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我问你个事儿。”他看了看窗户和门,“你有没有仔细看过都督的眼睛啊?”
“咱们见了他都跟猫儿似的,都得低头哈腰,谁敢看他啊,还看眼睛?”老胡皱眉,可能觉得他问的问题实在幼稚。
“我前两天看见都督的眼睛变成红色了,吓死我了!”他故作一副恐惧之状,“我当时在门口,他没看见我,过了一会儿他眼睛又变回来了,你说奇不奇怪?”
“变红?”老胡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我从前听说都督会火魅术。”
“什么是火魅术啊?”
“不知道是什么邪术,反正他的眼睛不能盯着看,看久了就会失去神智受他的控制。”
“啊?这么吓人!”
“所以说啊,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人是鬼,他不但武功高强,轻功暗器也一流的好,关键是他还会火魅术,还擅长用毒呢!”
“我的天,他是人吗?”小风实在难以置信有什么人可以可怕到这种程度,“怪不得连内殿大司礼都得对他唯命是从。”
内殿负责帮皇上料理朝政,重门不过只是皇上的刺客班子,按理说就算大权从前朝落入内朝也应该是内殿的大司礼掌权,但事实上在这大齐宫里实权却在重门都督独孤沙华手上。
“说来也奇怪,从前都督不这样儿。”
“哪样儿啊?”小风正感叹着独孤沙华的可怕,老胡一句话把他的思维拽了回来。
“就是…就是…妖里妖气的。”
“那他为啥变成这样了?”
“有一年宫里进来了外边儿的刺客刺杀他,把重门搅的天翻地覆,后来都督就大病一场,脸也被刺客划破了。”他又想了想,“后来他病好了就变成这样了,也戴上了面具。”
“那刺客也够厉害的,都督是被吓着了吧?”小风猜测。
“谁知道啊,还有人说当年那个人根本不是刺客,都督是撞见鬼了!”
“老胡,我不想伺候他了,你不知道他脾气有多古怪,听你这么一说我更害怕了,哪天我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小风央求老胡救他。
“小风,都督器重你是你的福气,你混好了我们也跟着沾光不是。”老胡抚慰他。
“可是他……”
“哎呀,你别管他是人是鬼,总之现在他掌大权,他器重你,你把他伺候好了不就什么都有了!”
御花园内,一位公公和一位姑姑说着话。
“这吴秀女姿容出众,姑姑可得让她好好儿伺候皇上啊!”公公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玉镯推到姑姑手腕儿上。
“公公真是说笑了,皇上的事儿我这当奴婢的哪儿有那本事插手啊。”姑姑笑了笑,一副推脱的样子。
“哎,这可是都督的意思。”他看了她一眼,就这一眼把她扎明白了。
“原来是都督的意思。”她又把手腕儿上的镯子悄悄地推回公公手里,“让都督放心吧。”
没过多久张大人那里穿来消息,说国库有一笔银子对不上账。他忽然想起那日在重门丢腰牌的事,其实他一直也没打消对独孤沙华的疑心,可是他没有证据,作为户部尚书他也只能做个假账蒙混过去。千算万算也还是没算计过独孤沙华,他怎么也不会知道那国库的银子是怎么样一次次的没了的。
“都督,这个人是谁啊?”小风给独孤沙华收拾屋子,不经意瞥见一副画像,“他…他…为什么跟我长得这么像?”
“他是东夏的将军,叫白飐。”
“东夏的将军?东夏…不是早就灭了吗?”
“没错,他就是大齐的通缉犯,抓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到踪影。”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连大齐的皇帝都不在乎到底能不能找到白飐了,可是独孤沙华一直在派人找,直到现在。
“那他跟我长得这么像不会把我抓起来吧?”其实宫里也许根本没有人记得白飐的样子了,他们见到小风的时候都不会惊讶。
“所以我才问你认不认识姓白的人啊,要是认识就得把你抓起来拷问。”独孤沙华瞟了他一眼,谁也学不会他的目空一切。
“不认识不认识,我跟这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不认识不认识……”他摇着头,赶紧把画像收起来。
吃过午饭,独孤沙华坐在桌子旁翻账本。
“都督,奴婢为您选了一盘好果子。
独孤沙华转过头一看,都是上好的杨梅,他欲看是哪个宫女这样懂他胃口。
“放下吧。”
“是。”
“抬起头。”他看了一眼,匆匆垂下目光,“叫什么名?”
“奴婢贱名香仪。”
“怎么从前没见过你,你是我重门的宫女?”
“奴婢是贤妃宫里的宫人,重门宫女小薇近来身体不太好,奴婢与她私交甚好,特地求了贤妃娘娘来重门替小薇当差。”
贤妃娘娘复姓南宫,单名娆字,本是东夏世宁公主,东夏灭于齐国,当今齐帝应颂麒登基后就封了南宫娆为妃。贤妃娘娘性格温柔,与世无争,平日里沉默寡言,膝下有一位公主。
“我要午睡了,你下去吧。”独孤沙华没有过多与她讲话,香仪有些怅然若失的样子,只得听了命令,退下了。
独孤沙华睡熟了,小风悄悄走进来。
他现在独孤沙华床边细细打量,回想这些日子在重门发生的事。
他手里的刀紧紧握着,但犹豫着。他不能忘记进宫来的目的,他是来刺杀独孤沙华的。
“他…他到底是不是……”
他犹豫着,举起刀又放下,来来回回不知道心中所念何事。
“干什么呢?”
直到他发现独孤沙华正静静地看着他,他才把游离的思绪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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