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盆略一思索,复又看向李进
赵盆“李大哥,根据你以往在洛阳街头混迹的经验,哪个地方藏来历不明、身份不能曝光或是假身份的人最合适、最不易被发现?”
李进:“当然是赌坊和妓院……赵姑娘,你想干嘛?”
说到他的看家本领,李进洋洋自得,快嘴道,话说出口又惊住,惊惶看着赵盆。
赵盆却又笑眯眯问道,忽略他的问题
赵盆“李大哥,你赌技好吗?”
李进:“还还行吧!”
李进继续挠头,完全不知道赵盆想干嘛。
赵盆“这样啊,那我们就不能去赌坊了,虽然临走前哥哥给了我俩不少钱,但我不赌博,李大哥你又不精通,万一输光了我俩就真无家可归了。所以,就只有一个选择……”
赵盆慢悠悠下结论,等李进的反应。
李进果然不负众望,直接跳了起来,又因为个子不矮撞上车篷,满脑冒金星,想说的话也止了,直蹲下抱头哀嚎。还好段楠驾车技术好,没摔下马车。
易兮也惊愕了,代李进劝她
易兮:“小盆,你说笑吧,怎么能去妓院那种地方,你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怎么能去那污秽之地……”
李进不顾痛,急忙劝说
李进:“就是,赵姑娘你这么漂亮,万一出了什么事,公子会杀了我的,我可答应过公子和帮主,一根毫毛也不能少……”
赵盆却又打断两人
赵盆“江州最大的青楼是哪里?”
易兮:“小盆!”
李进:“赵姑娘!”
司槿“群玉楼。”
司槿插话。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易兮怒偏头
易兮:“木槿花,你插什么嘴?”
司槿笑而反问
司槿“难道易西瓜你有更好的办法?”
易兮:“当……”
易兮下意识就要答,忽而却住了口。
赵盆回头望着易兮,目光澄澈无邪,轻松自在
赵盆“我的身份一旦曝光,任谁藏匿我都会被连累,毕竟我牵扯进的是刺杀太子案。但是,就像李大哥说的,鱼龙混杂的赌坊和妓院是最好藏身的地方。”
确实,任她家在江南如何势大,也不能牵扯进这件事中。刺杀太子一事,非同小可。易兮哑口无言。
李进一力阻止
李进:“可是,那里太……总有办法的,反正不能去青楼妓院,太危险了,不行。”
赵盆“唉,天意注定我苦命,又能有什么办法。”
此声音闷闷传出,透着哀伤凄苦,极尽可怜。
单纯善良的易兮受不了,抬头怒视司槿
易兮:“木槿花,如果你不帮忙,我就把你从这踢下去。”
司槿不高兴了
司槿“喂,这是本公子的马车,要下也是你下。”
易兮:“你到底帮不帮忙?”
司槿“这个……”
易兮把剑扬在司槿面前,满脸愤然
易兮:“你敢说个不字试试!”
司槿“咳,到下一个城镇再说。”
司槿缩了缩身子,贴近后壁,若在这马车里打起来就不太好看了。其实帮个忙也没什么,主要是这样多管闲事段杯又该碎嘴了。
易兮不依,追问
易兮:“为什么要到下一个城镇?”
司槿“谁没事会带易容工具在身上啊!”
易兮:“又不是你给小盆易容……呃?你的全能随从居然没带这个?”
易兮惊讶。在她认知里,别说马车马匹水干粮,段楠可能连锅碗都带了,在船上她看得清楚,司槿用的碗筷之精贵绝不是船上有的。
司槿撇嘴
司槿“说得好像段楠身上什么都有一样!”
易兮:“可能就是。”
李进:“啊,段兄弟真的会那个易容?太好了,这下赵姑娘就不用去妓院了。段兄弟你真厉害,连传说中的易容也会。”
李进重重拍上段楠肩膀,却拍了个空,段楠以肉眼难见的速度躲了开去,李进只得尴尬收回手,挠头。
赵盆“李大哥,即使易了容,但还是容易被人发现,只能藏身安全之地才行。所以,这个既安全又危险的地方,这一段时间,我都必须呆在那。”
赵盆却又笑了,丝毫不以居然要去妓院而伤心难过
赵盆“不过。放心啦,换张平平无奇的脸不就没事了。而且,去妓院不一定就得做挂牌姑娘。”
李进、易兮、司槿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易兮:“那怎么呆在妓院?”
赵盆各自白了三人一眼,不答这个问题,慢慢道“江州群玉楼,天下闻名,是青楼妓院中规格最高的,对某方面的要求一定也不低。我听说连官府都忌惮三分,百年来屹立不倒,如果能进入那里,估计就不用担心身份被揭穿了。不过我有信心,我一定能进去。”
赵盆看着势单力孤,哪来这么大自信能以安全的身份进群玉楼?易兮疑惑不解
易兮:“小盆,你能告诉我你怎么去吗?说不定我能帮你。”
赵盆拿出怀中的梳子笑得自信
赵盆“哎呀,你不用担心啦。”
李进看见赵盆手里的桃木梳,瞬间也明白了,一扫刚才的担心,呵呵笑了
李进:“啊,我知道了。”
易兮见李进突然激动起来,一头雾水
易兮:“到底是什么?”
司槿同样不解。
李进:“我差点忘了。你们知道赵姑娘是做什么的吗?”
李进笑得合不拢嘴,神秘兮兮问易兮两人。这下他不担心了。
易兮:“快说。”
李进:“司公子家应该有专门给您梳发着装的丫环吧。”
司槿“有啊,难道小盆是丫环?”
李进:“不是。赵姑娘来自美人娇,美人娇听说过吧?赵姑娘的手艺可不是盖的,是里面妆娘里的佼佼者。”
司槿了然
司槿“原来如此啊,懂了,难怪小盆这么会打扮,素衣素颜也那么美丽动人。”
易兮仍是满头雾水
易兮:“美人娇?干什么的?”
司槿、赵盆齐声愕然
司槿“你居然连美人娇都不知道?”
赵盆:“你居然连美人娇都不知道?”
李进:“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易小公子是男人,不知道也挺正常啊。”
两人这样大惊小怪,倒把李进弄懵了,好像男人不知道美人娇多么奇怪。真的奇怪吗?没有吧?
易兮:“……就是。”
易兮虽然还是不知道美人娇是做什么的,但一聊到男女问题,立刻接着李进的话说下去。
司槿默默喝茶,赵盆默默低头整理包袱。
突然马车一个猛烈后倾,易兮没防备向后侧方一倒,正压在司槿手臂上。正欲起身坐好,鼻息间却萦绕着清甜的香味,易兮耸了耸鼻子,又往前凑了凑,认真闻着。身体几乎凑到司槿怀里,慢慢往上。反观司槿,愣愣看着易兮突然的行为,僵在了那。
易兮抬头看向司槿的脸
易兮:“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看着易兮纯真的眼神,近在咫尺的容颜,司槿不自禁咽了口口水,呆呆看着她。
因抓着车窗框棱而有幸没跌倒的赵盆闻言,抬头望向两人。脸对着脸,两人靠得极近,易兮问得一脸认真,而司槿的脸,慢慢红了,衬得如玉精致的脸更加漂亮。
这时,马车又开始滚动行驶,李进探头进来
李进:“刚才道上突然跑过来一只黄鼠狼,吓了我们一跳,还好段楠及时勒住了马,你们没事吧?”
说着却看到司槿和易兮粘在了一起,不由张大了嘴。再看向赵盆,赵盆挤眉弄眼让他离开,见易司两人都没理他,他了然缩头坐回原位。
易兮:“你不会是女孩子吧?”
见司槿愣愣看着自己的眼睛不回答,易兮又问道。在易兮的记忆里,只有女孩子身上才香香的。而司槿身上清新自然的香味,也还挺好闻的。
司槿“你才是女孩子!”
好一会儿司槿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易兮,朝车厢角落退了退,神情极其不自然,抖着手展开折扇挡住脸,开得灿烂的流紫木槿花正对易兮。
易兮撇嘴,跑到赵盆身边坐下,凑到她身上闻了闻
易兮:“小盆,你身上也好香,是什么香来着?”
赵盆“胭脂香。我常年调香,和香料作伴,身上自然也带了这种香。不过这可和木槿花身上的香不同哦。贵族公子的衣料都经过特意熏香,和我们这些平民可不同,兮兮无需大惊小怪。”
赵盆笑道,瞟了眼还遮着脸的司槿,更乐了。
易兮:“不全是啊,好像还有别的香味混杂着。”
易兮却又仔细闻了闻,认真道。而且,她爹娘大哥的衣服上也是常年熏香的,可和司槿身上的气味不同。难道是用料不同?
赵盆“可能是酒香吧,我家是制酒的,小时候在家里帮忙,我身上带有酒香也不奇怪。”
易兮解惑,又坐回原位,闻了闻自己身上,好像没什么别的味道,眼角却瞟到司槿拿下了折扇,不由揶揄
易兮:“你干嘛挡住脸?怎么,我说你是女孩子你不好意思了?”
司槿“竖子不予苟同。”
司槿扭过脸,不理易兮,脸色却极其不自然。
易兮:“哼。”
易兮也扭过脸不理他。
看着这一幕,赵盆却笑了,见两人都望了过来,忙止住了笑。
车厢里一下子沉默下来,气氛极其诡异。见此,赵盆动了动嘴唇,想了想,欲言又止。
这样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马车到达客栈。不能走运河,几人绕道去江州,走陆路过沿海城县盐城,再坐海船,直达江州,这是最快也最能隐藏行踪的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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