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吃完早点,备好干粮,易兮牵了马,到城外,放开缰绳,拍了拍马头,放马自行离去,马儿识途,会自己回山庄。易兮看着马儿消失在路的尽头,返身往渡口那走去。
来到渡口,刚好有一只大船停在那,易兮和船长打了商量,刚巧这船也是去江州的,易兮付了渡钱,上船,在一楼舱内寻了个靠窗空位坐好。
等了一会儿,陆续有人上船,船长点了人数,上岸歇息的人都到齐,船起航离渡,慢慢向运河中心游去。
司槿:“易兮,没想到你也在这。”
船行了一个多时辰后,易兮正望着窗外风景,忽闻身后有人叫自己,回头,是司槿。
易兮拿起剑和包袱起身,跟在司槿后头离开一楼船舱,走上楼梯上到二楼,走过过道两侧一间间相连房间,到达一间布置简洁却舒适的房间。
易兮“司槿,你也去江州?”
司槿:“怎么,你也去?”
易兮“嗯,我回家。你呢?”
司槿:“我啊,去玩。听说江州有很多好玩的,我当然要去玩玩。”
易兮“你刚才下楼去干嘛?不会是专门找我的吧?”
司槿:“当然不是,你看。”
司槿打开窗户,指着舱后船尾甲板上一望水出神的少女给易兮看。
少女看着和易兮一般年纪,鬓侧两条辫子缠在脑后,用玉扣合在一起,盖在披肩黑发上,发型简单又一丝不苟,看侧面瓜子脸尖下巴,眉眼细长,极好看的少女,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眼中含忧,显出丝微病态。
易兮打量完少女,回头见了啧啧摸下巴看得津津有味的司槿,瞬间明白了他刚才本是想干嘛。
易兮“你如果调戏她,我肯定不放过你。”
司槿:“我这是欣赏美女,不是调戏。”
司槿意犹未尽,砸吧了下嘴,手在袖中摸啊摸,摸出一把沉香折扇,展开,开满枝头的六朵木槿花花开灿烂,扇啊扇,清淡的香气随风晕开。司槿边摇扇边道
司槿:“你看那婀娜多姿的身材,虽然穿着简洁的水绿布襟荷叶裙,但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姿可是一眼就看得出来的,那脸蛋,那皮肤,真真是一荷花美人儿,清丽脱俗。”
易兮“流氓。”
易兮啐骂风流少年。
司槿丝毫不以为耻,反而振振有词,偏头问进来的青年
司槿:“男人看女人再正常不过,怎么能说是流氓呢?你说是吧,段楠。”
段楠:“是。”
段楠只答了一字,放下手中的托盘,把托盘里的碗碟精致点心一一摆在桌上。
易兮翻了个白眼,抬手就关窗,阻止司槿的流氓行为。
司槿也不去开窗,施施然走到桌边坐下,摇扇轻笑
司槿:“我们打个赌如何?”
易兮“赌什么?”
易兮也走到桌边司槿对面坐下。
司槿:“谁能把荷花美女请到房中一叙,谁就赢了,赌注是输方请赢方去群玉楼玩一次。”
群玉楼是江州乃至江南最大最负盛名的青楼,天下闻名的销金窟,多少人为了看群玉楼的姑娘一眼而一掷千金,甚而倾家荡产,不是家资殷实根本别想去群玉楼。
易兮“做梦。”
易兮轻启唇,不待司槿、段楠反应,一把站起抬手掀了桌子,拿起剑和包袱走了。
之前的好印象全然消失无踪,易兮怒不可遏。此等下流无耻之人,易兮耻于与之结交。
司槿:“喂,你不赌就算了,也用不着掀我的桌子吧?这可是我的早点。”
司槿在易兮背后喊道,语气无奈。见易兮径直走了,司槿也不生气,命段楠把东西收拾了,下船舱去看风景。
早知司槿不会死心,会下来调戏少女,易兮守在楼梯口,堵住司槿。
司槿:“你想干嘛?”
司槿看易兮抱剑在怀的架势,脚步一顿,停在了离地板四个台阶处。
易兮“这话不应该我问你么?”
易兮似笑非笑望着司槿,不让路。
就在司槿思索着是转身上去,还是在这和易兮打一架赶开她,好去搭讪美女时,走廊另一头有两人走了过来,司槿的眼睛立刻亮了。
易兮一愣,顺着司槿的眼光视线回头。
李进:“两位小公子能否让让,方便我们姑娘上去?”
好不容易以船尾风大易着凉为由劝得赵盆回房的李进望着在楼梯口僵持不下的两人,好言和气询问
司槿:“荷花姑……啊!”
正面面对美女而下意识就唤出口的调戏话被易兮一个剑柄捅断,改为哀嚎。
易兮“不好意思,请。”
易兮客气道,上前一步上台阶拉下摸着被捅麻的手臂而面容扭曲的司槿,给两人让路。
李进看出不对劲,让赵盆先上去,转而跟上,临上去时还防备的看了司槿一眼。
司槿:“这美女肯定害相思病了,你看她那双目无神得,连我这俊朗美男都没看见。”
司槿望着楼梯口消失的漂亮少女,哗哗猛摇折扇,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易兮却道
易兮“我决定了。”
司槿一愣,扭头看向她,疑惑
司槿:“决定什么?”
易兮似笑非笑看了司槿一眼,转身朝舱尾走去,不理司槿。
莫名其妙。司槿摸摸下巴,又走上二楼船舱。
经过好一番言语,又是加钱又是说好话,易兮终于得以和一男子换了房间,也住进了二楼,房间就在赵盆隔壁。
屋里太闷,静得可怕,好像全世界就只剩她一个人,沉闷过头,赵盆终是起身,打开房门,走出房间,想去甲板上吹吹风,正碰上易兮也打开房门。
出于礼貌,赵盆对易兮点了点头之后,径直沿过道走到二楼甲板上,而那里却已有个人摆了桌椅,备了点心酒水,边欣赏风景边自斟自酌。
司槿当没看到出现的赵盆,犹自闭眼回味入口美酒,神情舒悦得很。
赵盆走到围栏前,望着两岸倒退的青山,一如白驹过隙,时光荏苒,不由忧苦上心头,挥之不去。
司槿见时机到了,装作无意漫不经心邀请少女
司槿:“姑娘可是有什么忧心之事?不妨来喝两杯,以解心愁。”
易兮“别听他的,他不是好人,对你有不轨之心。”
一直藏在过道旁的易兮等的就是这一刻,立马跳了出来,提醒赵盆,揭露司槿的下流嘴脸。
好事被破坏,司槿恼羞成怒跳了起来,指着易兮斥骂
司槿:“易兮,你少胡说,给我回去吃药。”
易兮握紧雪初剑临阵以待
易兮“哼,敢做不敢承认,你还算什么男人。”
司槿:“你!”
司槿怒,折扇一收,拿过段楠手中的佩剑,招式摆出,就要和易兮过招。
赵盆:“两位是朋友吧!感情真好!”
司槿:“谁跟他是朋友。”
易兮“谁跟他是朋友。”
异口同声的反驳,说完后两人同时一愣,转头嫌弃地别过脸。
赵盆上前两步,微笑打招呼,自我介绍
赵盆:“相逢即是有缘,我姓赵,单名一个盆字,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司槿歪头,迟疑不定
司槿:“赵……盆?”
赵盆:“锅碗瓢盆的盆。”
司槿:“……”
易兮“咳,我叫易兮,容易的易,风萧萧兮的兮,这个流氓你就不用认识了。”
司槿:“嘿!我什么时候成流氓了?易兮你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司槿对易兮不满地叫嚣,转而温柔轻语对赵盆拱手
司槿:“在下司槿,司文武的司,木槿的槿,赵姑娘有礼。”
易兮“呕!”
见他这副谦谦君子的惺惺作态模样,易兮在一旁假装作呕,惹得赵盆不禁笑了。
赵盆朝过道望了一眼,见李进端了食盘朝她招手,回头对两人道
赵盆:“吃饭时间到了,我先走了。”
抬脚走了,也不去管正怒目相视的两人。
待赵盆走后,司槿以迅雷之势出招,把满肚子怨气发到易兮身上
司槿:“都是你,几次三番坏我好事。”
易兮“哼,有我在,决不让你得逞。”
易兮起先匆忙迎招,后游刃有余与司槿过招。
司槿:“我看是你也看上了赵盆吧?所以老坏我好事。”
易兮“呵,不管如何,你是别想打她的主意。”
司槿:“哼!你管不着!”
船安稳的行了两天,每晚靠岸歇息。司槿是北方人,不大喜欢在船上歇息,兼之整天呆在船上太闷,于是每晚都让段楠上岸找客栈投宿,李进也是北方人,也不喜欢在船上睡觉,于是赵盆和李进也上岸去客栈投宿,这几人都去了,易兮自然也去。
这几天,有赵盆出没的地方都会看到司槿,继而,又能看到抱剑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易兮。每次看到这种情景,赵盆都会暗自发笑。
而每每早起看到司槿带着手捧绫罗绸缎珠宝玉器的段楠出现在房门口,易兮就会先李进跳出来用言语行动把司槿弄走。这时,赵盆、李进、段楠都成了看戏的。不过还别说,他们看得挺津津有味的。就这样几人熟络了起来。
赵盆:“原来两位是不打不相识,越打感情越深!”
赵盆瞟了对坐的两人一眼,暗暗发笑。经过与易兮他们的相处,赵盆的苦闷心情略松解了一些,气色也好了不少,此刻嫣然一笑粉面含光,美人如画。
易兮“谁跟他有感情!”
易兮闻言立刻反驳,大大的眼珠气鼓鼓瞪着司槿。司槿却早已看赵盆直了眼,瞟都不瞟她一下。
易兮见此又怒骂
易兮“流氓,下流!”
易兮这样一闹,司槿没在好意思继续盯着赵盆看,忿恨瞪了易兮一眼,摇扇喝茶
司槿:“姓易的,你要是女的,你纯粹就是一泼妇!谁娶了你谁倒霉!”
易兮“你说谁是泼妇?”
易兮气怒拍桌,气红了脸
易兮“哪个女子要嫁了你这流氓那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司槿:“你!”
司槿收扇拍桌站起,怒瞪易兮,脸色黑如锅底,又不知该用何种词语骂回去。
司槿甚少和人对骂,自小的教养也不允许还真不擅长这个。虽然易兮也是这样,但易兮好歹在乡野小镇呆了这么些年,骂流氓混蛋的话还是会的。
赵盆挪了挪凳子,坐到李进旁边嗑瓜子看热闹。
李进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如影子般站在角落,存在感几乎可以忽略的段楠,见他毫无反应,又松了一口气,哈哈笑了
李进:“赵姑娘,幸好有易小弟在这,不然,我们肯定应付不了。”
#赵盆:“放心,司公子不是坏人。”
看人,赵盆的眼光一向很准。
李进:“怎么不坏?大家都看出来了,他对你有企图,你还是小心点好。”
李进见赵盆居然还在那笑,立刻辩驳提醒赵盆小心
#赵盆:“我知道,没事的。”
赵盆仍浑不在意李进话里的意思,摸了把瓜子给李进,两人一起嗑瓜子看现场上演的全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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