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太阳是个着急的孩子,早早就从山头那边爬了出来,挂在天际边,火红圆灿的朝阳总是会缺席很多人,可是和清却不是缺席中的一员。
或许是从小就养成了早起习剑的习惯,和清这几年一直都是瑶轩阁里第一个起来,当然,除了守夜的宫女和太监。
乌玉般的青丝早已过了腰线,此时正懒散不是整齐的披散在素白的衣衫包裹的背后。一把白玉柄的剑在女子手里就像是有了生命,在晨曦中尽展自己的魅力气息。
知道自家公主有习剑后阅书的习惯,所以下人早就在和清平时阅书的地方放置了昨晚和清点名的书。
等和清习剑完后,瑶轩阁也差不多要进入一天的忙碌了,该浇花的浇花,该准备早膳的准备早膳,该扫地的扫地,每个人都是规规矩矩,做着自己的本分工作。
敏溪:公主,敏溪给您梳妆。
爱新觉罗·和清好。
看着镜子里正在给自己梳理头发的敏溪,和清问了问自己叫敏溪去办的事情近况。
敏溪:回公主,奴婢打听到那个魏璎珞确实是有目的的,她是想要调查她姐姐的死因才进宫的,在绣房时一直在张嬷嬷的手下,前几日还和她的同伴吉祥把孔雀羽线弄丢,不过,奇怪的是,昨日那个吉祥已经被杖毙了,吴公公说是当众看到她私藏孔雀羽线,而且今日魏璎珞也被收进长春宫当了宫女。
爱新觉罗·和清嗯,辛苦敏溪了。
敏溪:这是奴婢该做的。可是……
见敏溪欲言又止,和清不禁有些疑惑,还真没有什么是能让敏溪这么犹豫的。
敏溪:回公主,奴婢还打听到,魏璎珞的姐姐是因失了清白而寻短见。所以,奴婢在想……
爱新觉罗·和清你是在想,魏璎珞进长春宫也是有目的的,对吗?
敏溪:奴婢是担心皇后娘娘的安危,若是那个魏璎珞因为仇恨而伤了皇后娘娘,这可是死罪。
爱新觉罗·和清这是敏溪你多虑了,我见过魏璎珞,也知道她的为人,她对姐姐没有目的,但她想方设法要进长春宫的确是有目的的。
敏溪:长春宫里,如果不是皇后娘娘,那她要找的是谁?
爱新觉罗·和清长春宫……除了姐姐,敏溪你还能想到谁经常在啊?
和镜子里倒映的灵眸对视一眼,敏溪脑海里霎时间便出现了一个人。
敏溪:难道……
爱新觉罗·和清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人。可是……恐怕魏璎珞这段时间要失望了。
敏溪:失望?
爱新觉罗·和清昨日在姐姐的生辰宴后,姐姐让我去富察府邸代送衣服和家信,顺便看看生病的某人。
说完,和清就叹了口气,一想到自己就要见到那个“冷面神”,和清心里就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见和清这般模样,和清自己丝毫不知,自己现在这样头枕在胳膊趴在桌子上,还唉声叹气的,简直就是一个为情所困的懵懂女子。
所谓“见破不说破”嘛,敏溪也只是一笑而过,给和清梳理好头发便拿来准备好的衣裳。
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裙幅褶褶如雪。发式虽简约却不失身份,没有过多珠宝的修饰,那些繁重琐碎的东西,和清向来就不喜欢,整个头饰中所有的细小浅色绒花都与这个珊瑚蝙蝠簪相得益彰。
梳妆完毕后,和清又去了膳房检查自己交给灵月的活儿干得怎么样了。
灵月:公主,您看这样可以吗?
看见和清过来了,灵月连忙拿过一个棕色的纸包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和清满意地点了点头。
爱新觉罗·和清嗯,可以,灵月干得很好哦。
灵月:嘻嘻,多谢公主夸奖。对了公主,您的早膳也好了,您还是先用膳吧。
爱新觉罗·和清好,你和敏溪也要记得吃。
灵月:嘻嘻,灵月……灵月早就吃过啦,刚才桂花糕出锅时,灵月就贪嘴连吃了四块。
爱新觉罗·和清你啊~馋猫一个。
和清捏了捏灵月拱起的小鼻子,不知道自己这是多少次对她无奈地摇头了。
用完早膳后,和清叫灵月带着人把东西搬到车上,自己则是和敏溪去了寿康宫给太后请早安。碰巧皇上也在给太后请早安,和清也就省了去养心殿的功夫,和皇上说了出宫的事,皇上自然是允了。
皇上:皇妹去看看也是应该的,皇后不能走动出宫,清儿就代替了吧,你和傅恒一起长大,就算你是公主,可傅恒年长你两岁,清儿也要懂得敬长。
爱新觉罗·和清原来,清儿在皇兄心里是一个任性无理的公主啊~太后,您看皇上,清儿怎么会那个样子呢?
太后:哈哈,清儿说得对,这可是皇上你的错,我们清儿多乖啊,是不是?
爱新觉罗·和清嗯嗯,皇兄听到了吗?是皇兄的错。
见自家额娘和妹子一唱一和,弘历身为皇上第一次吃瘪地笑了,自己又何尝不宠爱自己这个皇妹,虽然没有血溶于水,但自己一直都视和清为自己最爱的妹妹,自己哪里舍得欺负训斥。
刚才之所以说那番话,无非就是想要和自己的妹妹闹闹而已,却不料自己落了个吃瘪的下场。
因为要去富察府邸,所以和清只好告退,坐上出宫的马车,一路上和清没了看美景的心情,脑子里回荡着昨日皇后跟自己说的话。
和清不是傻子,自然懂得皇后的话里的意思,只是和清始终过不了自己心里这道关,和清不知道如果自己说了,是两人从此更加亲近,还是……形如陌路。
所以,和清才一直都没有表明自己的心意,害怕自己和他之间的薄纸被捅破。
可是,和清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把这层纸捅破了,还伤了他的心。
富察府——
富察夫人:富察氏参见和清公主。
爱新觉罗·和清富察额娘这又是何必,既然您已经是清儿的干额娘,您就不用行礼了。
就如和清所说,富察府的嫡夫人是太后在和清五岁时给和清识得的干额娘,和清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就开始和傅恒在一起生活了。
富察夫人:不妥,这礼还是要行的,毕竟您是公主。
知道富察夫人恪守规矩,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和清也就不再强求了。
扶起俯身的富察夫人一齐坐在椅子上,示意旁边的灵月拿出皇后准备的东西。
爱新觉罗·和清富察额娘,这些是姐姐托我给您带的衣服和家信,您放心吧,姐姐现在一切安好,昨日生辰宴上,皇兄更是送来了助寿钟来恭贺姐姐,姐姐也开始管理六宫,您就不要担心了。
富察夫人听完和清的话,总算松了口气,随后便把和清的双手握在手心里,笑着拍了拍。
富察夫人:公主总是能读懂干额娘的心思,干额娘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不知会有多高兴。
爱新觉罗·和清富察额娘现在就有啊,如果富察额娘不介意的话,你也可以叫我“清儿”,我叫您“额娘”,你就把我当做您的亲女儿就好。额娘~
听到和清叫自己“额娘”,富察夫人第一反应是要下跪受不起,但及时被和清阻止了。
爱新觉罗·和清我都叫您“额娘”了,您不叫叫女儿吗?
富察夫人:好……好,清儿。
爱新觉罗·和清清儿在,额娘。
看到富察夫人露出会心的笑容,一旁侍奉的月莺也笑了,从少爷生病开始就没见过富察夫人笑过了,如今和清公主的到来,富察夫人定是欢喜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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