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滑冰了,韩晓溪平时有水的地方都不会去,她生性就是有些怕水的。
在她支离破碎的记忆中,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曾经被一双大手丢进浴盆之中,由于她身体比浴盆小很多,所以会不断的滑落到浴盆里面。
水一次次的没过她的脸,充斥着鼻腔,带来酸涩的可怕感受。
无助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却永远都找不到那一棵救命稻草。
可怕的是这回忆不仅仅只有一次,似乎一直会持续到她长大成人,无数次经历了这样的濒临溺水过程,她对于水是极度害怕的。
真的一点都不想踏上这冰面。
身旁的薛一一用着鼓励的语气对韩晓溪说。
“姑娘,你不必担心,这一上午有这么多的闺秀等着,想要被侯爷钦点,想要出来展示自己的不计其数。肯定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每个人都参加,你只要熬过这一上午便好。”
薛一一说的这话,没有鼓励成功,反倒是成了扎心的利剑。
韩晓溪奉早茶可是好生出风头,后面估计多的是人想要害她,非要她去这冰面上起舞吧。
然后再不小心掉进了某个冰窟窿里面,再有个意外恰好没有救上来,这眼中钉就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顺理成章的消失在众人眼前。
韩晓溪长叹了一口气,第二次开始后悔。
自己是脑子进了菠萝吗!为何要来参加这游园会。
“对了,姑娘,刚刚替您去各位侍女中打听了。今日原定来参加宴会的药师,还没有到场。
您还得坚持一下,这个药师应该很快会来,说是帮太后瞧病去了。太后年纪大了,身体不怎么健朗,就唤这药师多留了一会儿。”
薛一一见韩晓溪如此重视自己,甚是尽心尽力,还主动去打听了一下。
韩晓溪心里一惊,这侍女中多的是舌头长嘴巴大的,若是走漏了风声,知晓是她在寻那宫廷药师……
恐怕又要多生事端了。
可还是要感谢薛一一的,她毕竟是好心。
韩晓溪刚要开口,便被身后的人唤住了。
她一回头,才发现这女子容貌惊为天人,身穿鹅黄色的长裙,身上没有像贾贵妃那般繁华的饰物,看起来朴素许多。
可那温柔的浅笑,真是让身为女子的她也多了几分倾慕。
“早茶便看得你智慧不凡,还没来得及探望你。”
韩晓溪从手心里掐了一下薛一一的手,薛一一立刻心领神会。
“多谢萧嫔夸奖,萧嫔出生书画世家,饱读诗书,才是更有才华之人。”
薛一一替韩晓溪答道。
“不过是多读了几册书而已,不善与人交往,可生羡慕姑娘这般会辩言。我不太会客套,不妨就送这双冰鞋于姑娘,同姑娘一起去冰场取鞋,以表心意。”
“不必了,我今日没有做准备,也不善这滑冰起舞之事。”
韩晓溪本是想着拒绝的。
可这萧嫔果真是听不懂别人的拒绝,偏偏要强塞给韩晓溪。
“你可是嫌弃我。我刚降了妃位,就连你也瞧不起我吗?你同贾贵妃说的那些平等之言,都是说着看的吗?”
韩晓溪还是第一次被利落的语言压制,她哑口无言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深知自己现在再次拒绝,无疑会令对方伤心。
她只得点点头,带着薛一一一同返回了冰场。
她看那侯爷看得兴起,便小心翼翼将座又往后挪了半个位置,坐在了侯爷的左后方。
萧嫔派侍女送来的冰鞋交给了一铭,她又将这冰鞋给了韩晓溪。
但是韩晓溪察觉到,一铭的表情有些许的不对。
一铭管理着地府的谍报组织,自然熟悉各种机关和设计,她看着这冰鞋,视线多停留了几秒。
“这冰鞋可有不对?”
韩晓溪小声问着,生怕惊动了身旁的侯爷。
一铭见韩晓溪之前有帮过自己,还是拉着脸弯下身来,在韩晓溪耳旁说道。
“这冰鞋的设计和往日确实有些不同。”
经过一铭的提醒韩晓溪便摆弄起这冰鞋,拆下的保护套,仅仅是轻轻一掰,那锋利的冰刀便破碎了。
若是在冰面上这样摔倒,再加上那冰面易碎,恐怕就是凶多吉少。
可这萧嫔断不是那心机之人,不然她也不会斗法失败,才被降为嫔位。
这次恐又是让人当枪使,本是好心送于她而已。
韩晓溪便回首,跟一铭交代了几句。
“这能行吗?”一铭有些惊讶,“这也太冒险了。”
她才不是担心韩晓溪,她不过是怕韩晓溪连累自己被夜王责罚。
“那还有好办法吗?就这样办吧。”
韩晓溪一脸无奈。
“你们在聊什么?”
侯爷在身旁问道,听闻那厚重的低沉声音,韩晓溪顿时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就好像是如临大敌一般。
但在表面上,她还是十分淡然,温柔的回答:
“在聊这冰面舞蹈,这不知是哪家小姐,舞姿甚是曼妙。”
这也不知道是哪来的低级借口。
因为眼前正在冰面上起舞的小姐,不会跳舞还偏偏要勾搭侯爷,这一个个的媚眼抛过来。
“臻家姑娘可真是好眼光,不知你的舞姿如何,不如上冰面展示一下?”
侯爷这摆明了是为自己挖坑。
韩晓溪还想多活几年,硬着头皮率先将实话说出。
“侯爷不必为我创造条件,实话告知侯爷,我是一介乡野丫头不懂煮茶,也不懂冰面起舞之道,自然是不想出丑,才只能将侯爷当做救星。”
侯爷听闻此言,便明白这臻家姑娘不仅是见识过人,知前后分寸,更还懂得真诚以待,更是让他刮目相看,这民间竟然还有如此奇女子。
“我自是知晓你利用我,可你直接坦然说出,就不怕我降罪于你吗?”
韩晓溪起身作揖,又说道:
“我若是怕,便不会将那早茶奉上,更不会留在侯爷身边侍奉,我这些花花肠子,不过都在侯爷的眼皮底下的小心思罢了,与其一直藏着掖着,不如早点说出来。”
侯爷手上的茶盏空了,又发觉身旁的茶壶无水,便唤韩晓溪:
“抬起头来,”韩晓溪应声抬头,看着侯爷的眼神,里面有着不同以往的情愫,“你去贾贵妃那,为我拿一盏茶来。”
怕不是疯了吧!
韩晓溪都分不清这侯爷是“疼爱”,还是“恩宠”了。
现在让她去贾贵妃那里,不就是要去“送死”吗?
她怦怦的心跳不断加快,飞速的寻找着解决办法。
可又听得侯爷的下一句,一秒将她所有的备用计划打乱:
“若拿不来,今夜你就给我侍寝,若不敢去,你现在给我侍寝。你应该明白,服侍和侍寝的区别吧?”
说着,那侯爷便弯下身来,将韩晓溪的下颚高高抬起。
“不知。”韩晓溪像是打了个激灵一样,连忙摇着头,将细细的刘海都摇得凌乱。
那侯爷轻轻用手指将刘海整理好,微笑着问她。
“你想知道吗?或者,现在给我答案?”
“我去。”
韩晓溪招呼着一铭和一一,一手拿着茶壶,就飞快的跑了出去。
看起来就像是在躲避猎人的兔子,可任她如何跑跳,都会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这侯爷又让小厮端来了一套更好的金丝茶具,清洗之后泡上了清新的雀舌。
微苦可也有新茶的芬芳,真是让人十分喜爱,正如这臻家姑娘一样。
看她似这茶叶,起起伏伏、奔来跑去,也是别有一番乐趣呢。
韩晓溪本是想让薛一一找个侍女朋友,去换那茶水的。
可一过去,那贾贵妃的眼线便看到了,将这一切都告诉了贾贵妃。
这可是她作威作福的好机会,非要出言讽刺才好。
“怎么,臻家姑娘刚刚不是气势逼人吗?现在被侯爷赶到这里来了?”
贾贵妃这是得了便宜,偏要卖这个乖。
纤细的长指甲轻轻敲打在茶盏之上,似是打趣又是戏谑。
“这是奉了侯爷之命,而非是被驱赶,还请贾贵妃通融一下,这份情谊侯爷定会谨记。”
韩晓溪这是拿侯爷在当挡箭牌。
可没想到的是,贾贵妃玩心计自然是一把好手,这话语之间才不会落了下风。
“你回去通知你家侯爷,过几日便是我的诞辰,我想要一份别样的贺礼,让你这倔强的姑娘为我来一支冰上之舞,可否?”
薛一一在后面一下就被惊到,果然是贾贵妃下的手。
那破碎的冰鞋,便是她的手笔吧。
“我自小在乡野长大,贾贵妃是知晓此事,特意让我在冰面起舞,好看侯爷的笑话吗?这样恐怕是驳了侯爷的颜面。”
“你这小小乡野丫头,也敢代表侯爷的颜面,侯爷派你来这里,你恐怕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这就是告诉你,要我贾贵妃替他教训教训你。你还以为自己能得到侯爷的心,你怕是不知道侯爷身侧究竟有多少女人吧?”
贾贵妃说到情绪激动之时,倒是漏了些许的破绽。
难道,是她喜欢侯爷?
韩晓溪顿时明白了,侯爷究竟是为何,偏偏要她来找贾贵妃送茶了。
果不其然,侯爷就跟着韩晓溪过来了,然后站在她的身侧,说出了令贾贵妃崩溃的一句话。
“虽说这臻家姑娘,不懂什么礼数,可正是我从乡野间寻得的瑰宝,不日我将上奏,请皇上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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