看到已然愣神的人竟然忍不住轻声一笑,还未开口,殿门便被人推开,接着便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有人端来一碗煎好的药,夏止不住走过去接过,如同往常一样自然的床榻边坐下,缓缓用勺子喂给慕清莹。
慕清莹已经习惯了这些,喝了一口之后,原本脸上的笑意却退得一干二净。
“怎么了”发现不对劲,夏止轩停下了动作。
“味道不对。”慕清莹盯着那碗药,视线带着冷静的探究,“我对医理有些研究,对药材味道也有几分了解,这个药……感觉不对劲。”
她都这样说了,夏止轩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当即便将药放下,站起身对外面吩咐:“去太医院请几位太医过来。”
慕清莹还是在殿内坐着,眉宇间尽是一片疲惫之色,夏止轩站在几步外看着,心里莫名有些紧张和懊恼。
“没事的。”半晌他才这么安慰一句。
然而慕清莹只是抬起眼睑冲他勾出一个笑意,他却没有在她眼底看到一点笑容,倒是看出了几分嘲弄,他慢慢便有些心慌了,偏偏嗓子一堵,他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凝滞而车重的气氛两人不言,过分安静的殿内能清晰听到清油灯里发出的细微声响,而空气里则淡淡氤氲着一股让人心底发寒的药香。片刻之后外面便传来脚步声,接着便有几名太医入内,夏止轩指了指药碗:“看看。”
几个太医会意,前去查看,随即脸色皆有异常,几人絮絮低语商讨一阵之后,最为年长着为首道:“这药里面掺了些许影响气血的草药,长时间服用有抑胎气,甚至严重者会导致流产。”
慕清莹闭着眼睛听完这一切,疲倦的叹了一声,夏止轩深情肃冷如霜雪,声音亦然:“出去吧,这件事必须彻查,太医院那边切勿走漏了风声。”
几人喏喏答是,接着便退了出去。
就在刚才得到肯定答案的时候,夏止轩心里便一沉,接着便是一疼,有些事情终究不是可以逃避装作不存在的。他曾信誓旦旦的答应过要护她,在这诡谲多变的皇宫里,在这些尔虞我诈的计谋里,以此让她留下。
可是如今这件事一发生,还是说明他没有保护好她,这皇宫终究是太过危险了,不太适合与世无争的她。
之前她的那一声笑,就是在对他自以为是的嘲讽。
“你累了。”他转身,“早点休息吧,朕明天再来看你,这件事朕会彻查下去,你不用担心。”
在他抬脚离开的那一瞬,慕清莹终于开口:“有一次就会有两次,真的不用担心吗?”
“不会。”他嗓音微哑,“朕保证。”
这一晚的风波在细瘦的灯花里被悄然掩埋,没有几人知道当夜的不平静,而夏止轩已经在暗中彻查这件事。
当第二天再有人送来与昨晚一样的药时,夏止轩扣主那人顺藤摸瓜,竟然摸到了太医院去了。
那名在药材里做手脚的太医很快被查到,但是等到去抓人的时候竟然找不到人了,御林军在皇宫翻找一夜,颇有些人心惶惶的意味。
香儿扶着窗往外面看去,花灯点点粲然,数个人影仍然还在搜查,她眼底却始终平静。
翌日,太医终于找到,人已经投井自尽,浮肿的尸身已然失了本色,看着让人头皮发麻后背生寒,夏止轩亲自到场,但是也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线索,最终只能归结为畏罪自杀。
在这件事发生之后,毫无预兆的慕清莹忽然发烧晕倒了。
太医来看并未看出什么,几乎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被请到了元和宫,殿内灯火燃了一夜,然而已经无法拿定到底是何病症。
夏止轩熬红了眼,他曾想过这是否又是有人蓄意为之,但是却没有查到一点线索,这场病简直来得猝不及防。
香儿兀自得意:“慕清莹,这次是老天见不得你好。”
整整三日,元和宫里都候着太医,慕清莹的病症却没有一点好转,迷迷糊糊的甚至不曾醒过来,腹中胎儿也跟着受了影响。
这几天夏止轩没有去上朝,就这样整日整夜的陪着她,生怕错过一点她好转过来的消息。
“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这是第几次问出这个问题,夏止轩的视线紧紧落在她身上,语调平平板板,没有一丝波动起伏。
“娘娘身子本来就弱,这风热已经连续烧了三天有余了,若是两日之内再不退下来,恐怕……”似乎有些忌惮,顿了一顿他才说,“恐怕皇嗣难保。”
本来以为夏止轩听到这个消息会大发雷霆,然而他只是微微一颤,眼中有什么凄哀的神色闪过,而面色不改分毫:“没事,只要她没事就好,保她。”
太医暗叹一声,不再言语。
本来以为慕清莹还要这样继续烧下去,甚至夏止轩都已经做好这个孩子保不住的心理准备了,也便是在一夕之间,正在太医束手无策的时候,慕清莹竟然渐渐出现了好转。这场来势汹汹的病症竟然就这么自然而愈了,太医百思不得其解,犹自叹息的时候,慕清莹终于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毫无意外,守在她身边的人自然便是夏止轩,他见她睁开眼睛,眼里的担忧便稍稍消减:“可还有不适的地方?”
如今她这副病体支离的模样,实在说不出多余的话,只是摇头表示无碍。
修养了一日之后夏止轩便将她的事情尽数告知了,语气不无后怕,慕清莹万分不解,为自己搭脉却也未曾看出什么所以然来,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只是偶然风热而已?
这个问题慕清莹没有得到答案,之后的日子都在静静养着有些孱弱的身子,没了之前的风热气,她也没有再昏迷,只是偶尔还是会头疼,夜里总是辗转难眠,老是做一些模糊而古怪的梦,搅得她心神难宁,但是醒来却恍恍惚惚,什么也不记得。
于是乎有去太医院那边取了些安神固本的香来放在殿内,日日点着,但是终究无甚效果。
慕清莹失眠多梦的事情夏止轩也知晓了,晚间便留在元和宫里过夜,也方便照顾她,慕清莹终究是没有拒绝。
自上次查出有人下药想要谋害她腹中孩子开始,两人间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气氛终究还是落回了原点,虽然她不再开口提那件事,但是夏止轩知道她并非就是不在意。
相反的,她对那件事倒是一直耿耿于怀,故而不肯再轻易雨原谅他。
眼着两人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再次出现裂痕,夏止轩不可能不着急,但是确实无可奈何,眼着两人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再次出现裂痕,夏止轩不可能不着急,但是确实无可奈何,他要把她强行留下,就必须好好保护她,不然怎能奢望她放下芥蒂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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