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易兮“皇上,我们干嘛要翻墙?”
有路不走,这是什么道理?洛易兮不解,萧槿做事老是出人意表,叫人摸不着头脑。
萧槿:“当然是为了避开侍卫,难道你喜欢一大群人搁后头跟着,走到哪跟到哪?”
洛易兮“不喜欢。”
萧槿:“还有,叫我槿,夫君,相公,都行。私下里就不用称呼我为皇上,知道不?”
洛易兮“好。”
萧槿:“叫一声来听听。”
洛易兮“……槿……”
萧槿:“真乖!”
萧槿抱着没了内力武功的洛易兮,飞跃一道道宫墙。
洛易兮“可我们这样单独出来很不安全的。你现在是皇帝,身系天下苍生,怎能随意妄来,出了事怎么办?”
已经不是莽撞的少年了,怎么还能这么任性!洛易兮担忧不已。褪去少年时的青涩,她已经不再如当初那般莽撞了。
萧槿:“那如果出事易兮会不会保护我?”
洛易兮“当然会!可是……”
洛易兮坚定回答,转而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萧槿停住脚步,扶起她缓缓低下的头,看着她的眼睛,收了嬉闹的表情
萧槿:“你在怪我?”
怎么怪?有用么?洛易兮上前一步抱住萧槿的腰,歪头靠在他的胸膛
洛易兮“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只是个简简单单的王府郡主,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多好。不会武功,只做个简简单单的女子,这样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萧槿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言语放轻了许多。
萧槿:“那你为什么要学武功?”
洛易兮抬头站直
洛易兮“因为先皇。”
萧槿默然不语。先皇所作所为众所周知,作为新皇,作为皇子,他不能对父皇作评价。
洛易兮“我们洛氏一族主张女子和男子一样能够自食其力,我也不想给父王和大哥拖后腿,所以我自告奋勇去学武功,这样也能够保护父王他们,大哥也希望我能远离是非。当年先皇因为柔梵公主之事而变得脾气暴戾,第一个开刀的就是我们洛南王府。要不是有竺竺大哥及时出现,我父王可能逃不过那一劫。我们都知道朝廷视我们这些雄霸一方的藩王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可……”
萧槿:“我们是出来玩的,不是说这个的。”
萧槿打断洛易兮的话,朝前走去。
洛易兮“槿,你听我说。”
洛易兮追了上去
洛易兮“你一定要相信我们洛家人,我们不会……”
萧槿停步,冷冷看着洛易兮,厉声道出事实
萧槿:“一百多年前你们洛氏一族都是晋国人,当时你们一族能人辈出,可晋国灭你们却什么都没做。”
洛易兮憋红了脸,呼吸紧促,被堵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里是皇城附近的官道,人烟稀少,两个人无声对峙着,气氛凝重而沉闷。
日落西天,夜幕垂霭。
知音:“两位主子,你们要站到什么时候?很冷唉。”
冷风飕飕,即使有内力护体,知音实也在冻得不行,手脚都快僵了,不得不赶在冻死前跳出来。
知礼也跳了出来,搓手取暖
知礼:“一百多年前的事情,现在还提它干嘛,真搞不懂?”
洛易兮别过头,抹了抹眼睛,笑容勉强
洛易兮“你们怎么来了?”
知音耸肩
知音:“大小姐要我们来监督,看皇上是不是有食言欺负郡主。哪想到一言不合您两位又吵起来了!”
知礼:“知音,你说郡主这算不算被皇上欺负?”
知音:“不知道,回去问大小姐。”
洛易兮赶人
洛易兮“你们先回去吧,今天宫里人多嚣乱,小心照顾水灵。”
等两人都走了,洛易兮转身正对萧槿,软了语气
洛易兮“槿,先人的想法我无法揣测,族人的信仰我不能妄言,但我洛易兮发誓,绝不做危害你的事,就算我断手断脚,我也会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保护你。”
萧槿眼眸一深,心上猛烈跳动。
洛易兮伸手握住他的手,望着他深邃的眼睛,言辞恳切
洛易兮“我们洛氏一族只不过希望全族人都能平安快乐,这也不行么?”
说起来,洛家人确实没做过危害景元皇朝的事,但洛南王府日渐做大,势压朝廷,作为皇帝,他不可不忌讳。千古以来,藩王与皇帝的矛盾都是不可调解的,放任坐大就有改朝换代之危,削藩除王又遭人嫉恨,危害无穷,能有和平解决的方法自然最好。
思量半晌,萧槿终于开口
萧槿:“如果洛简兮能交权,朕就不再针对你们洛南王府。”
没有威胁了,皇位坐得安稳,他自然不会对洛氏族人怎样。
洛易兮觉得生气,忍不住道
洛易兮“一百多年了,我们洛南王府管理江南广泊之地一百年,呕心沥血,殚精竭力,对朝廷也是忠心耿耿,换来的是什么,猜疑,怨怼……”
不待洛易兮说完,萧槿冷着脸掉头就往回走。
一口气噎在喉咙口,洛易兮止语,默默跟在他后面,一脸懊恼。
笨蛋洛易兮,水灵都说过了,这事得慢慢来,急不得。现在状况才刚好一点,萧槿惹不得。这是要这么急干嘛?现在好了,又把关系搞僵了。
洛易兮正独自想反省着,不妨前面萧槿突然止步,一头撞了上去,正中他的后背。
萧槿转身,看着洛易兮不好意思的揉额头,无奈叹息
萧槿:“你一定要和我作对是不是?”
洛易兮“我没有。”
清澈的眼眸正显示着她的懊恼。
萧槿:“还说没有,我说一句你顶十句,不是和我作对是什么?你那么爱和我唱反调,你怎么不去唱戏啊?”
萧槿面有怒而心无气,口不择言乱说一通,忘了彼此的身份。
洛易兮毫不客气反语顶了回去
洛易兮“你才去唱戏呢!我可是洛南王府的郡主,身份摆在那,怎么能做那些事?”
萧槿:“你……”
萧槿又好气又好笑,上前抱住洛易兮,缓和了语气
萧槿:“好了,好了,不吵了,懒得和你计较。”
说着自己先笑了。
洛易兮“谁在吵啊!”
洛易兮小声嘀咕,却也笑了。
气氛缓和,萧槿拉着洛易兮的手,继续朝目的地走去。
萧槿:“以后不许和我吵架。”
洛易兮“是你先发脾气的。”
萧槿:“我发脾气你不会顺着我啊?”
洛易兮“你怎么能这么霸道!”
萧槿:“我是皇帝,是你的君王,你就得当我是天,顺着我,不许忤逆。”
洛易兮“哦。”
萧槿:“口气这么敷衍,不诚心,该打。”
洛易兮“没有,你想多了。”
萧槿:“还想骗我?”
洛易兮“没有,我什么时候忤逆过你?你不想见我,我就不去你面前惹你碍眼。你生我气,我就送到你面前给你解气……”
萧槿:“好了,我相信了,不许再说了。”
洛易兮“明明是你要我说的。”
萧槿:“停,上马车。”
前面段楠候在一辆马车旁。萧槿受不了洛易兮的碎碎念抱怨,决定休战。
马车一路驰骋,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两人下了马车。
洛易兮“这里是……城外?”
洛河缓缓流淌,堤岸柳垂,河中倒映着点点星火随波摇曳。洛易兮不解,来这里做什么?
萧槿:“闭上眼睛。”
洛易兮依言,闭上眼睛。
萧槿:“好了,可以睁开了。”
洛易兮睁开眼睛,夜空乌沉,很暗,很黑,河水黑亮,还未发芽的柳条在夜空中摇摆,所有的一切,和闭眼之前没什么变化。
转头,刚想问萧槿要干嘛,就看到萧槿手中抓了三支柳条递到她的面前
萧槿:“以前听你说在你们族里,族人每逢生辰都要在河边插三支柳条,然后为家人祈愿,祝福家人平安。今日是你生辰,喏,拿着。”
生辰祈愿,那是三年前他们闲聊到生辰送礼时她说的,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一股暖气温在心间,洛易兮扪心感动,幸福的花朵在心间盛开。
插好柳条,洛易兮弯膝跪在岸边,合手在胸前,闭眼祈愿。
一愿萧槿一生幸福安健,二愿爹娘大哥安康快乐,三愿国道永昌,族人平安。
祈完愿,洛易兮起身,笑看着萧槿
洛易兮“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萧槿笑着问
萧槿:“当然是送礼喽,易兮想要什么礼物?”
洛易兮“槿送什么我都喜欢。”
萧槿:“不要月璧剑?”
话一出口,萧槿就有些后悔,月璧剑是他们不愉快的开始,怎么能在这时候提起扫兴。
洛易兮却浑不在意,笑着揭过那一页
洛易兮“槿及冠大礼时,易兮什么都没送。月璧剑,就当是易兮送给槿的礼物,希望月璧剑保槿一生平安。”
萧槿:“易兮……”
掏出月璧剑,萧槿看着剑,眼角微湿。
洛易兮握住他的手,和剑握在一起,笑容灿烂
洛易兮“呐,有了月璧剑,就没人能近槿的身了。也算是易兮时刻守护在槿身边。”
皇宫里的女人没有幸福可言,尤其是这多种权力纠葛缠绕的婚姻。但至少此刻,她是幸福的,这就够了。
洛易兮“不管命运如何安排,我都为你曾经对我的那份心而感动。不管你为什么娶我,萧槿,嫁给你,我洛易兮无怨无悔。”
萧槿动容,无法不动容,以往的怨恨不平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萧槿从袖中拿出一物,递到洛易兮眼前
萧槿:“这是我亲手做的,我把我送给你。”
是那熟悉的样式,熟悉的沉香木。打开折扇,流紫木槿花灿烂夺目,花开不败,经年不改。
洛易兮“木槿花,你个风流子!”
萧槿:“易西瓜,你个凶丫头。”
此刻,他们不是高坐庙堂的帝王皇后,而是相爱的情侣,如平常夫妻一样,互赠定情信物,互表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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