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周氏跳河

一旁拦着的杨氏婆媳听到连忙连人都不拦了，来到王麻子这边说：“多少？”

“我们家可没有收到五十两，只有十两，”

王麻子看着婆媳不认账，直说当时可是你们家的周聪自己找上门的，自己给了银子以后周氏和她的儿子可是跟我姓了，给银子的时候他弟兄都在，要是周家以为这样就可以赖掉他王麻子的钱，做梦，要不是看到县衙公子的面子上，让他们将周氏带走，也没有让他们赔偿自己的损失，只让把银子退回去 。

不然，他王麻子可不是吃素的，不信试试看，说着就将所有人请出家门，还和王贵说下次会去给县衙公子请安，到时候还让他一起作陪

看着变了脸一脸凶恶的王麻子，婆媳都被惊住了，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欺软怕硬的婆媳只能眼睁睁被赶出了王麻子家

杨氏还沉浸在王麻子说的五十两银子里，转头就朝媳妇骂去，你不是说只给了十两吗？其余的钱呢？

周聪媳妇听到婆婆的责骂，连忙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周聪就给了自己二十两，其他银钱自己真的不知道，听到媳妇解释杨氏更加火冒三丈，居然还敢吃老娘的回扣，扣下来一半，谁知道剩下来是是不是被这个杀千刀的吞了，不给点教训，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看着眼前还为了银子的婆媳在王麻子家门口扭打在一起，周大郎除了觉得丢人现眼和心寒，看着怀里的妹妹，一行人也懒得管这对婆媳了，任由她们在围观的居民面前大打出手

众人赶往医馆，好在，迷药只是被轻微的，只是会让人浑身无力昏昏欲睡，只是由于头部撞墙有些轻微脑震荡，加上脖子被发簪扎破流血过多，现在十分虚弱，需要卧床休息，看着除了头部和脖子还有舌尖由于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被咬破了以外，身上只有碰撞的痕迹，看来这姑娘还是保住了自己的清白，众人听到大夫的解释，没有想到居然这么惨烈，要是他们在晚一点，后果可能他们想到都脸色发白

这王麻子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如果真是给了五十两，那现在还剩多少真的不知道，看着婆媳大打出手咒骂的过程，其他的要把周聪找出来才行，要是钱财还在还行，要是没有...农户一年到头能留下几个钱？五十两对镇上都不是小数，何况农户呢

众人在和大夫了解周氏可以做牛车回家了，就带着周氏先回去，其他人去找周聪，带着周家婆媳一同回家商量

回村后，收到消息的村长夫人急忙回娘家了解情况，听说对方给了五十两，现在人是暂时带回来了，但是钱要原封不动还回去，看着被包扎还昏迷的周氏，衣服上到处是血，这样惨烈的样子，村长夫人和弟弟周老实满目惊慌，对于老实平凡的庄稼人，这又是见血又是昏迷又是银子的实在是过于玄幻了，哪怕事实在眼前

听到周氏是被二儿子和婆媳俩卖给了折磨死三任媳妇的鳏夫，还是赌场看场子的领头，村长夫人姐弟俩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

等到二儿子和婆媳俩回到村里，面对三人的互相指责，还争吵耿耿于怀那五十两银子，对于周氏不闻不问，互相扯皮。

本来愤怒的姐弟俩突然觉得可笑，村长夫人自问对于娘家从来没有过亏欠，弟弟比自己小几岁，是家里唯一的男孩，父母在的时候要去地里忙活，年幼的她代替父母照顾弟弟，弟弟老实，担心以后受委屈，娘亲去世前定下娘家侄女给弟弟，希望娘家以后可以帮衬。

父母临终前拉着自己的手指着弟弟，在听到她亲口说会一直照顾弟弟，帮扶娘家才舍得闭眼，自己也在出嫁后还一直照顾弟弟帮扶娘家，不然杨氏凭什么可以在村里吆五喝六到处占别人便宜，村里人不是看在自己面子，平时帮着她屁股后面收尾，她杨氏又算个什么东西呢。

看着眼前闹腾一家，不仅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把矛头指向周家小女儿，指责周家大郎一行人多管闲事才造成现在这个模样，村长夫人突然觉得不怒了，气不起来也怒不起来了，只是觉得深深的疲惫，她觉得累了。

从听到侄女被带到镇上，居然还说道迷药，从上午忧心到现在饭都吃不下，看着被憋到脸红只知道站在不动，话都说不出口不知道说什么的弟弟，想起来自己男人曾劝过自己不要事事都管着娘家，弟弟已经成亲了，总要自己立起来，

自己反而以为是男人不愿意管自己娘家，嫌弃她帮衬了娘家，总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和自己男人哭诉爹娘走的时候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弟弟，自己娘家就留下这唯一的弟弟了，从小是自己带着弟弟长大成人，自己答应过爹娘要一直照顾他的。后来自己男人也不愿意在说了，反正只要不祸害乡里，也不在多说什么了，现在想想，是不是自己一开始就做错了，

周老实看着闹得不成样子，只能回头望着自己的姐姐，看到姐姐现在居然还在走神发呆，连忙提醒姐姐，让姐姐主持公道拿个主意

回过神的村长夫人看着面前六神无主的弟弟，自己和弟弟都不小了，孙子都好几个了，以前还不觉得，只觉得弟弟一家对自己十分看重，什么事都问过自己，听自己的意见，现在看不是没有主意，是太有主意了，只不过需要自己才想到自己，不需要自己连招呼都不打，把侄女说卖就卖掉了，现在钱拿不出来了，都指着自己拿主意

听到周聪索性承认银子被自己还赌债了，已经花光了，拿不出钱来，周聪媳妇看着丈夫承认也躲到丈夫身后说之前扣下的十两被花用的差不多了，买迷药和镇上来回打听都是要花钱的，而娘把那十两银子牢牢抓在手里根本就不拿出来，还说只要小妹从了王麻子一切都不是问题，如果王麻子不是对小妹动心也不可能花五十两要小妹，反正小妹留在家里也是浪费，索性直接跟了王麻子，自家也不用想银钱的问题，小妹过去镇上也住着大屋吃着大米白面不比家里强

周聪和杨氏也觉得媳妇说的有理，虽说今天闹成这样，但是男人嘛，你服个软好好哄哄就行，这样杨氏不用把这十两银子交出来，家里也不用愁剩下的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周老实听完也楞了一下，下意识回头看向姐姐，村长夫人看着诡辩的一家人，没有说话，婆媳看着能干的大姑子沉默，以为村长夫人也同意了更加起劲的说服姑母，只要姑母都同意了，爹一辈子都没有主见，大哥一家有婆婆压制，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谁知道正说着起劲的时候，醒来后不放心的周氏来到堂屋偷听，听到姑母和爹都没有声音，二嫂还在侃侃而谈，娘和二哥也帮腔说服，越听越绝望，想到今天迷迷糊糊看到一个凶神恶煞的猥琐男人对自己动手动脚意图不轨，要不是自己多了一个警惕，没有把嫂子递给自己的茶水喝完，只是感觉不对劲就咬着自己的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不然可能就等不到大哥过来救自己了，想着自己万一被毁了，留下儿子一个人，就算活下来也只会成为孩子的污点和累赘，对不起曾经真心对待自己的亡夫，想到兄嫂和娘亲不仅要把她推入火坑，连自己的哥儿也不放过，内心一片冰凉。

婆家已经将自己赶出来，娘家又要卖了自己，天大地大却难有自己孤儿寡母的容身之处，要是姑母被他们说服，自己难逃一死，本想不如就带着孩子就这么去了也好过自己被毁了清白下去无颜再见相公，感到衣袖一紧，感到不知道何时来到自己身边的孩子，看到脸上依稀可见亡夫身影的孩子，看着孩子似乎知道母亲所想紧紧攥着娘亲的衣襟，小脸流着眼泪说，不要在丢下自己，不管娘亲在哪里，自己都跟着娘亲，永不分离。

牵着孩子的小手，转身走了一步徘徊着停下脚步，看着才不到五岁大的孩子坚定的跟着自己，犹豫了一下，就听到身后传来大哥的声音，听到大哥出声反对家人把自己送出去，周氏突然笑了，泪流满面对孩子说要记的大舅的好，起码家里还有一个人真心对自己，为自己说话，够了，也就足够了

大哥在家是什么地位，连自己都管不了，至少家里还有大哥愿意为自己说话，今天也是大哥把自己救出来的，至少就是自己走也走的清白

当大堂听到大房说不能送走小妹，村长夫人看着娘家好歹还有个好笋愿意发声，就听周聪媳妇冷笑道：“大伯不愿意，舍不得妹子，那是拿得出五十两银子来咯，既然说不愿意，那大伯就出了这笔银子就不送了”反正自家拿不出来，既然大房说不送，那大房就出银子呀

“我...你...”被怼的憋红的脸的周大郎说不出话来

“弟妹这话说的好生无礼，欺负我相公老实不和女人家计较，竟这般拿话怼自家大伯”

看着被弟妹堵着满脸涨红的相公，平常不吭气的大媳妇心知自己相公为人老实木讷，不可能是巧言善辩的妯娌对手

“听弟妹这满嘴诡辩，颠倒黑白还自以为有道理，以为都像爹娘好忽悠，明明是你们夫妇二人丧了良心卖妹求荣，钱都被你们夫妇二人拿走了，五十两只给了娘十两就哄着娘晕都转向的，剩下的银子我们可从没有见过，剩没有剩下也只是二弟随口一说没了就没了，真没有还是假没有也只有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这冤有头债有主，谁收了银子谁吐出来”

说着问杨氏有没有见过，杨氏摇头，自己只见过这十两银子，要不是今天大郎去闹，还蒙在鼓里呢

说着就又扯着老二和老二媳妇扯皮，大媳妇说的对，你们说用完就用完了，五十两可不是小数目，买什么能花完这些钱，平常也没有见过值钱的东西，二媳妇才吞了儿子拿回的一半，明明给了五十两，到自己手里才十两银子，老二家的根本就没有可信度，肯定藏了一手

看着本来已经和自己一个阵营的婆婆又开始朝自己开炮了，周聪媳妇用眼神狠狠的狠狠剜了一眼大嫂，这咬人的狗不叫，平常不声不响的大嫂一句话就让婆婆又把炮火集中自己这边，够狠的，自己会好好记住的

看着犹如毒蛇般盯着自己的弟妹，大郎媳妇心下一紧，二房一窝都不是东西，平常花言巧语哄着爹娘，家里的事情都是自己这房干，二弟说是读书，可是多少年了也没有考上像样的成绩回来，平常回来不是搜刮家里的银子就是嫌弃家里

弟妹自觉自己相公是家里唯一的读书人，说不定就考上了秀才，说哪有秀才娘子下地干活的，会让二弟没有面子什么的，平常就算帮家里做家务也拖拖拉拉等自己下地回来，哄着婆婆让自己下完地回来还要收拾家里，自家相公老实愚孝，不会说话只能看她辛苦帮忙收拾，想到弟妹一家想出用迷药将已经出嫁的小姑子卖掉，在想想自己才七岁的大女儿，万一在遇到什么事情，想到刚刚弟妹含着毒的眼神，大郎媳妇不自觉打了一个冷颤，自觉背脊发凉

分家，当这个念头出现在周大郎媳妇脑中的时候，大郎媳妇自己都吓了一跳，大盛朝是以孝治国，父母在不分家，如果背上不孝的名声，就会被人唾弃，如果有功名都会被收回去，而且相公愚孝，肯定不会同意，但是，越是这样想，大郎媳妇越止不住这分家的念头，正想该怎么和丈夫开口，就听到女儿急急忙忙跑进来

“爹..娘，不好啦!小姑带着表弟往河边跑了，弟弟跟在后面让我赶紧回来通知你们，小姑和表弟哭着跑出去的”

堂屋众人皆惊，大郎想到小妹还没有好，怎么能起床跑出去见风呢，想都没想就追了出去，村长夫人想到刚刚上演的闹剧，心想不好，可能被侄女听到心上了，赶紧跟着出去，众人看村长夫人都跑去了，担心出变故赶紧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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