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相家的事,引起了一些变动。
众人纷纷传言,魏相要步左相的后尘。
朝中人心惶惶,连父皇登基那年杀人无算的事情也被人翻了出来。
父皇暴怒,而恰在此时,又发生了一件命案:左相被人在家中杀死。
一时间,人人都说是父皇命人暗杀。
父皇浑身有嘴却不清楚,为了平息众人疑心,只能令魏家大兄和二兄官复原职。
而魏相却口称惶恐,说自己教子无方,魏家大兄和二兄不配担任京中要职,为两人求了一个外放的官职。
父皇明知魏相这是在保全家人,为了朝局安稳,迫于无奈,竟然也答应了。
魏家再次安然无恙。
我擦擦手中的刀,将它贴身放好,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左相该死。
一个靠做男人女人皮肉生意挣钱的宰相,既无能又恶心。
实在死得好!
我照常一个月进宫一次拜见母后,母后有时见我,有时不见。
她对我的称呼从「紫玉」「阿玉」变成「长安」。
有些假面一旦戳破,再没有戴上去的必要。
我听闻母后给康乐挑选了四个备选夫婿,都是华京数一数二的人家。
这些人家都有一个特点:要么是铁帽子王,要么世袭罔替,永不降爵。
母后真得是将活命二字尊崇到底。
她不指望康乐出人头地,一个公主也实在没有出人头地的必要,她只需要康乐衣食无忧,平安到老。
康乐听闻,大受刺激,闹了很久。
即便如此,也只听母后斥责,却未放弃她半分。
我羡慕康乐有个好命,却也知道自己在父母缘分上天生欠缺,羡慕不来。
我埋头于自己的事情。
我和魏相结盟,我保了魏家,而魏相也给我行了一些方便。
在风雨交加的一天。
张嬷嬷忧心忡忡来禀,「有人带来信物,说驸马坠落山崖,让公主府前去救人。」
她递过来的是一个沾染了血色的玉佩,的确是魏昭的。
「传话的人呢?」
「不见了。」
恰在此时,又有人说,宫中宣召,父皇让我速速去宫中见驾。
一边是父皇,一边是魏昭。
我眼角发红,头疼得很。
这让我怎么选?
那一刻,我后悔了,我不该选魏昭。
我该倒贴魏相,或者选魏家大兄二兄当他们的平妻,都好过选魏昭这个绣花枕头。
阿则,阿则,我该怎么办?
我认命的闭上眼,狠心道,「替我回禀父皇,我要去找驸马,找到驸马立刻便去见驾。」
张嬷嬷惊讶出声。「公主,忤逆陛下,可是死罪。」
我顾不上那么多,牵过一匹马,带着怨气一般的说道,「不会,父皇不会杀我。」
至少,不会明着杀我。
他只敢如之前几十次一样,悄悄地暗杀我。
我骑马狂奔,看到了宫中太监愕然愤怒的脸,心中一阵畅快。
我就要忤逆那人,我就要气他。
我带着人马匆匆赶到魏昭坠崖的地方。
那里,的确有一个悬崖,不过只几米高,摔不死人,却也不容易爬上来。
我带着人下去,大雨滂沱,悬崖下面的路格外难行。
我深一脚浅一脚的去找,雨幕中,瞥到一个灯火通明的山洞。
洞前挂着灯笼,仿佛妖精的洞穴,格外的精致,诱人。
我缓缓走了进去,只走近浅浅一点,就听到女子的吟哦娇哼,男子的粗声喘息。
我以为自己幻觉了。
细细听,声音还越来越大。
「阿昭!」
「你不喜欢长安,喜欢的是我对不对?」
「你说为我守身如玉,你果然没有骗我。」
「我已经是你的人,你带我走,带我远走高飞,我们去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过自己的安稳日子好不好?」
「我不当公主,你也不当驸马了,好不好?」
「康乐……」
「康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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