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个故事 美人如妆

走过热闹的街市，走过石板桥，穿街过巷，在门前栽有一棵木棉树的楼房前停下，看着三三两两的大汉进门喝酒，赵家大女儿静立了一会儿，进门。

赵家小女儿看到姐姐回来，高兴的迎了上来，拉起她的手就往楼后跑，赵氏一家四口就住在这小酒馆的楼后。

赵盆：“姐，我中了！我中了！”

赵家小妹一蹦三尺高，高兴得不行。

赵碗“中什么了？”

这话听着，跟秀才中了举人似的。

赵盆：“我被胭脂坊的周大娘选中，推选去江陵城的美人娇。那可是全国最有名的胭脂坊的分坊，在胭脂行里，是做得最好的。啊哈！我能赚大钱了。”

赵家小女儿名盆，聪明活泼，独立自强，在两年前，突然提出要去周家胭脂坊学习制做胭脂，给人梳妆打扮。两年来小妹勤恳努力，今日终于学有所得。赵家长姐赵碗很为她高兴。

赵碗“太好了，恭喜小妹。”

赵碗从袖中掏出十五文钱，递到小妹手里

赵碗“今晚加菜，去买你喜欢吃的庆祝。”

赵盆：“谢谢姐姐。”

赵盆拿着钱，兴奋不已，涂了胭脂似的，脸颊嫣红，头上编的垂花辫子随着蹦跳的身姿一摇一晃的，活泼可爱极了。

这里是个四方小院，前面酒馆，后院住舍，左边是酿酒的作坊，右边是酒窖。从酒窖出来，赵碗径直走到对面，长条大房间里极干燥，从前至后，堆槽坝，底锅，甑篾，窑池，黄水坑低窖，一应俱全。

赵盆：“姐，吃饭了。”

房外传来小妹的呼唤声，赵碗应了一声，检查了一遍酒窖，走出作坊。

不知不觉已经暮色四合，檐下挂着两盏灯笼，灯火莹莹泛着微光，难怪小妹的饭菜都做好了，原来已经天黑到了晚饭时间了。

过几天就是下元节，淸阳道观会做法事祈福，全城的人都会上街参加游行，并去道观祈福，晚上还有庙会，是每年全城的盛事。

赵盆：“姐，让我来帮你打扮，梳个莲花髻怎么样？肯定很漂亮的。”

赵盆手中抓着桃木梳，把大姐按到梳妆台前，给她梳妆打扮。

赵碗“盆儿，知道你梳妆技艺好，也不用到处显摆，时时显摆吧！”

赵碗望着镜子里倒映的少女那青春快乐的笑脸，被感染着也笑了。

赵盆：“妹妹免费为你服务，姐你还不乐意了？”

话是这样说，赵盆手上不停，一缕缕秀发在十指间缠绕滑转，渐成形状，用桃木发簪固定。

赵盆突然跑出房间，又很快回来，手里捧着摘好的茉莉花海棠花

赵盆：“姐，花摘来了，都选的最漂亮的，看你觉得哪朵合适？”

赵盆择了几朵未开苞的花骨朵，插在赵碗已梳好的鬓间，尔后给她施粉黛，画眉，点唇。

赵碗摘了最大最漂亮的那朵，仔细看了看，递给小妹。赵盆接过，插在了左髻上。

立刻，黄铜镜子里出现一个淡妆粉面，柳眉黑目的清丽少女，配着发髻上的海棠花，更觉清丽脱俗。

赵盆：“好漂亮！”

赵盆惊呼，真心赞叹，这么漂亮的姐姐不知会花落谁家。

赵盆：“大姐果然是大美人。”

赵碗不好意思笑笑，含羞带怯。

赵盆要拉赵碗去逛街，然想到今天过节，酒馆客人会增多，怕父母忙不过来。

赵碗“小妹，你跟爹娘一起去玩吧，姐就不去了，馆子还要人照看着呢！”

赵盆：“姐，今天，酒馆由我照看，你就尽情地去玩吧！可不能辜负了妹妹精心为你的这一番梳妆打扮哦！”

去逛庙会，赵碗不是不心动的。见赵盆换了一身男装，打扮得像个小伙计。知道她已经决定了，赵碗也不想辜负她一番心意，点头同意

赵碗“好吧！”

坐在酒馆账台后，赵盆一口一口喝着甜糯米酒，望着明月天色，寂凉清冷。

赵氏父母都出去玩了，独她留在家中守着看门。台上的花生米是她亲手炒的，加了糖，吃起来甜甜的，脆脆的，配着小酒，酒醇甘甜，说不尽的畅快可口，回味无穷。

在赵氏酒馆所有酿造的酒中，赵盆最喜欢喝的，还是甜糯米酒。这种醉在口里，甜在心头的感觉，说不出的舒服。赵盆没有给它另起名字，她喜欢叫它甜糯米酒，因为这就是它的本质，她不想改变它。

正喝着小酒，门外渐渐传来人声

侍卫：“这里有家小酒馆，主子爷，是否在这休息一下？”

赵家开的这家小酒馆虽然小，位置却极好，在一片民宅小居的巷子口，出入的人都会经过这家小酒馆。时不时有做工干活累了的人，会进来喝一杯烧酒；也有妇人小孩等，来这打点酒回家供大人下饭菜。

这小酒馆里卖的虽是次一等的劣酒，却也酒劲十足，浓度不一而足，价格公道，想要哪种有哪种，所以平常还是有不少顾客的。

用火镊子把烛台上的蜡烛火焰挑大了些，昏暗的堂内顿时明亮不少，赵盆离座迎客。

门外走进四男一女，男的俊女的靓，衣料华贵，中间男子身上所挂玉佩饰物，一看就价格不菲，非同一般。

当先一青灰僧袍的光头，打量大堂半晌，看看赵盆，回头对暗纹墨衫男子道

仰光“衔水，你确定要在这家酒馆喝酒？”

衔水：“仰光，你很挑剔。”

墨衫男子语气凉淡，随意走到赵盆刚擦的桌子前，撩起衣服下摆，斯文坐下。

那僧袍光头也随后坐下。其余两个带刀青年站在一旁，唯一的女子在用洁白的布巾擦碗筷，保洁。

事儿还挺多！

赵盆拿了条毛巾，甩在肩膀上，走向那一桌

赵盆：“客官想喝什么酒？需要什么下酒？”

赵盆退到一旁，指着墙壁架子上的一排排酒，开始介绍

赵盆：“灼口的米酒，酒度较低润喉的黄酒，烧心的白酒，各位客官想喝哪一种？下酒小菜有花生米，炒豌豆，腌萝卜丝，辣白菜，腊猪肠，腊鹅肝，水煮毛豆，糖藕片。”

仰光“种类还蛮多，每样都来一份。”

光头如此道。

赵盆：“客官稍等，马上就好。”

赵盆转身就去准备。

其实也不用怎么准备，把它们装盘端出来就行，这些都是先前就做好了的。冷菜嘛，只要没馊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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