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珞洵在王府南苑小歇,金丝笼子里的黄睑白羽鹦鹉却开口了:
惊鸿:“侯爷,侯爷,侯爷。”
千珞洵看着笼子内的鹦鹉笑了问:
千珞洵:“你就只会叫侯爷吗?那暮韶瑾虽说是个草包,但是这鸟倒是训得好。”
手执起一旁青瓷碗中的银匙舀了一些水顺着笼子的缝隙倒入了笼子里的茶杯中。鹦鹉在杆子上跳来跳去开口:
惊鸿:“侯爷,侯爷,侯爷。”
千珞洵:“你就不会叫点别的吗?”
千珞洵拄着下颚询问。
惊鸿:“暮韶瑾,暮韶瑾,暮韶瑾。”
千珞洵:“痴傻!”
千珞洵望着笼子不知是在说鹦鹉还是在说与鹦鹉对话的自己。
透过鹦鹉,千珞洵就能够想起白日里那个在茶楼上看着他的身影。那身上的素白长袍不知为何看着那样刺眼,就像在为谁戴孝一样。明明暮远怀还健在,那个丫鬟也在暮韶瑾幼年就逝去,为何……
还有他的眼神,那么复杂让千珞洵的心口滞痛。莫名的虚热让千珞洵头上开始冒出汗珠,疾风进入看着拄在茶桌上痛苦的千珞洵疾呼:
疾风:“王爷!”
疾风:“来人……”
还未叫人,千珞洵便深呼吸一下摇摇头:
千珞洵:“疾风。”
此时正是凯旋归来的日子,他不能倒下让有心之人有机可乘。从两日前开始他的身体就莫名的出现眩晕,虚热盗汗更是常事,就好像消耗了多少精力一样。更是闻不得一点点血腥,就连军中宰杀牛羊庆祝都靠近不得。
疾风:“还是叫御医看一看吧!军医的医术自然是不如京中御医的。”
疾风劝解着,却再次被千珞洵拒绝,抬头开口:
千珞洵:“到时辰了吧?本王不能去迟。”
惊鸿:“废物,废物,废物!”
笼子里的鹦鹉开口,疾风看着鹦鹉怒斥:
疾风:放肆!我宰了你!”
惊鸿:“杀鸟了!杀鸟了!”
笼子里鹦鹉扑闪着翅膀大叫,引得千珞洵低头轻笑。暮韶瑾的这个鸟还真是着实有趣,本来将鸟要过来就是为了给暮韶瑾一个下马威,一个毛头小子竟然妄想在他的大军前搬弄那些小把戏!
千珞洵:“疾风,吩咐府中人好好照料这鸟……你叫什么名字?”
千珞洵一边更衣一般转头询问鹦鹉。
疾风:“王爷,属下听晏玟侯称这鸟为惊鸿。”
千珞洵:“惊鸿。”
千珞洵细细品味着这个名字。
千珞洵:“好名字!”
惊鸿:“侯爷,侯爷。”
鹦鹉还在叽叽喳喳的叫着。
千珞洵将腰牌挂在腰间走到笼子边开口:
千珞洵:“以后要叫王爷,熠明王爷。”
惊鸿:“熠明王是大坏蛋,千珞洵是小人!”
惊鸿跳脚叫着,让千珞洵皱眉。看鹦鹉这样顺嘴的模样,看来定是有人经常这样说了?除了暮韶瑾还有谁呢?
千珞洵不记得与这暮韶瑾之前有过碰面,更不记得与他有何结怨。
看来这暮韶瑾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
熠明王的庆功宴是在皇宫内院举行的,整个皇宫都因为与凉夏交战的胜利而变得喜气洋洋,就连宫女太监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暮韶瑾坐在轿子里面无表情,这是她自上一世昭告女儿身之后第一次着正装。
晏玟侯那藕荷色的官服在暮韶瑾身上显得有些大,虽不是尺寸上的,却是因为男子的朝服就算她怎样穿都没有那么伟岸。
软轿在宫廊门口停下就有侍卫前来行礼撩开了轿帘子,暮韶瑾低头走出来看了看宫墙上的瓦片笑了。
这座红砖砌起来的牢笼怎么就有那么多人想要呢?
抬步走过宫廊,暮韶瑾没有理会任何一个行礼的宫人,直直的向着自己上一世记忆中的内院大殿走去。路过的官员都开始窃窃私语,一个市井草包在皇城内没有失态还真是稀奇事。
一步一步稳健的向前,身后吵杂的声音却传来。那一声声“王爷吉祥”更是提醒着暮韶瑾后面来了谁。在这北淮皇城里能够被恭恭敬敬的称作“王爷”的也就只有熠明王千珞洵了。
毕竟宣帝的大皇子早夭,二皇子和四皇子早年在外征战的时候战死沙场。三皇子是一个从来不问权贵只求江河的闲人,因为游历山河经常不在宫中也未曾封王。五皇子因心爱的爱妃染病去世后也在城外剃度出家。
六皇子千珞洵就成了这北淮朝堂里年龄最长也最具有威信的亲王。要说这些皇家轶事有一部分还是上一世她从坊间听来的,另一部分就是九皇子千元觞告诉她的。
千珞洵:“晏玟侯。”
身后那个低沉的声音传来让暮韶瑾驻足不动。藕荷锦缎罩在她身上看上去孱弱,纤瘦的背影让千珞洵恍惚觉得前面那人是个女子。大步走过去来到身边,他低头看着暮韶瑾。原来这个年方二八的小子个子竟然也这样的矮小。
白日里在长安街,他在马上俯看竟然没觉得这暮韶瑾的个子如此之小,但这走近却发现暮韶瑾足足矮了他一头。
暮韶瑾“六王爷。”
暮韶瑾暗暗咬牙抬头行礼。
她光滑的额头因为着正装的原因露了出来,和白日里那个冠发前带着零碎头发的样子不同。近距离看上去,暮韶瑾的眉眼清秀带着一些俏皮。千珞洵看着暮韶瑾一时间失了神,那种感觉莫名其妙,从未有过。
望着暮韶瑾的眼睛,他就有种心痛的感觉。特别是一靠近,那种盗汗的无力更是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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