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地牢里。
“哗。”一盆冷水浇在了一个浑身是血,穿白囚衣的男子身上。
“谁派你来的?”溪之影坐在牢门外,不动声色地看着那个囚衣男子。
囚衣男疼得龇牙咧嘴,却不发一言,眼睛死死地看着溪之影。
“继续。”溪之影道。
“是。”站在囚衣男子身旁的狱卒重重地挥着鞭子,朝囚衣男身上打去。
打了半晌,地牢里只回响着那皮开肉绽的声音,溪之影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哼,不识好歹。”溪之影冷哼道。
“把人带上来。”溪之影道。
“是。”几个狱卒走了出去。
昭王府邸,苏荷楼。
“何事?”阿夜道。
“我想请你留下给我治眼睛。这么多年,我从未放弃过努力。”赫连熙恳求道。
“府内有许多医学藏书、珍奇药材,阿夜若能留下,便可随意使用。”赫连熙见阿夜没说话,继续说道。
这里是昭王府,所藏医书中或许会有《长卿诀》,就算没有,留下来,在这云国最繁华之地打听《长卿诀》的线索也不失一个良策。而且,看这个王爷也怪可怜的,他那双眼说不定是被人残害失明。阿夜想。
“即是如此,那我便留下。”阿夜道。
“太好了。”赫连熙喜形于色。
一个微胖的妇女带着一个小孩步伐匆匆地走进了昭王府暗处的一座屋子中。
不一会,她们在狱卒的带领下来到了地牢。
见囚衣男子被打的血肉横飞,这对妇孺潸然泪下。
“阿爹,阿爹。”那小孩哭喊着跑去使劲捶着牢房的门。
“你放开我阿爹,你这个坏人。”小孩跑到溪之影面前,想抓他的衣服。
“阿绝,别动…”白囚衣男子虚弱地说道,眼里带着悲恸的神色。
小孩闻声,赶紧跑回牢门呜呜地对着白囚衣男哭着。
“你究竟想怎么样?”白囚衣男眼里布满血丝道。
“你从实招来,我保证不伤他们分毫。”溪之影道。
“呵……保证,保证又有什么用呢?上一个人也是这样和我保证的,我娘子和七绝还不是被你们抓到了么!”白囚衣男愤愤地说。
“你别无选择。”溪之影道。
白囚衣男叹了口气道。
“带他们都下去吧,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阿爹,阿爹。”七绝边哭边回头,他母亲紧咬着嘴唇哭着带他走了。
“我叫做杜恒,是习武之人,指使我们的那人,我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只在无意中看到他的暗器是千里阁的。”杜恒道。
千里阁,独立于国家之外存在,因为实力强大,连皇族都有所忌惮。不过好在多年来,井水不犯河水。
那是一个有钱就可以买到消息和人命的地方,那怕远在千里,只要钱给的到位,都可以得到。
皇族一般不会跟这些江湖组织有接触,溪之影暗卫在昭王身边,只知千里阁声名远播,却并不知道千里阁里的具体情况。
“凭一个暗器,你就可以断定他是千里阁的人?”溪之影道。
“千里阁并不缺钱,暗器装备多用黄铜打制,极其坚韧,一招毙命。”杜恒道。
“千里阁的人如何会找上你?”溪之影道。
杜恒抬头,仿佛陷入了沉思。
“你还记得三年前陵水关一战吗?”杜恒缓缓道。
陵水关一战,怎会不记得?
五年前,朔国死士用蚀骨粉大败云国军队,十万大军最后只余第十一队五十人被围困城楼中,十一队是军中最强的队伍,受过特殊的武功训练。
最后,他们竟弃城而逃。
“我就是当年十一队的队长杜恒…”杜恒缓缓道。
溪之影内心泛起一丝轻蔑,身为男儿,当立下戎马之志,保家卫国,哪怕烽火连天。
“你们就是当年那支逃兵?”溪之影挑音。
“当年弃城而逃,是我一生的污点。”
“可如果再来一次,我或许还是会逃。”杜恒道。
“朔国死士当日面带浓厚黑纱,势在必得,将一种奇怪的粉末洒向我军,我眼睁睁看着昔日战友一个个痛苦狰狞,化为血水,那些死士挥洒粉末的臂膀亦融化滴血,他们脸上却是嗜杀的表情,就像人间炼狱……”杜恒表情痛苦。
“我们逃走之后,一直被世人所唾弃,我们去了边远的瑞州安家。”杜恒道。
“一个月前,黑衣人找到了我……”
他说有易容之术,可令我改头换面,远走他乡,可不再受人轻视。”
杜恒仰了仰头,闭上眼睛。
“我这样出生入死的人,能活下来已是万幸,哪里还在乎名声?只是七绝,因为我的事,从小到大没有一个玩伴,那些小孩向来都取笑、侮辱他……”
杜恒切齿。
“我杜某一人做事一人当,关我孩子什么事!”
“与其让七绝这么苟且地活着,不如选择赌一把,去刺杀昭王殿下。”杜恒道。
“你最好不要跟我玩什么花样,目前为止,你的娘子和孩子暂时安全,日后如何,全要看你的表现。”溪之影目光犀利道。
“现在一切都是你说了算,不是么?我若说了半句假话,岂不是自寻死路?这些事,以昭王府的实力一查便知。我无须骗你们。”杜恒道。
“最好是这样。”溪之影说着离开了地牢。
“把他给我看紧了。”溪之影对狱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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