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冬狩（上）

一夜无梦，次日，封南允悠悠转醒，揉了揉有些红肿的双眼，唤来了彩月替她洗漱。彩月本就在门口守着，听着屋里的动静，便推门进来，如眼就看见了封南允略微红肿的双眼，便心疼不已，“公主，待会给你敷敷眼睛会好受点。”彩月看着封南允不停揉搓眼睛便说道。封南允的动作一顿，不好意思的看向彩月，“我的动作很明显吗？”“是的。”彩月拿起一旁的丝帕沾了水递给封南允。封南允乖巧的接过，按在了眼睛上。

此时，门外传来了骚动，伴着孩童的稚嫩的声音，“姐姐，你在哪？”封南承手上拿着编好的花圈，小腿蹬蹬地在院里乱晃。封南允推开房门，就看见了这一幅景象，不由一愣。封南承见封南允站在门口，刷的冲了过来，直接把花圈扣在了封南允的头上，“姐姐，你真好看。”不由得夸赞了一番。

跟在封南允身后出来的彩月看见这一幕不由得笑了，“殿下，来这就是为了给公主花圈吗？”封南承一听，小脸一扬，“当然不是，母亲说了让我先过来，路上看见花好看，才多了一个花圈。”封南允这一听才开口说道，“母亲要来？”话音刚落，门口就通报，“张贵嫔到。”温婉的女人接住了向他扑来的封南承，抬眸看向封南允，“阿允，睡醒了？”封南允向她行礼，“母亲。”张贵嫔一笑，拉着封南允和封南承坐下，而封南承耐不住性子，过了不久就和一旁的小宫女玩去了，张贵嫔看着封南承走远，才进入主题，“阿允，马上就到冬狩了。你父皇让所有的皇子公主都陪他去。”张贵嫔停顿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每年这个时候，多多少少会发生些什么，就像……”“就像哥哥一样。”封南允接住了张贵嫔的话。她的亲哥哥封南宁是皇帝的第九个孩子，在她六岁那年冬狩被害死了。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些追杀她和哥哥的人，也永远忘不掉哥哥为了救自己而死。张贵嫔拉住封南允的手有些颤抖，“阿允，你一定要小心，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和承儿。”“知道了，母亲。”封南允陷入了沉思。封南承因为身体原因缺席过两年的冬狩，去年因为母后也去了所以相安无事，但是今年要她和封南承命的人太多了。

张贵嫔看着封南允，知道她正在想计谋，略有些心疼的看着她，别的皇子和公主都有母妃护着，可是他们两个，她不能护着他们，第一次张贵嫔觉得自己很无能，她没办法守住自己的孩子，也没办法守住待她如亲人的昭乐皇后，现在连昭乐留下的孩子也没办法护住。她暗自唾弃着自己。一旁的封南允察觉到了身边的人的情绪，抬起头就看见了张贵嫔暗沉的眸，知道她是想自己的孩子了，她记得张贵嫔有三个孩子却没有一个活过三岁。“母亲，别担心，我会没事的。”封南允紧紧拉着张贵嫔的手想给她些安慰。

张贵嫔看着眼前这个只有八岁的孩子，眼里满是心疼。“阿允，母亲护不住你们，母亲谁也护不住。跟着我，真是苦了你们。”张贵嫔自责地向封南允说道。回应她的却是一段沉默。过了许久，张贵嫔觉得没什么可说了，变准备起身回去了。身后传来女孩坚决又稚嫩的声音，“那就由我来护住母亲跟弟弟。”张贵嫔一顿，回头看想了封南允，她在女孩眼里看到了坚定与决绝。她忽然笑了，但是她的背影却晃晃悠悠。她想告诉昭乐，她的女儿真的跟她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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