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这伤心往事不谈。”
建盏“嗒”的一声放在了柏木桌上。
桌子的纹理很好看。玉盘上放的是绿豆千层糕,红豆薏米糕。切成菱形,一个隔一个,撒上把黄豆粉,配上普洱。在甜的同时还能回味一股清新微苦的茶香。
甜而不腻,中和苦涩。
顾沉吟没有说话,子衿也沉默着。
谁也不会打破这份安静。
这样,也很不错。
点点阳光撒在高大的树木上,又点点地落在地上。
窗户被吹开,墙边野花开的正旺,窗边的石榴花被吹下几片,落在桌子上,落在糕点上。
其实何氿是没打算收那封信的。
整理衣服是因为看不惯,摸头是因为觉得孩子小,很自然地摸了摸。至于那封信嘛,只是不想让孩子难堪。
自己也快到而立之年了,说到喜欢的人除了他好像也没别人了。
那年他一身素衣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只紫竹箫被他挂在背上,佩环叮叮当当响。
他买药治好了自己的病,还拉着自己的手,游遍西南。
他当时还说了一句,“干干净净的,很好看。”
他不知道这是再说他,还是他的眼睛。
他曾经说过,眼睛很好看。
印象里最深的就是爬上高达百尺的山去见他的朋友。
山间云雾缭绕,偶尔还能见到几只飞鸟。
山里的鸟与城里的鸟儿哪哪都不同。
山里的鸟自由自在,悠然自得,城里的鸟却被关进了笼子里,很少有几只是能在天上飞的。
山里的鸟儿鸣叫声清脆婉转,城里笼子里的鸟儿鸣叫声低哑沉迷。
山涧似北斗星那样曲折,像蛇那样蜿蜒。
虽是百尺高山,却无那“疑似银河落九天”的瀑布。
但水足够清澈,甘甜,清凉。
到达他朋友家时,日近中午。
房屋升起袅袅炊烟,叹一世悠闲;山间漫起腾腾雾气,道一时迷意。
那小兄弟酿的青梅酒酸中带甜,接连喝上几杯也不会醉。
真怀念那青梅酒的味道。
到了书房,萧康往大椅上一摊,信放在了桌上。
头往后一仰,手随意的挡住眼睛。
渐渐的,你听到的是很轻的呼吸声。
大概是睡着了吧。
歌厅里该弹奏的弹奏,该唱曲儿的唱曲,还有的唱起了那些诗人写的诗词。
场下观众大都都是来打发时间的。
国家没有严重的税收,没有官来欺压百姓,甚至按家里人头分配土地,这样又消灭了地主阶级。
生活甚是悠哉。
顾沉吟实行这些措施时,曹如月没有反对。她认为这样不仅可以巩固顾沉吟的政权,也同样巩固了自己的政权。
萧康捻手捻脚地走进书房。
他在隔壁收了个风流人物的信,还摸了头。嗯......信里面写的应该都是些喜欢之类的话吧。
萧康在意的不是信上的内容,而是那位人物到底长什么样,才会让何氿收下那封信。
这家伙,莫非铁树开花了?
刚想开口问的时候又觉得打扰别人睡觉不太好,又捻手捻脚地走了出去。
门外多了几株茉莉。
院子里的李子树经过一年又开了花,结了果。
色泽红艳,绵软清甜。乐师和侍从们通常都会来这儿摘李子。
毕竟酒歌楼里也就这么一棵长得好的李子树。
摘李子也是要有讲究的。高点的李子最好吃。
乐师们都会结伴来这儿摇李子。
爬不上去,胆小,女乐师们又不太方便......乐师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
而侍从有的胆小,有的不会爬树,有甚者没见过李子。
到最后也只能摇李子。
不过可惜,摇下来的李子大都是酸涩的,好吃的李子就算摇了下来,也只能砸向地面,脏了。
萧康想吃李子,去找何氿也是因为这个,其次是那封信。
以现在的武力去摘李子完全可以,不过好久都没有跟何氿一起摘李子了。
到了傍晚何氿才醒来。
西边云彩甚是好看。圆圆的,红红的,还有黄黄的,粉粉的,橙橙的。
嗯......又想吃橙子了。
西北的橙子特别的甜,不过自从灭国以来就再也没吃过橙子了。
“哥,晚上去逛夜市吗?”
萧朝露很小的时候就听说南方的夜市跟西北的夜市完全不一样。从小就向往着。
“嗯。”萧康是很宠自己妹妹的。
何氿刚想把信烧掉时,却又有一点好奇。
自己拒收过很多信。
原因是写信的人要么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要么是官宦世家的小姐,再要么就是些诗人,公子。
但头一次收到风流人物的信。
倒是有一点好奇。
不仅是内容,还有字迹。
再三考虑,还是决定打开看一看。
字迹超乎了何氿的想象。
字迹工整,大小一致,没有修改的痕迹,也有笔锋。在文人墨客里算是好字了。
况且,不是那两个小屁孩的字。
内容嘛,并不是平平无奇的满内容的喜欢之类的话,倒是写了一首小诗。
佳人楼中孑然立,端坐其样动人心。
最道楼中佳人曲,聆听不解其中意。
“呵,喜欢其人却又不解其人曲意。还是不了解其人啊!”何氿看了又看,读了又读,决定把它烧掉,后转念又想,这字好看,留着。想罢就随手夹进一本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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